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門。
君無夜回來之後,徑直回房間閉關。
半天時間過去,快要到傍晚的時候,一陣敲門聲響了起來。
君無夜開門一看,外面站着一名外門弟子,是前不久通過正常選拔加入天劍宗的。
“找我有事?”君無夜開口問道。
“嗯。”
那名弟子點了點頭,詢問道:“聽說你今天去劍谷挑選佩劍,成功了嗎?”
“成功了。”君無夜簡短地回答道。
那人似乎鬆了口氣,這才說道:“既然如此,明天輪到咱們執行日常任務,我先提醒你一聲,不要遲到。”
“我明白了。”君無夜輕輕頷首。
所謂的日常任務,就是需要外門弟子輪流完成的一些雜活,比如挑水、砍材、做飯之類的,美其名曰修行,但說到底是在盤剝外門弟子的價值。
天劍宗的宗主、長老以及那些核心弟子有專門的人伺候,供他們使喚,但內門弟子和外門弟子沒那麼爽,尤其是外門弟子,不但需要完成宗門發佈的任務,還需要完成日常任務。
宗門發佈的任務,每個月必須完成至少十起,否則將得不到宗門提供的任何修煉資源。
日常任務則是強制性的,三五天輪到一次,每次十幾個人,即使完成任務也得不到任何獎勵,反而不完成任務的話還會受到懲罰。
內門弟子倒是不需要做這些日常任務,但就算選拔時候測試出來的天賦再高,一般也只有在修爲突破到通玄境之後才能成爲內門弟子或核心弟子。
君無夜加入天劍宗,不是來給人打雜的,再怎麼樣他的前世也是天域最強的無極魔王,如今爲了掌控天劍宗而加入天劍宗倒還沒怎麼損他的身份,但真要給人打雜的話,就真的有失身份了。
不過他現在的修爲只有靈脈中期,而且剛突破到靈脈中期不久,短時間內肯定不能突破到靈脈後期,更不用說通玄之境。
既然如此,他要避免給別人打雜,還必須從別的地方入手。
……
第二天,天色剛剛放亮,君無夜按規定到演武場集合。
演武場已經有好些個外門弟子,都是需要執行日常任務的人。
負責引導的是幾名內門弟子,畢竟大家都是第一次執行日常任務,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而內門弟子都是由外門弟子晉升的,輕車熟路,負責引導再合適不過。
在那幾個內門弟子之中,君無夜還發現了一個身份比較特殊的人——之前死在君無夜手中的那個納蘭雪薇的姘頭季平。
引導外門弟子執行日常任務,這屬於宗門發佈的任務,並不強制內門弟子執行,而是有需要的人自己接任務。
季平接了任務,還剛好出現在這個地方,顯然是衝着君無夜來的,這點君無夜十分肯定,想來這傢伙是迫不及待地要爲納蘭雪薇報仇了。
跟季平一起的那些內門弟子倒是沒什麼問題,在沒有任何恩怨的情況下應該不會爲難君無夜,因此那些人倒是不怎麼需要放在心上。
君無夜暗中打量季平的同時,季平也在打量君無夜。
見君無夜優哉遊哉,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他暗暗冷笑一聲:“好傢伙,死到臨頭還不自知。”
不多久,需要執行日常任務的外門弟子集合完畢。
季平出列,代表內門弟子,對一衆外門弟子說道:“今天是你們第一次執行日常任務,任務的情況我就不多介紹了,總之分爲兩部分,一部分在外門這邊打雜,一部分去內門打雜,因爲你們都是第一次做這種任務,所以我們會全程引導……”
頓了頓,繼續說道:“接下來被我點到的人,隨我去內門,其他人留在外門,聽從師兄們的安排。”
說完,手指接連點了幾下,點了不少人,其中就包括君無夜。
一切都在君無夜的意料之中,因此君無夜一點都不感到意外,對於那些與季平一同前來的內門弟子投來的同情的目光,他也視而不見,只是與其他被點到的人一起出列,隨季平離開。
前往內門的途中,季平刻意放慢腳步,與君無夜並肩而行。
他瞥了君無夜一眼,開口道:“你就是那個在荒寂嶺之中倖存下來的吳絕?”
君無夜輕輕頷首,沒有使用敬語,只回了兩個字:“沒錯。”
季平目光閃爍了一下,又問道:“知道我爲何找你搭話麼?”
“不知道。”君無夜想都不想地回答道。
季平:“你可知道一個叫納蘭雪薇的人?”
“不知道。”君無夜機械般地回答道。
季平冷笑一聲:“別裝了,邵劍波已經將一切都告訴我了,不但納蘭雪薇是你殺的,其他進入荒寂嶺的人都是死在你手中的,就算你自以爲做得隱蔽也沒用,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
君無夜微微搖頭,沒說什麼。
除了去劍谷的那段時間,他的神識一直籠罩着整個天劍宗,對於天劍宗內的一舉一動都瞭如指掌。
據他所知,邵劍波只說了他認識納蘭雪薇和王營,並沒有說進入荒寂嶺的人都是死在他手中的。
季平明顯是想要從他口中詐出消息,好去向執法堂舉報,將他趕出天劍宗,再找機會殺他。
君無夜自然不會讓對方得逞,他不怕麻煩,但也不喜歡毫無意義地增加麻煩。
見君無夜沉默,季平皺了皺眉,又說道:“怎麼?默認了?”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默認了?”君無夜毫不客氣地迴應道。
季平冷哼一聲,“你這是什麼態度,有你這麼跟內門的師兄說話的?”
“師兄?憑你也配?”君無夜滿是不屑地說道。
季平頓時愣了一下,看向君無夜的目光像是要殺人,“好!很好!你小子果然夠狂妄,跟邵劍波描述的一個樣。”
以君無夜這種不尊重內門師兄的態度,他完全可以告到執法堂,讓君無夜受到執法堂的懲處。
不過再怎麼說他也是內門弟子,而君無夜只是一個小小的外門弟子,若是因爲這點小事就告到執法堂,他這個內門弟子未免太過懦弱,容易被整個天劍宗的人恥笑,這可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況且態度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又不是當着執法堂的人的面做不尊重他的事情,就算他將君無夜告到執法堂,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執法堂也未必會將君無夜怎樣。
他深吸一口氣,冷冷地說道:“接下來的時間還很長,我不介意陪你慢慢玩,看你什麼時候崩潰!”
君無夜瞥了季平一眼,滿臉的輕蔑。
不多時,一行人來到內門。
還沒等季平分配具體的任務,君無夜就感受到幾道不善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那傢伙就是在荒寂嶺之中倖存下來的吳絕?”
“沒錯,我看過畫像,除了他不會有別人。”
“呵,修爲竟然才靈脈中期,看起來也不怎麼樣。”
“就這修爲,我都懷疑王營究竟是不是死在他手中的。”
“管他呢,反正這傢伙是唯一在荒寂嶺的挑戰之中存活下來的,搶走了本應屬於王營的那個名額,咱們將那傢伙教訓一頓,至少可以心安,就不用再爲欠王營的人情所累了。”
“季平那傢伙特意領了引導外門弟子的任務,應該就是衝這個叫吳絕的人去的,咱們等季平教訓完再動手吧。”
……
雖然隔着有一段距離,但幾名內門弟子的談話都一五一十地落入了君無夜耳中。
君無夜朝那些內門弟子瞥了一眼,暗暗記下那些人的模樣。
不知道那些人具體的身份,不過很明顯都是欠了王營人情的人,是繼季平之後要找他麻煩的傢伙。
季平也好,這些欠了王營人情的內門弟子也罷,修爲都只有通玄境,他還沒放在眼裡。
這些人想要教訓他,殊不知他是特意來的內門。
這時,季平看向前來內門的所有外門弟子,一一分配任務。
等到其他人的任務分配完之後,他纔看向君無夜,開口說道:“你跟我來。”
君無夜知道季平是打算動手了,不過他並未在意,當做什麼都不知道,依然一副優哉遊哉的樣子,跟着季平離開。
剛纔還留意着君無夜的那些內門弟子,都意識到有好戲即將上演,紛紛跟上。
好一會兒,一行人來到內門的演武場。
剛剛停下腳步,就聽季平說道:“你今天的日常任務就是給我們內門弟子當陪練。”
說完,冷笑一聲,壓低聲音:“你放心,我不會輕易讓你死去,只會慢慢的玩弄你,讓你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
君無夜並沒有露出畏懼之意,更沒有因爲發現季平的陰謀而感到憤怒。
他瞥了內門演武場一眼,淡然道:“很好,連地點都選好了,看來你確實做好了覺悟。”
“嗯?”
季平皺了皺眉,只覺有些不解。
君無夜後退兩步,取出自己的身份玉牌,高聲說道:“季平,是你自己找死,別怪我拿你開刀,今日我就要讓你成爲我踏入內門的墊腳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