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縹緲仙影

下午,在地保監控下,又有三十多個小毛孩子被運送到了望仙廟。到了這時,已經有五十來個已經斷氣的小毛孩子被移出瞭望仙廟,殿外的一大塊平地上,成堆成堆的堆着上千個因感染孩死病致死的小毛孩子的屍體,屍體散發着難聞的氣味。

到了晚上,喬小玄小兄弟四個就只能在殿外安身,四個小兄弟擠在一起,在他們身邊不遠,就是那些散發着難聞的氣味的屍體。而在距離喬小玄小兄弟四個附近百來米的地方,有幾條人影在來回走動,那是幾個彪形大漢在巡邏。

漆黑的夜色,凜冽的寒風使得呼吸都很困難,寒風吹透了四個小兄弟的衣服,周身寒冷、恐懼,讓四個小兄弟都無法進入夢鄉。

好容易熬到了半夜,四個小兄弟再也無法堅持熬下去了。

迷迷糊糊中,喬小玄坐了起來,狀似道士打坐,兩手不停的在身前比劃着。

一道道白光從那些因感染孩死病致死的小毛孩子的屍身上散出,須臾就被喬小玄吸入體內,喬小玄連同三個結拜小兄弟,都被淡淡的白幕給包裹住了。

過了一會兒,前方數百米遠處巡邏的兩名肚大腰圓、肥頭大耳的差役注意到了喬小玄的異況,其中一名差役瞪着眼,惡狠狠的提着刀,就要走過來察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另一個差役見狀,急忙一把拉住了他,說道:“人命關天,非同兒戲,我們還是別靠近爲妥,雖然目前這種怪病只死十歲以下的孩童,但超過十歲的孩子照樣臉上會出現這種可怕的綠點。雖說超過十歲的孩子只是在臉上出現少量的綠點,很快就消失掉,只在臉上出現過少量綠點的地方留下了少量的麻子,不會因此致死。但誰能保證這些臉上因感染少量綠點而留下少量麻子的孩子,今後一定就能平安無事?這種怪病太可怕了。說是綠點病,孩死病,這根本就是一場人瘟,雖然目前感染致死的都是十歲以下的孩童,說不定那些臉上感染綠點沒有死亡的孩童,體內已經有了變異病毒,要不了幾天就死掉了。大人也說不定在不知不覺種已經感染上了這種人瘟,大人既不會像十歲以下的孩童那樣出現全身的綠點,也不會像十歲以上的孩子臉上出現少量的綠點。大人會在外表看不出任何異常狀況的時候一個個的死掉。”

喬小玄睜開雙眼時,天已大亮,他的心中也禁不住犯起了嘀咕:我今夜究竟是怎麼了啊,怎麼醒來的這麼晚啊?

夜間未能按原計劃逃跑,喬小玄心中不禁有幾分懊惱。

可是舒展了一下四肢,卻感覺精神百倍,全身上下力氣十足。

喬小玄和他的三個結拜小兄弟在兩名肚大腰圓的差役的密切監控下,推着車子,經過望仙鎮的大街,喬小玄和老四李貴生靠左走,負責敲左邊的門。老二許康生和老三葛福生靠右走,負責敲右邊的門。挨家挨戶搜尋有沒有新增的孩死病感染者。

大街兩旁的每戶人家基本上都開起了店鋪。如果是在往日,這個時候各家的店鋪雖說不能保證每天都很喧鬧,但由於這條街道在整個望仙縣是交通要塞,起碼生意還說得過去。

如今卻是各家各戶的店鋪都關門閉戶,沒有發現一戶店鋪開門做生意的。

當喬小玄和老四李貴生推開今天第一戶人家的大門時,卻見不到一條人影,連大人都不在家中了,店鋪的生意都不做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靠左的喬小玄和老四李貴生一連推開了五六家店鋪的大門,店鋪裡面都空無一人。

靠右走的老二許康生和老三葛福生,也一連推開了五六家店鋪的大門,店鋪裡面都空無一人。

喬小玄的心中嘀咕:莫非村子中的人一夜之間就死了,連一個活人也沒有了?怎麼可能,昨天這種綠點病還只針對十歲以下的孩童的,按照以往的實例,十歲以上的孩子雖說也難免會出現臉上有少量綠點的情況,卻不至於因此而死掉,到昨天爲止,還沒有出現過一個大人的臉上出現綠點的症狀,雖然望仙鎮死了那麼多的十歲以下的孩童,但只要超過十歲的孩子就能躲過一死,大人們就更不會因爲孩死病而死掉了。可是現在竟然出現這種狀況,這一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

兩名差役見此情形,罵罵咧咧的道:“這些賤民竟然敢私自連夜逃跑,罪該萬死,如果讓我們見到了正在逃跑的賤民,見一個殺一個,絕不留情!”

兩名差役嘴裡雖然這樣說着,話還沒說完,就向着地保家中飛奔而去,不再監控四個小兄弟了。

看到兩名差役跑進了地保家的院子中之後,李貴生頓時雀躍起來,說道:“大哥,咱們趕緊趁這個時候逃掉吧?”

“嗯,先想辦法繞開差役的視線,回家和爹孃說一聲,順便弄點盤纏,我們兄弟四個出去躲幾天,等孩死病過去,避過這個風頭之後,我們再悄悄的回來。”喬小玄想了想,說道。

到目前爲止,四個小兄弟的臉上都沒有出現綠點,但這並不能說明孩死病無法感染四個小兄弟。有的孩童感染孩死病並非一開始臉上就出現綠點,而是先出現體溫異常,嘔吐腹瀉的狀況,兩三天甚至要五六天、七八天,臉上纔會出現綠點,只要出現綠點的孩童,要不了三兩日就會夭折。

喬小玄的話音方落,身後突然傳來一片驚呼:“仙女姐姐下凡了,我們有救了!”

四個小兄弟聞言,稍稍的一愣,然後又互相對望了一眼,纔回過頭來。

許康生指着半空漂浮的一個人影:“我以前還不相信有神仙,原來真的有神仙啊!”

喬小玄愣愣的擡頭仰視,只見四個美麗的女仙,分別身着白衣、青衣、紅衣、黑衣,各自駕着一朵五彩祥雲,身上飄帶飛揚,纖纖玉手各自提着一個花籃,只見一道道綠光從下方向花籃中聚集。

四個女仙飛過喬小玄四個小兄弟頭頂時,喬小玄終於看到了四個女仙的面容,那是絕美的四張臉,和喬小玄四個小兄弟在望仙廟中許願結拜時所見過的四個女仙長相一般無二。

廟裡的聖像再美麗,畢竟是泥胎,眼前的四個女仙,比廟裡的泥胎自然要更美麗一些。

這一刻,四個仙女那四張超凡脫俗的面容,就永遠烙在了喬小玄的心頭,他口中喃喃着:“原來這世上還真的有長生不老的仙人啊,我也要做長生不老的仙人。”

周圍的其他人都被天上的仙女震驚,無人理會一個小毛孩子夢囈一般的話語。

從這一刻開始,做長生不老的仙人的這個念頭,已經在喬小玄心頭深深的紮根。

萬衆矚目中,四個仙子在望仙鎮上空飛旋一圈,直到地面上再沒有綠光冒出,這才拎着花籃,凌空飄去,只有縹緲的仙音飄送:“玉虛弟子,奉命下界,長住望仙湖,解救蒼生,消除瘟疫,各位從此可以繼續安居樂業了。”

仙音在整個望仙鎮上空迴盪,居然久久不散。

人們都跪倒在地,頂禮膜拜。

原本趁夜想要帶着自己的孩子逃難,結果都被駐紮在此地的凶神惡煞一般的差役給驅趕回來,萬般絕望之中,忽然望仙廟中多年沒有怎麼供養的四位仙子卻顯聖,重新給他們帶來活下去的希望和勇氣,這樣的四位仙子,焉能不受人膜拜?

三天之後,望仙鎮就恢復到和往常一樣的喧鬧,然而,鎮中十歲以下的孩童,都已經在這場孩死病中死的所剩無幾了。

此外,原本破舊、香火稀少的望仙廟,又由全鎮的百姓集資重修擴建,經過一番重修擴建的望仙廟,有原來破舊的望仙廟兩倍大。

從此以後,重修擴建的望仙廟終年香火不斷,十分鼎盛。

可是,自那場瘟疫以後,重修擴建瞭望仙廟卻並沒有給這裡的百姓帶來好運。

自從那場瘟疫以後,望仙廟中的四位女仙再也沒有顯聖過,沒有庇佑過這裡的一個百姓。

不但望仙村,就是整個望仙鎮各種災害層出不窮,多少人家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整個望仙鎮的百姓也搞不清這裡面究竟有什麼蹊蹺,爲什麼重修擴建了忘仙廟,卻並沒有給這裡居住的百姓們帶來好運。不能帶來好運,只要能讓他們過上平平安安的日子,那倒也還說得過去。可是,重修擴建廟宇之後,連平安的日子也不讓過。於是這裡的人們只好附會的解釋爲多年沒有給四位女仙上香,女仙降罪。

因爲多年沒有給四位女仙上香,四位女仙降罪,所以重修擴建廟宇之後,不但沒有給這裡的百姓帶來好運,反而各種災害層出不窮,多少人家妻離子散、家破人亡。這是唯一的合理的解釋。

望仙廟的香火不但沒有斷,反而一天更比一天鼎盛起來。

百姓們希望能靠鼎盛的香火換取四位女仙的饒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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