重力越來越強。
到了後來,蕭長風已經無法步行,必須要用手抓住岩石,借力才能繼續攀登。
他的骨頭嘎吱嘎吱作響。
如同老化的木門,即將不堪重負。
但蕭長風卻是並未在意。
此時他已經無法運轉大五行仙法。
仙識、仙氣都已經徹底固化。
甚至丹田和識海中的一切,都已經斷了聯繫。
只有自己的血肉,是屬於自己的。
如猿猴一般,緩慢攀登。
此時蕭長風距離山頂,越來越近。
而在衆人震驚的目光中,蕭長風的身影,逐漸被山頂的白霧所遮蔽,最終徹底消失在衆人的眼前。
“他居然真的登了上去,以前可從未有人能夠做到這一點,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你們說,他能否打破過往,登頂山巔?”
“這怎麼可能,他雖然很強,創造了新的記錄,但從白霧到山巔,還有一段不小的距離,而且越往上,越艱難,我不相信他能夠成功。”
遠處,衆多看熱鬧的強者們竊竊私語。
他們驚訝於蕭長風能夠爬到這麼高。
而現在最大的猜測,便是蕭長風能否登頂。
雖然大部分人都覺得不太可能。
但萬一呢?
因此衆人不僅沒有離開,反而有更多的人從遠處趕來。
不管如何,今天的蕭長風,終究還是會創造新的記錄。
唯一的不確定性,就是能否登上山頂。
“蕭先生,希望你能夠成功!”
玉姬魔君在心中默默祈禱着。
但她什麼也做不了,只能在這裡看着。
此時,蕭長風的四周,一片白茫茫。
只有手中的岩石,能夠給他一種踏實感。
上不見山頂,下不見退路。
四周一片白茫茫,這種感覺,會讓人失去安全感。
但蕭長風心志堅定,並未受此影響。
他繼續向上攀登。
重力,越來越強,他的攀登速度,也越來越慢。
“嗯?”
忽然蕭長風察覺到了不對勁。
他感覺自己的體力,也在不斷的衰弱。
他停了下來,仔細感應。
然後他發現了問題所在。
自己的身體,居然在迅速的老化。
“是這些白霧!”
蕭長風目光犀利,瞬間便判斷出了罪魁禍首。
這些白霧並非能量,而是時光。
置身於白霧之中,蕭長風的時光流速便會加快。
一秒鐘,自己的身體老化起碼足有一個小時。
如此一來,哪怕自己擁有五行仙體,生機澎湃。
恐怕也堅持不了太久。
這是時光之力。
而且極爲純粹,連蕭長風都抵抗不了。
“必須儘快登上山頂,否則很有可能會老死在這裡。”
蕭長風終於知道爲何無數年來,無人能夠登上山頂了。
除了重力之外,更恐怕的是這時光之力。
蕭長風自信,即便是神王的肉身,與自己相比,也不會強大太多。
而他們若是闖入了白霧,也會遭受到了時光之力的侵蝕。
而肉身一旦老化,壽命流逝。
那麼最終難逃一死。
也許,並非沒有神王境強者闖到過這裡。
但他們最終選擇了退去。
也或許有人選擇繼續攀登,但最終肉身老化,壽命耗盡,而隕落於此。
這裡,果然可怕!
“繼續!”
蕭長風心中思緒一閃,便是做出了決定。
別人可以退,但他不能退。
這裡的一切,必然與八荒神帝有關。
自己若想要收集帝劍碎片,得到太墟帝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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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這一關,自己必須要闖過去。
繼續攀登!
白霧飄蕩,並未翻涌,看起來平平無奇。
然而便是這平平無奇的白霧,卻最爲可怕。
時光無情,滄海桑田!
蕭長風的五行仙體也抵禦不住時光的侵蝕。
漸漸的,他的皮膚光澤黯淡,失去神采。
皺紋,慢慢爬上了他的臉頰。
而且隨着他攀登得越高,時光的流速就越快。
到後來,一秒堪比一天,甚至一秒堪比一個月。
如此一來,哪怕蕭長風壽命綿延,生機旺盛,也抵擋不住。
皺紋深深,逐漸老化。
重力與時光之力的雙重威力,讓蕭長風的攀登速度,也越來越慢。
到最後幾乎是微不可見。
不過他並未放棄,而是咬牙繼續。
一根黑髮,逐漸化作白色,最終垂落下來。
隨着時光之力的侵蝕,蕭長風的皺紋越來越深,頭髮也逐漸白了起來。
到最後,他整個人不復之前的俊朗。
化作了一個白髮蒼蒼,渾身皺紋的老頭。
不僅如此,他的生機越來越低迷,暮氣沉沉。
暮氣也在逐漸往死氣方向演變。
這樣下去,恐怕蕭長風真的會老死在這裡。
這座遺蹟,果然可怕。
“我有仙心一顆,久被塵勞封鎖。何日塵盡光生,照破山河萬朵!”
蕭長風如同一棵蒼松,咬定青山不放鬆。
他的肉身,垂垂老矣,但他的道心,卻是永不磨滅。
向前,向前,繼續向前!
咬牙,攀登!
無論生與死!
漸漸的,蕭長風的意識也變得微弱起來。
眼前的光明,也逐漸變得黑暗了起來。
彷彿要永遠的沉淪在黑暗之中。
到最後,他徹底陷入了黑暗。
漆黑、寂靜、永恆!
這便是蕭長風的感覺。
若是一般人,恐怕會就此沉淪,永遠也無法走出黑暗。
但蕭長風的一顆心,卻是如同星星之火。
無論黑暗如何侵蝕,都不會熄滅。
這是他的道心,也是他兩世不滅的原因。
不知道在黑暗中待了多久。
可能是一瞬,也有可能是一萬年。
漸漸的,星星之火開始燎原。
黑暗被光明所驅散。
光明越來越多,到最後黑暗徹底消失。
而此時,蕭長風回過神來,發現自己還在攀登着這座高山。
但與之前不同的是。
此時的他擡頭,已經能夠看到了山頂。
而且就在不遠處。
咬牙,堅持,繼續!
一寸寸的挪動,一點點的攀登。
花費了漫長的時間。
蕭長風終於艱難的登上了山頂。
此時的他,白髮枯落,肉身乾癟,死氣沉沉。
如同一具從棺材裡走出的乾屍。
但他的心還活着。
此時,他已經無力站着。
只能趴在山頂,艱難的挪動身軀,將目光望向內部。
只一眼。
他便是渾身一僵,瞳孔驟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