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那人叫什麼?”掌教道尊回到太上道德宮,剛剛盤坐到蒲團上就問道。
“此人姓顧,名天涯,是自下界太真門接引上來的!”
“哦,還有這樣資質不凡的天才?”掌教道尊立刻動容。掌教道尊當即將藏無量召來,詢問道:“太真一脈可有什麼優秀的年輕弟子嗎?”
藏無量當即稟道:“原來資質高的弟子倒是有這麼幾個,掌教道尊自然都是認識,其中資質最高的卻是女修,姓李,名青媛,修煉一年,二十四氣圓滿,再十年,黃庭內景經修至第六重境,顯化蓮花內景法相,如今,已經是七重境。前途不可限量!”
掌教道尊點點,這個李青媛他是知道的,入門一個月,就被蓮華宗首座青蓮道尊看中,收爲親傳弟子,天資不凡,黃庭內景有九重,這個女娃短短十七年就修至七重,有望再過甲子,內景圓滿,獲得道真的稱號,委實是不可多得的天才,這樣的資質,其他三個宗脈之中也不多見。
“嗯,不錯,比之其他幾宗的年輕翹楚也不遑多讓!不知道接引上來的弟子之中可有一名叫顧天涯的娃娃?”
“顧天涯?”藏無量眉頭一皺,實在是知道有這麼一個人,便道:“是有一個叫顧天涯的,此人資質一般,不過倒是和李青媛有過世俗的娃娃親之約,現在該是外門弟子,想來還是在接受二十載試煉之中!大概還需三載試煉,能不能成爲正式弟子還是未知之數,不知掌門道尊垂詢可有他有什麼不妥之處?”
“嗯……”掌教點點頭,道:“並無不妥之處,這件事你們就別管了!”當即轉頭對張朝陽道:“先不要去打擾他,待試煉之期結束,將它列入內門弟子,就先調到紫雲閣讓他管理典藏再說吧!”
李修文和藏無量一聽,不由有些驚訝,但是又不明所以,也不敢問只能憋着。這時,一個小童匆匆來報:“師叔醒了,現在正又吵着要喝酒呢,我們攔也攔不住!”
掌門道尊搖頭道:“也無事了,你們還是回吧!這個邋遢仙,偷喝神仙醉已經睡了十幾年,現在醒了還不知道收斂,我一定要罰他到冰火九重洞面壁百年不可!”
卻說山道上林梵三花潰散,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看到四周無數驚異、羨慕而又惋惜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
林梵也不在意,剛纔氣機引動之下,這纔有了這樣的舉動,不過在掌教的眼裡,自己這樣的道行啥也不是,自然也不會特別在意。
“叮叮……叮叮……”林梵只要俯身打鑿石階,心立刻達到一種沉寂、空靈的狀態,無慾無求、無人無我。
林梵自然觀照玄門,玄門之內意識海大放光明,形成青色的流光交織的海洋。
無數的記憶在海洋中顯現出來,形成一條時光的洪流,無數的時光畫面在其中沉浮,那些記住的,在表面浮動着,那些塵封的,則埋藏在意識的海洋之下,深不可見。
南迪愛丁的一些記憶已經消散,許多的記憶卻被林梵繼承下來,成爲林梵自己的記憶,這些記憶在意識海面翻滾沉浮,林梵心念動,這些記憶就會毫無鉅細地浮現出來。
叮叮叮……叮叮叮……
一種比敲木魚更加沉寂、更加空靈的聲音迴盪在意識海,就在這些沉寂、空靈之中,林梵一遍遍翻閱着記憶,還有太真門的一些道法,甚至魂火術、水德元生經、練氣二十四法訣,這些法術道訣漸漸地相融在一起,不分彼此。
意識海之上,一團青光彷彿柔和的太陽,這個太陽就是林梵的魂火,魂火核心圓圓,似元丹,在意識海中就如同太陽般散發出柔柔的青光,照徹整個意識海表面。那大海波瀾之下,林梵看到了許多塵封已久的記憶,但是那波濤之下,卻是幽深一片,難以揣度,彷彿人心似海,深不可徹!
“那海底幽深不可徹的是什麼呢?”一個飄渺宏大的聲音響徹整個意識海,這是林梵一閃而過的一個念頭,這個念頭來得如此自然,如此迅捷,彷彿電光石閃。
“那原來是未知的領域……”在林梵的任何記憶中都無法找到答案!即便是在林梵傳承自南迪愛丁的,也沒有關於意識海波濤之下那幽深之處有些什麼的認知。
那是魂火光芒照不到的地方,林梵也沒有辦法。
“看來是魂火還不夠強大!無法穿透意識海面,照徹那最幽深處……”林梵意識重新回到身體,身後,已然又增添了無數的石階,每一道石階,都是經過千錘百鑿。
修行不知歲月,一晃又是數年,二十年試煉之期已到。
林梵擡頭,望向天際,遙遠的東方,啓明星升起,一道晨光映入瞳孔,一片燦爛,顯現出無限生機。
在靈眼無所不在的掃視下,林梵不由嘆息一聲,十年身體力行的熬煉,實則已經到了極限,若不是強大的天地元氣的滋潤和堅強意志的支持,只怕早就支撐不下來,但是或多或少都留下了一些損傷和隱患。
林梵起身緩緩走下山道,山道上大多是陌生的面孔,想來是新進的求道者。
青青草樹掩映之間,一間極爲普通的茅草屋依然如舊,要不是有禁法護住,只怕早就被風吹雨打散去。
此刻,茅屋中坐着一人,正自煮茶,看到林梵進來不由點頭,微笑示意。
“是你?!”
林梵立刻就認出這就是那個山道上被罰鑿壁的大漢,叫什麼張朝陽的,如今是氣質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完全沒有了當初風吹日曬的粗獷,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深沉和內斂,顯出一些書生儒雅不羣之氣。
“是我!我已經在此等候多時了!”張朝陽替林梵倒了一杯茶,又給自己倒一杯,慢慢品茗起來。
“不知是什麼事?”林梵坐下道。
“無他!就是來通知你,從今天起你已經正式成爲太上道內門弟子罷了!”
“嗯?我還沒去執事堂申請通過試煉!”
“不用申請!你的道行是怎樣難道掌教道尊還會看走眼嗎?你的事是掌教道尊親自吩咐下來的!”
張朝陽將一枚青色琉璃腰牌放置到茶几上,前面繪的是是一座高山,山上有一座道宮,背面書“太上道徳宮紫雲閣執事”。
“這不是三宗的腰牌?!”林梵詫異。
張朝陽笑道:“自然不是,你不會不知道吧,太上道雖然有三宗,每宗都是人才鼎盛,但是要說到這待遇,還是那三宗之外掌門道尊親領的太上道德宮,這腰牌人員直接隸屬太上道德宮管轄,三宗中人也管不到的!紫雲閣可是典藏我太上道所有典籍所在,非同小可,這差事是美差也是閒差,別人求都求不到,掌教道尊這可是大有深意!你可要兢兢業業纔好……”
林梵愕然!
掌教道尊應該只見過自己一眼吧?不會就把自己底蘊都看穿了吧?!
“你也不必多想,有時間就去上任去吧!你的頂頭還有個大執事,可要小心,那可是一個冷冰冰的前輩!!”張朝陽有些意味深長地笑笑,遞上來一併丹藥又道:“這是三粒三元玉露丸,每三天服一粒,最是能調理精氣、血肉、筋骨,對你是有好處,當是我私人給你的!”
林梵也不客氣,照單全收,張朝陽也不多呆,坐了一會論論道就走了,林梵難得清靜,每日打坐調理,只是九日身體已經恢復巔峰狀態,全身血脈筋骨青徹晶瑩,林梵這才往紫雲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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