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寂渾身顫抖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恢復了平靜，不過正是這一瞬間的顫抖，讓蕭凡心中驚異無比。
這龍寂，對待龍霄他們，貌似並不是如同表面上那麼漠然。
循聲望去，卻是看到龍霄在龍舞和龍宸的攙扶下站起身來。
“大哥，還請你留下來，龍家需要你。”龍霄懇求道。
蕭凡還清晰地記得第一次看到龍霄時，那意氣風發的樣子，然而這纔多久，龍霄完全判若兩人。
世態滄桑，時過境遷，這些時日，所有人都經歷了太多的事情，龍霄也從曾經的神壇跌了下來。
此刻的他，已經不再是從前傲氣沖天的大龍帝朝大帝子。
龍寂頭也不回，誰也不知道那張臉是什麼表情。
“二弟，九妹，快，求大哥留下。”龍霄看着兩人懇求道。
龍宸和龍舞兩人有些猶豫，倒並不是他們不想留下龍寂，而是他們對龍寂有些陌生，不知道如何稱呼，尤其是龍舞。
十年之前，龍舞也就六七歲而已，龍宸大一點，但也不到十歲。
唯有龍霄，當初是跟在龍寂屁股後邊跑的，如同跟屁蟲一般，看到龍寂的那一剎那，往日的一幕幕就浮現在眼前。
“大哥，求你留下來。”少頃，龍宸終於開口，這大哥二字，曾經他也稱呼過龍寂，倒也還算順口。
龍舞站在一旁眸光閃動，她實在叫不出口，一臉無辜的樣子，低聲道：“我，我不知道如何稱呼啊。”
“大哥，我知道你對龍家有怨，但家族老祖們都已經死了，再大的怨恨也該煙消雲散了吧，大哥，你若不同意留下，我便跪死在這裡。”龍霄噗通一聲跪在虛空，讓一旁的龍宸和龍舞不知所措。
長這麼大，他們還從沒見龍霄在誰面前跪過，龍霄天生傲骨，哪怕在他父帝龍震天面前也不曾折腰屈膝。
然而今日，龍霄竟然給龍寂跪下來，這讓龍舞他們如何不震驚。
就連蕭凡也詫異不已，隨後雙眼微微一眯，深深的嘆了口氣：“哎。”
剛纔蕭凡沒認真觀察，還真沒看出來，但是現在他一眼就看出了龍霄身體的狀況。
戰魂破碎，連所化的魂力都消散的一乾二淨，就算他蕭凡，也幾乎沒有辦法救治他。
而且，龍霄體內還有一種可怕的毒藥，已經侵入心脈，除非藥神再世，否則沒人救的了他。
“大哥，噗~”龍霄看到龍寂依舊沒轉身，還想說什麼，可是話未出口，口中噴出好幾口黑血。
“二弟，你怎麼樣？”一道身影一閃，瞬間出現在龍霄旁邊扶住他，除了龍寂還能有誰？
“大哥，你怎麼樣？”龍舞和龍宸也關切的問道。
此刻，龍霄面色發白，白種又透着一種詭異的黑，就算普通人也能看出來，這是中毒的徵兆。
“我，我……”龍霄想說什麼，但是感覺被什麼東西掐住了脖子一般，根本說不出話來。
“蕭凡，快，快救救我大哥，求求你救救我大哥。”龍舞焦急無比，連忙把目光轉向蕭凡。
蕭凡搖搖頭，他一眼就看了出來，此刻的龍霄，已經無力迴天了。
“蕭凡，求求你，你要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龍舞跑到蕭凡身邊，抱着蕭凡的手臂，哭的梨花帶雨，眼中盡是懇求之色。
蕭凡神色凝重，深吸口氣，走到龍霄身邊，探手間，一枚金針豁然打入龍霄的頭頂，隨後又取出兩根金針打入他的胸口之中。
“我能做的就這麼多，抱歉。”蕭凡看了龍霄一眼，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隨後退到一旁。
“蕭凡，謝謝。”龍霄感激的看着蕭凡，人之將死，再無任何仇恨，有的只是感激，因爲蕭凡又能讓他再繼續說話，交代遺言，這已經足夠了。
“大哥。”龍舞和龍宸看到龍霄又能說話了，頓時激動無比。
“你們聽我說。”龍霄死死拽住龍宸的手，好似用盡了全身力氣一般，“我自己的情況自己清楚，我已時日無多，早在當日，華天寶就廢了我戰魂，並在我體內下了一種慢性毒藥。”
說到這，龍霄臉上露出苦笑之色，他從未想過，自己竟然會是這樣的結局。
“不，不可能的，一定有人能夠就好你。”龍舞抽聲道，通紅的眸子看向蕭凡。
蕭凡只能無奈的搖搖頭，毒液已經侵入心脈，而且戰魂魂力全無，又豈是他蕭凡能夠治好的。
當然，如果早幾天，蕭凡也有把握能夠保他不死，但是現在，龍霄的精氣神都已經散了，蕭凡不可能救活他。
“如果玄黃九針修煉到一針定生死之境，或許還有希望，可惜我現在還需要三針。”蕭凡心中暗想道，露出苦澀之色。
這就是醫者的無奈，哪怕戰皇境修士又如何，生命依舊如此脆弱。
“大哥，父帝一直唸叨着你，就算做夢都叫着你的名字，如果你能光大龍家，父帝九泉之下有知，肯定會開心的。”龍霄另一隻手抓住龍寂的胳膊道，臉上露出悽然的笑容。
龍宸臉色十分平靜，他本來就對大龍帝主之位不感興趣，如果龍寂能夠擔任大龍帝主，龍家的人迴歸，或許能夠強大龍家也說不定，自己也正好前往聖城修煉。
“二弟，我可以答應你，只要我龍寂在的一天，就守護龍家一天。”龍寂皺了皺眉頭，隨即又搖搖頭道：“但是大龍帝主之位，還是讓龍宸來擔任吧，這是龍家的願望，就算父親知道了，也會高興的。”
“我？”龍宸好似有一絲不願，不過很快就變得堅定起來。
看到龍寂拒絕，龍霄有些無奈，隨後又看向龍宸道：“二弟，我知道你一心只想修煉，但你能眼睜睜看着龍家消亡嗎？有大哥幫助你，我相信，你很快就能振興龍家，壯大我大龍！”
龍霄好似迴光返照一般，越說越激動，不過瞬間呼吸又變得氣促起來，抓着龍宸的手道：“答應我，答……答……”
“好，我答應你！”看到龍霄上氣不接下氣，龍宸哪裡還敢猶豫，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願我大龍，世代永昌！”
龍霄幾乎用最後一口氣吼出幾個字，便再也不省人事。
蕭凡和胖子站在遠處，看着這一幕，兩人相視一眼，心中有些感觸，臉上露出複雜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