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徐鐵軍見蘇澤比王風還年輕,估計就是一個未成年,心裡的火已經壓不住了,這蘇家搞什麼鬼,沒本事就沒本事,非拿一個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過來消遣老子。
要不是老爺子病情緊急,他非教訓一頓這些沒眼力見的小子一頓。
雖然蘇澤看起來氣質有些獨特,似乎比那個王風給人感覺特殊一些。
但是有王風的例子在前,他哪裡敢再浪費時間把老爺子的性命交給一個少年,怒哼一聲,帶着人就往外走。
蘇澤盯着擔架上的人,淡淡道:“如果你們走,我保證你們還沒送到雲京,人就死了。”
徐鐵軍霍然轉過頭來,盯着蘇澤的眼睛。
一股軍中悍殺的氣息溢出來。
蘇澤的眼睛很平靜的和他對視着,徐鐵軍年輕時是軍中特種精英,現在身處高位,平常別說一個少年,就是一些軍隊裡那些刺頭在他面前都像小雞見到老鷹一樣,他還沒有見過一個少年面對他的盯視能這麼平靜,而且他能感覺對方不是硬撐,是真的不怕。
徐鐵軍還真的露出一些意外之色。
以他的閱歷,看出這個少年不是普通人,至於有多麼不普通,他不清楚。
遲疑了一下,猛聽到擔架上的老人一陣劇烈顫抖,就好像催死的掙扎一樣。
徐鐵軍臉色陡變。
他有些信了蘇澤的話,這裡離燕京最快速度飛機過去也至少要兩小時。
如果對方說的是真的,他後悔都來不及。
“放下來,小……大夫,你來看看。”徐鐵軍再次讓人把擔架放下來。
所有人的很驚訝,包括蘇小魚,她覺得徐叔叔簡直是在拿徐爺爺的命開玩笑,蘇澤是什麼人,她不清楚嗎,就是個好吃懶做的臭流氓,這樣的人如果能看好徐爺爺的病,太陽就從西邊出來了。
她動了動嘴脣,想說些什麼的時候,蘇澤已經走上前,抓住老人的手臂,一縷真氣渡進去,片刻之後,他的眼神露出驚色。
他剛纔只是懷疑是中毒,現在可以確認,這老人中的還不是一般的毒,而是細蠱之毒,細蠱是一種蠱毒,這老人的體內,骨骼全部是黑色,裡面全是黑色的密密麻麻比螞蟻還小的細蠱,在不斷的蠕動,恐怖無比。
在天醫傳承裡,蠱是一門單獨的學科,養蠱種蠱,所以蘇澤能認出細蠱。
細蠱生長時間很慢,是一種非常折磨人的蠱毒,他不會一下致人死命,但是卻可以折磨人數十年之久,不斷的生長,分化,最後將人的骨髓,精血一點點吞噬掉。
尤其他判斷這老人中細蠱至少有數十年時間了,不然細蠱不會生長到這程度。
這老人能夠堅持這麼長時間,至少證明其意志力非常強,換成一般人中了細蠱之毒,撐不過三五年,不是被細蠱殺死,而是受不了折磨自殺。
見蘇澤遲遲不語。
徐鐵軍更加緊張,沉聲道:“大夫,你有沒有辦法”
蘇澤收回手,遲疑了一下道:“我可以治好他!”
在聽到蘇澤的話後,一旁的王風已經冷笑出聲:“就憑你也能治好蘇老都沒辦法根治的病,吹牛不上稅啊你。”
所有人都投來懷疑的目光,徐鐵軍也有些失望,他本來還覺得蘇澤不像普通人,對他抱有一線希望,但蘇澤的話說出來,他就覺得對方在信口開河,根本不靠譜。
老爺子的病他很清楚,幾十年來看過多少名醫都沒效果,連蘇景洪這位大專家都只能緩解老爺子的病痛,豈是說根治就根治的。
他把老爺子接到雲江來,也是希望蘇景洪能給老爺子延壽幾年,至少撐得徐家下一屆有人上位,想不到老爺子這次發病會這麼快,看樣子,是真的要走了。
“鐵軍,還是走吧,不要耽誤了爹的治療。”一旁的雍容貴婦直接說道。
徐鐵軍點點頭,看到徐鐵軍點頭,蘇澤毫不猶豫轉身就走。
雖然醫者要有一顆濟世救人的胸懷。
但不是說醫生就是老好人,細蠱之毒很麻煩,很難治,蘇澤現在修爲還太低,所以要治這蠱毒付出的代價不小。
而且細蠱種到這老人身體裡,肯定就是下蠱之人,他出手驅蠱,無形中就得罪下蠱之人。
能控蠱的幾乎沒一個善良之輩,白白得罪一個潛在的敵人,蘇澤還沒那麼傻。
他之所以會出手,大半還是看在蘇老的面子上,覺得這老人似乎和蘇老有交情,他對蘇老還是感激的,蘇澤出於報答的心理,能救則救。
但如果對方不相信他,他沒必要熱臉貼冷屁股。
王風在旁邊嘲笑道:“還說能治,走的比誰都快。”
看着蘇澤遠去的背影,徐鐵軍有預感,如果任對方一走了之,他很可能要後悔一輩子,他也不知道這種感覺是怎麼生出來的。
“等等,小大夫,等等!”徐鐵軍連喊數聲,快步上前,攔住蘇澤。
蘇澤轉過身看着他,沒有說話。
“大夫,剛纔是我的錯,你別介意,請你出手救治我父親。”徐鐵軍放低姿態,即使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他也不想放棄。
見此,蘇澤點點頭,也沒有說什麼廢話。
走回到擔架前,他看了看旁邊的人,對蘇小魚道:“你去拿三副銀針過來。”
“啊!”蘇小魚反應過來,心道你還指使姑奶奶我,真當你自己是神醫啊,她動了動嘴脣就要反駁。
蘇澤的聲音再次響起:“還不快去。”
蘇小魚被蘇澤掃了一眼,想說的話竟說不出口,恨恨的一跺腳,快步跑到櫃檯後拿來三副銀針,交到蘇澤手裡的時候她小聲道:“你會不會,人命關天的事,要是出了事……”
蘇小魚接下來的話說不下去了,因爲她看到蘇澤快速的抽出銀針,紮在擔架上的老人頭上。
在百會,風池,人中等重要穴位上插上銀針後,蘇澤掀開棉被,雙手幾乎化成一片殘影,解開老人的衣服,將上百根銀針插在老人全身下來的穴位。
蘇小魚醫藥世家出身,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光看蘇澤行雲流水般的施針速度和手法,就不可能是普通人能辦到的。
即使是她爺爺,似乎都沒有蘇澤施針這般行雲流水,好像不是在施針,而是在施展一門藝術,隱含一種奇異的韻味,說不明白,讓看的人隱隱都沉浸入那種奇異的韻律之中。
蘇澤手指不斷的在銀針上轉動,真氣涌入老人的體內。
所有人都不敢吭聲,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只有蘇澤的手偶爾發出破空的聲音。
蘇小魚看到蘇澤的額頭上漸漸冒出汗水,臉也越來越紅,這些汗水又逐漸蒸發,在蘇澤的頭頂冒出陣陣白霧。
相對的,擔架上的老人逐漸停止痙攣,臉上痛苦的神色也在減輕。
徐鐵軍臉上露出驚喜之色,他知道遇上高人了,他還沒有看到過有人施針頭頂能冒出騰騰白霧的,估計只有那些神秘的武林中人能辦到,難道這少年是古武門派出來行走世俗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