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帝……不！不要！”
素羽塵臉色大變，美目中閃過震驚和茫然。
金色龍影說的話她自然也能聽見，可她萬萬沒有想到，攻擊她胎兒的竟是先天大帝的亡者靈魅。
當初她剛回星淵計劃重振古蛇一脈時，一度也受到了不少阻礙，更有一次差點被驅逐出先天一脈，即便她再有才幹，若非先天大帝出手相助，她絕無法這快就成爲古蛇一脈的族長，甚至成爲入主帝宮的十二大先天古族族長。
對於先天大帝，素羽塵內心之中充滿感恩，然而她也始終沒有弄明白，昔日古龍大帝爲何會排除衆議，力保她一個輩份、實力都遠遜衆族長的外鄉人成爲一族族長。
“大帝……你是何時推衍卜算出，我的孩兒會是先天一脈未來的劫難……我來之前，還是我來之後……”素羽塵一邊承受着先天大帝亡靈之力的攻擊，一邊低聲喃喃，握緊拳頭，蒼白的臉上流露出一抹強忍着的痛楚。
啪！
素羽塵跌坐在地，咬緊牙關。
“當然……是你來之時。”
“本帝見你的第一眼，便已看出，你的將來，和先天一脈未來的命運，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只不過那時，本帝並不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麼。”
“直到本帝迴歸祖源之地的前夕，本帝感應天機，一念卜衍乾坤，看見了未來……在未來，你肚中的那個魔頭妖物，將會顛覆我先天一脈的秩序和法則，成爲我脈斷絕的罪魁禍首！”
“這麼說來。大帝你全力助我，其實是想將我留在身邊……呵呵，我終於知道，前些年那一次次的殺機從何而來。那些都是你死後所留，用來對付我的後手，可你萬萬沒想到。我竟會在萬族冰原如魚得水，勢力也越來越大，你留下的那些後手，全都被我瓦解，若非我爲了先天一脈前來聯姻……”素羽塵沒有繼續說下去，她忽然發現自己十分可笑，原來這一切都是假的，她爲了先天一脈的繁榮興盛而奔走，甚至獻出自己。可到頭來，她不過是別人掌中的一顆棋子……用來解厄去災的棄子。
一股寒意從素羽塵心底升起，然而很快便被抱着她的那個人化解。
素羽塵仰起頭，看向緊閉雙眼全力在和大帝亡靈拼鬥的羅川，下意識地縮了縮身子。
“你終於明白了，你知道也好。的確，本帝並沒有想到，你和那條小青蛇。竟真的強勢鎮壓住古蛇一脈，可惜青白不和。你們的不和，註定你們無法永掌古蛇一脈。然而本帝也等不了那麼久，你可知道，本帝走前曾在你體內，留下了一道禁制。”
先天大帝的聲音落下，素羽塵臉色一變。身體微微一顫，失神地盯着自己左手掌心的血印。
血印擴大，血口洞開，她的本命元氣從血印中流淌出來，氣息也開始不斷下降。
“不會……你殺不死我的。”
素羽塵抿緊脣。感受着本命元氣的流瀉，蒼白的臉上閃過一抹倔強。
然而她的心裡卻很清楚，此時正在流逝的本命元氣，屬於她先天血脈中的本命元氣，不是羅川的本命元氣能夠彌補的。一旦生命元氣流瀉光，她的本命將會就此消逝，連帶肚中胎兒。
一直以來，素羽塵都很奇怪先天大帝爲何會對她這麼好，直到今日她終於等到了答案，卻是她內心深處一直在逃避的那個答案。
“姐姐，你在老家就一直和我說，不要信人，更不要死心塌地。我知道你在指什麼……可是，自從你被那個先天大帝救了之後，你便一門心思爲他賣命。我知道，你是爲了復興古蛇一脈，可是，小青不喜歡你這樣。”
素羽塵意識逐漸模糊之際，眼前出現了一道可人的倩影。
小青步步嫋嫋地走到素羽塵身前，單膝跪地，握住素羽塵的手，輕輕晃悠着，俏皮一笑：“姐姐你看，這就是報應啊。”
“小青……你怎麼……你去了哪。”素羽塵看到小青，眸中閃過一抹驚喜。
“哼，我一直被他關着呢。現在是不是可以叫姐夫了。”小青熟稔地抱住羅川另一邊胳膊，甜甜一笑。
“小青別廢話，快幫你姐姐。”羅川睜開眼睛，目光掃向一旁盤膝而坐的天蛇真君。
天蛇真君霍然起身，出現在素羽塵身前，和小青一起，將先前所吞噬的紫蛇帝君的血脈元氣輸送給素羽塵。
“小青……”素羽塵複雜地看向小青。
正如先天大帝所言，在星淵的日子裡，小青和她並不和睦，甚至曾經一度針鋒相對，大有在星淵另起爐竈之勢。
“怎麼，姐姐你真的以爲小青會見死不救，眼睜睜看着你死？姐姐，你怎麼還沒有羅川瞭解我，唔，你一直都是。”小青眨了眨眼睛，一臉無奈地嘆了口氣，目光落向素羽塵的大肚子，下一刻眼睛彎成月牙形，笑咪咪道：“相比打敗姐姐，我現在更好奇，你和羅川生出的寶寶會是什麼樣的，也會像我們一樣長尾巴嗎？”
看着幾乎掛在羅川手臂上的小青，素羽塵無奈搖頭，眸中卻閃過一抹暖意。
這一連串的變化當着先天一脈衆人的面發生，衆人如何意識不到，在羅川和素羽塵身上發生了意外，不少先天一脈高手喜形於色。
“呵呵，羅川，你這是怎麼了。”
太子霸下搖搖晃晃站起身，擦拭着嘴角鮮血，望向羅川，猙獰一笑。
天蛇真君長尾揮甩，重重轟擊在地，轉過頭，朝向太子霸下投去一個警告的眼神。
“怎麼，想嚇唬我？哈哈哈，沒用的，羅川，這畢竟是你分身……天蛇真君？若我記得沒錯，它該是天辰部洲外域，妖魔教宮之主。哈哈哈，羅川，你暴露了！”太子霸下仰頭大笑。
在他身後，先天一脈衆高手也都面露震驚，詫異地看向天蛇真君。
即便對於高高在上的星淵，天辰外域也算一方不可小覷的大勢力，如太子霸下，對於天辰外域的妖魔教宮，自然也有所關注。羅川的分身，竟然是妖魔教宮之主，天蛇真君！難怪能夠殺死紫蛇帝君！
直到天蛇真君暴露，先天一脈衆高手，包括應龍族長三人在內，方纔重新審視起羅川，目光中飽含震驚，也有一絲淡淡的欽佩，然而更多的是殺機。
此人，雖是九天界的天榜第一，可他的實力即便放在星淵，也是一方霸主，當然，是那等中小勢力的霸主。然而他卻偏偏擁有壓制龍子的肉身天賦，能夠釋放帝臨氣息，可謂先天一脈的第一威脅！
“殺！殺了他！”太子霸下伸手指向羅川，大吼道。
應龍族長三人率先行動。
還有一人的反應比他們還要快。
那人便是羅川。
嗖！
羅川鬆開素羽塵，向前掠去。
沒有羅川對抗體內的大帝亡靈，素羽塵身體一陣抽搐。
“不好，他不是對手！”望向直掠先天一脈而去的羅川，空空道人臉色微變。
“哈哈哈……找死！”太子霸下望向飛快靠近的羅川，嘴角揚起。
他非常確定，沒有天蛇真君的羅川，絕非應龍三族長的對手。
距離先天一脈衆人還剩十步，羅川猛然停下，眉心打開，睜開因果佛眼，左手從背後抽出，在空間中輕輕一劃。
周天大循環中，最後一縷聖道之力從羅川指尖溢出，越過星淵的道義法則，強行開闢出一條空間通道。
“在那？”羅川轉動因果佛眼，瞄準空間通道中的一點。
“不錯。”素羽塵掙扎着轉過頭，看向羅川高舉的右袍，青絲在虛空長風中翻飛，蒼白絕美的臉蛋上，浮起冰冷的笑容：“先天一脈的祖源之地就在那……心湖已傳你。”
“想動我羅川的孩兒？好啊，那我就毀你祖源……你算錯了，絕你古龍一脈，是由我羅川開始。”
羅川大手一揮，掌中袖裡，五道融合玄紋在這一刻終於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