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役弟子有個好處,就是不怎麼受門派約束。沒有師傅督促着練功,只要每個月完成門派任務,剩下的時間愛幹啥幹啥。
比如這家叫做的小酒館,就在雜役弟子聚集的門外外圍開的風風火火。
進了酒館,源天沒有着急點菜,而是先到廚房找到了主廚。這家酒館的掌櫃只負責管理,真正的老闆在後面管着廚房,這一點兒早就摸清楚了。
今天來後廚找老闆,是和他商量個事兒。之所以選擇今天來,是因爲靈雨決小成了。酒館老闆有一塊兒種菜的靈田,需要找人給澆水。
雜役弟子裡沒人會靈雨決,外門弟子他又請不動,一個一個跟大爺似的。老闆早就貼出告示招人,至今也沒招到。
靈雨澆水當然不會像沐雨咒那樣一個月十次,三個月才賺一低品靈石。別看酒館老闆這塊兒一級靈田只有二畝大小,一個月也只需要澆三次。但是每個月的報酬,是三個低品靈石,三個月就能弄到九個低品靈石。
也多虧只是一級靈田,要是二級靈田還搞不定那。源天現在的靈雨決也不過是一層的火候,正好可以爲一級靈田澆水。
“澆完了菜園,再給水槽加滿水,給牲畜啥的洗個澡吧。”酒館老闆這麼精明的人,自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僱傭雜役弟子,果然便宜,想法再讓他多幹點兒活。
“那得給加錢,你那水槽可是不小,牲畜也不是少數啊。”源天的摳門可是出了名的,哪會無緣無故白白給勞動。
其實給水槽加個水,再給牲畜淋個雨都是小事兒。比起大面積的靈田來,小小的牲畜棚就是舉手之勞。
一番脣槍舌戰討價還價之後,兩人終於達成協議。源天一個月三次,靈田澆水的工錢先,預支一個月的三低品靈石。水槽加水和牲畜洗澡的事兒,有空就來,最好是能一天來一次,但同時也要給後廚的水缸加滿水。只要是來了,靈菜管飽,野獸肉隨便吃。雖然美酒和靈獸肉等珍貴的東西不包含在內,但能免費吃飽也很不錯了。
這個協議聽上去兩個人都不吃虧,靈田裡的一個瓜就長得好大,做成菜能吃好幾頓,對於老闆來說沒有多大的成本。對於源天來說舉手之勞就能吃飽飯,比自己點菜吃可合算多了。靈菜雖然沒多大成本,若是從酒館點菜還是不便宜的。
說到底還是源天沾了光,這麼多頓飯要是花靈石吃,那可是不小的費用。討價還價方面,在源天記憶之中還從來沒輸給過誰。
一切談妥,源天直接到牲畜棚施了一個靈雨決。二三十頭牲畜就都洗的乾乾淨淨了,水槽裡的水也滿滿還溢出來一些。來到後廚放水缸的地方,聚集了鍋蓋大小的一朵烏雲,一會兒功夫就把水缸下滿了。水缸還真不小,怪不得老闆這麼大方靈菜管飽。
不給牲畜洗澡撈不着蹭飯吃,既然完成了工作當然就不客氣了。到大廳裡點了兩素一葷。又厚着臉皮要了一壺茶,翹着二郎腿優哉遊哉的吃了起來。
別看酒館開在雜役弟子聚集地,實際來這裡吃飯的還是外門弟子居多。雜役弟子手頭都進,平時一般都是弄點乾糧吃吃就行了。偶爾來酒館吃點靈糧、靈谷做的饅頭、米飯,那是爲了讓身體吸收點兒純淨的靈力。至於說點兩道靈菜嚐嚐,那是年月裡纔有一次的奢侈行爲。
也就是黃老實那種異數,纔會經常點個小菜燙壺小酒。
老黃啊老黃,要是你還活着。靈菜我管飽,酒也是請的起你的。源天吃着美味的靈菜,想起了收容過他的黃老實。雖然老黃也很摳門,偶爾還是會帶源天過來消費一番。結果這靈果酒,源天喝了沒幾次就上癮了。今天剛賺了三個靈石的工錢,要不是想到晚上還得仿製火焰符,真想燙上一壺酒,慢悠悠的品着。
在座的大都是外門弟子,源天一個也不認識。要說認識的外門弟子,那只有酒館老闆。酒館老闆名叫範衛東,人稱老範,是外門資深弟子。這個資深並不是說他修爲高,而是在外門呆的時間足夠長了。
快四十歲的人了,練氣八層也不指望突破了。乾脆娶了一位同門師妹,開起了酒館。後來有了一個女兒,經營的就更加賣力了。賺了靈石拼命地往女兒身上投資,要在下一代身上實現夢想。
也不知道黃老實有沒有在源天身上寄予厚望,這麼低的天賦估計也沒太指望,兩條根骨根本不能叫天賦。他若是在天有靈,見到源天現在大吃大喝的,一定會吃驚不輕。
正吃着,門外走進一個人來。同位雜役弟子,源天記得這個人。就是那個整天跟在劉明屁股後面,低頭哈腰的麻子臉王三春。
能來酒館吃飯的,肯定是有點小錢的。一個雜役弟子,而且是一個混的不怎麼樣的雜役弟子。居然來這裡消費,源天不由多看了兩眼。
王三春進門後同樣看到了正在吃飯的源天,掃了一眼桌子上的兩素一葷菜,心中吃驚不小。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桌前,大刺刺的就坐了下來。
“來兩個好菜,燙一壺好酒。”扯開公鴨嗓,打聲招呼店夥計。
在這裡一壺酒就要一低品靈石,王三春出手這麼大方,那還是多虧了那個蠢貨劉明。得了他哥哥給的靈石,竟然不自己去買靈符,讓王三春給他去跑腿。結果自然是買了最便宜的,黑了他兩個低品靈石。
酒菜上了,王三春有意向源天使了個眼色。自然是想展示一下他的財力,一壺酒一低品靈石,那兩道菜加起來也是一低品靈石。成本不高的青菜,這麼一切一烹飪就價格倍增,利潤可真是不低。
源天跟他不熟,自然也懶得搭理他,自顧自的吃着盤裡的菜,不時的還砸吧砸吧嘴。
“再加一個菜,續壺茶。”源天向店夥計吩咐了一聲,而後美美的吃起了盤紅燒兔肉。靈菜雖然高級,但真是不經吃。還是肉過癮啊,吃的滿嘴噴香,脣邊嘴角沾上了不少油。
王三春自然是不知道源天的菜是免費來的,還以爲這小子得了什麼外財,跑到這裡來裝大戶。
看到源天又加菜,酒館掌櫃郭銘不免有些心疼。但是老闆吩咐過了,這個小子點菜不要錢。只要硬着頭皮,吩咐店夥計又給源天上了一道靈菜。
“老弟,認識我不。我和劉明是朋友,外門裡大名鼎鼎的劉棟那也是我哥。”看到源天又加菜,王三春湊上前來套近乎。
“哦!有什麼事嗎?”源天看着王三春,迷着雙小眼腆着個麻子臉那副樣子。心想:這貨不是想蹭我的菜吃吧。
“你這麼瘦,點了這麼多菜也吃不完,不如咱倆一起吃吧。”
還真被源天猜中了,王三春邊說邊把筷子伸了過來。那副樣子就跟就像認識了多年的朋友,一點兒都不客氣。
“啪”的一聲筷子相撞的聲音,王三春伸過來的筷子,被源天給敲了回去。
“想邀請我一起吃,也應該是我先嚐嘗你的菜吧,最好再給我斟上一種小酒。”說着源天作勢要去拿他的酒壺。
王三春趕緊把酒壺摟了壞了,然後把盤子也往自己身前拖了拖,緊張的好像別人要搶他的孩子似的。他哪能捨得給源天吃喝,好不容易坑了兩個靈石來裝一次大爺。
“告訴你源天,別太猖狂。劉明下個月就要去外門了,到時候有你好看的。還有那個軒轅舒,明哥想要弄到手就肯定跑不了,你就等着哭吧。”王三春狗急跳牆。
”噢?劉明對軒轅師妹感興趣啊,那應該好好去追人家,幹嘛跟我這麼大仇。”源天從桌上的木盒裡抽出一根細長的竹牙籤,不緊不慢的剔着牙。
“跟你沒仇?你好好吃吧,蹦躂不了幾天了。做個飽死鬼,總比餓着強。”說着王三春直接拿着他的酒菜,換到另一張桌上去了,他還真的怕源天喝他的酒。
源天本來沒怎麼把劉明的事情放在心上,只不過就是沒答應給他靈田澆水,就是有意見,也不至於仇恨成啥樣。現在聽王三春這麼繪聲繪色的一說,而且還牽扯到軒轅舒師妹,這事兒還真得掂量掂量了。
清出來最後一盤菜,打了個飽嗝,抹掉了嘴邊的油,源天擡步往外走去。
“掌櫃的,他沒結賬!”看到源天不付錢就往外走,王三春一陣驚喜:源天這窮光蛋原來是想吃霸王餐,也不看看這裡的老闆是誰,那可是比劉明的哥哥劉棟修爲還高的老範。
看到掌櫃的沒反應,王三春更加急了:“掌櫃的,他沒結賬啊。就是那個往外走的人,他叫源天是個雜役弟子養豬的。”
不知道是怕掌櫃的沒聽見,還是怕認錯了人。王三春扯着公鴨嗓喊得聲嘶力竭,小臉憋的通紅。上面的麻子這會兒都活了起來,像是要蹦下來一般。
掌櫃的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看王三春,心想這小子真多事。店裡這麼多人都沒吱聲,你喊得還來勁了。給沒給錢我還不清楚嘛,用得着你大呼小叫的,那是老闆特意吩咐不收錢的人物。
直到源天走出了店門,王三春才停止了喊叫。狠狠地喝了一口酒,結果喝的太急嗆得一陣咳嗽。真怪了事兒了,難道這店吃霸王餐沒人管。
不管有沒有人管,王三春也不敢嘗試吃霸王餐。練氣八層的外門弟子,可不是他能惹得起的。而且聽說那老範的女兒天賦秉異,要被選去內門了。
王三春一邊喝着悶酒,一邊琢磨着怎麼去劉明那裡挑撥是非。哼哼!源天這臭小子,明哥本來就有滅了他的意思,這次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