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現在“製冷寒玉”這玩意兒已經是吉賽商行利潤最高的東西了。
而且靈石這種東西賣完了就沒有了，現在雲中國與天州的通神小徑早就關閉了，他們也不可能把天州的貨物運回去販賣，也就是說，全商會上上下下，都是在靠這“製冷寒玉”養活了。
也難怪秦孤月一下子“失蹤”了一個多星期，吉賽能急的哭下來。
可是秦孤月的安穩日子也就僅僅過了一天而已，因爲僅僅是第二天，無夜太子就讓一名改扮成商客的太監，到吉賽商行來了。
這一次連進宮的流程都免了，直接就在吉賽商行裡，太監直接就把無夜太子的親筆書信。
信中是這樣寫的，“懷沙，你作爲本宮替身進入聖賢書院之事，本宮打算秘密進行，但通過一些其他的途徑將這件事情放出風聲去。允許你進入聖賢書院學習的諭令，已經得到了亞聖的親筆批示，入院之後的身份是使徒，地位僅次於聖徒，你要好好利用其中的資源，多與儒門中高層接觸，拉攏有前途的弟子爲你所用……”
秦孤月看到這裡的時候，就感覺自己的太陽穴微微發疼了，不禁伸出手輕輕揉了揉，心中不禁說道：“這無夜太子真的是把我一個人當三個人用嗎？又要與儒門中高層搞好關係，還要挖掘有潛力有前途的弟子，收買人心，這也就算了，還要蒐集儒門亞聖干涉朝政的證據，這不是讓秦孤月去作死嗎？這麼大的動靜，不出事才奇怪呢！”
但是好在無夜太子在書信的最後說道：“與你接洽之人，乃是本宮的心腹太監，可以自由出入宮廷，你但凡有需要他幫忙的，人力物力皆可隨意調動，只要你拿捏得穩，一切皆可便宜行事，日後再向我彙報即可。”
這一句話還算是給了秦孤月一點絕望中的希望，至少這代表，秦孤月在聖賢書院做太子替身的這一段時間，肯定不會缺錢了。
最後寫的一段話是：“看完對摺”，落款是“聖無夜”，秦孤月看完還真的是把信摺疊了起來，“咔”地一聲，信紙就燃燒了起來。
秦孤月看了看那信紙落在地上的灰燼，微微擡起頭來對那太監說道：“公公，那以後還請您多多關照了。”
“哎呦……”那穿着一身綢質長袍，扮成富商模樣的太監一開口，秦孤月立刻就發現這聲音好像前幾天才聽過啊……
“古少保您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那太監再說話的時候，秦孤月算是看清楚了，認識了，這出來和秦孤月接頭的太監，不就是海公公嗎？
“哎呦，這是，海公公啊……”秦孤月的臉上立刻賠笑道。“以後還要多勞煩您了。”
其實這哪裡怪秦孤月的眼拙，實在是因爲太監們只要長得別太出格的，再加上穿得又差不多，基本都是一個樣子，所以秦孤月還真沒看得出來。
“古少保您這是在消遣我呢……”海公公有些陰柔地掩口笑道：“您進了聖賢書院那就是太子殿下的替身了，您說什麼就是什麼，哪裡是您勞煩我們這些奴才，是我們這些奴才勞煩您呢。”
“海公公客氣了。”秦孤月剛剛回了一句，卻是聽得海公公說了一句道：“古少保，一會就咱們就動身吧，您到了聖賢書院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那裡也有聖賢書院安排的人在接待您。”
“哦……”秦孤月習慣性地迴應了一聲，陡然意識到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有些驚訝道：“啊，你說什麼？現在就走？”
說走還真就走了，秦孤月離開吉賽商行之前，看着一副苦瓜臉的吉賽，交給了他差不多可以賣一個星期左右的“製冷寒玉”，畢竟這已經是我們宅心仁厚的秦孤月，趕工一天的最高產量。
“少爺，賣光了怎麼辦啊……”吉賽還是眼巴巴地對秦孤月說道。
“你就說最近缺貨，漲價……”秦孤月在走上海公公準備的馬車之前隨口回答道。
“少爺，少爺，漲多少啊……”
“漲一倍……”秦孤月的聲音從馬車裡傳了出來。
車輪骨碌碌地轉着，留下我們可憐的吉賽一邊扳着手指頭，一邊用蹩腳的天州話喃喃自語道：“一張符本來是一千兩銀子，現在要兩千兩，真的賣得出去嗎？”
且不說秦孤月這隨口一說給吉賽丟的一個大麻煩，單說秦孤月上了馬車之後，就跟着海公公一路繞出了吉賽商行所在的商業區，朝着東北角的一座聳立的建築羣前進着。
隨着馬車外面的喧囂聲越來越小，最後寂靜到只能聽到夏蟲的鳴叫聲時，馬車也漸漸停了下來，只聽得趕車的車伕對着車內說道：“古少保，聖賢書院的正門已經到了。”
秦孤月聽得這句話，不禁掀開門簾，朝外看去。
雖然說秦孤月也是自幼就生長在雲京城內，但是聖賢書院這一片，除了儒生，基本是不能靠近的，更不用說靠得這麼近去看聖賢書院了。
一千級階梯，徐徐向上，那最高的門樓之上，鐫着“聖賢書院”四個金色大字，正是當年太祖陛下的御筆。
那車伕站在馬車前，對着秦孤月鞠了一躬說道：“古少保，下面的路就只好您自己走了，聖賢書院下有石碑，太祖陛下有諭，文官下轎，武官下馬，以示對儒門學府的尊重。”
“那有勞了。”秦孤月便自己走下了馬車，海公公站在秦孤月的身後說道：“古少保，我也不陪您上去了……”
“嗯？”秦孤月原本還以爲這海公公是要跟自己一起進聖賢書院，所以還是驚訝了一下。
“在下已經在聖賢書院外的盤下了一座宅子，就在剛纔來的那條驛路旁邊，那裡有幾個負責接頭的太監，但凡您需要什麼，跟他們說就可以了。”海公公似乎是怕秦孤月記不住，又補充道：“那間宅子外面掛的是明黃色的燈籠，就是宮燈的顏色，您看到就去敲門就對了。”
“嗯。”秦孤月心裡嘀咕了一聲說道：“怎麼跟好像見不得人似的，我進了聖賢書院就是太子的替身，動用一點無夜太子的資源，不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嗎？”
沒等秦孤月吐槽完，卻聽得一個謙遜的聲音在他耳邊說道：“請問這一位就是太子少保，古懷沙大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