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面的書籍太過於珍貴,若是真的損毀了一本,就算是卓晟峰也會感到難以承受。
所以他故意讓開了去路,任由對方逃遁,但他卻有着絕對的自信,只要對方真的逃離了這個房間,那麼他肯定能夠將其半途攔截。
此時,他的雙爪早就是畜滿了真氣,驟然發出,更是勢不可擋。
賀一鳴身在半空中的身體停頓了一下,就像是有一雙看不見的大手將他的身體牢牢的捆住了一般。
不過他並不驚慌,手腕一抖,二個木盒子頓時是滴溜溜的打着轉兒飛向了身後。
卓晟峰臉上的冷笑驟然凝固,他心中憤怒交集,原來此人在臨走之時,竟然還不忘帶走二本秘籍,真是欺人太甚。
鬆開了一隻手,虛空一引,將那二個木盒子輕巧的移到了一角。不過他眼前隨後一花,又是二個木盒子劈頭蓋臉般的打了過來。
卓晟峰臉色鐵青,對方究竟帶走了多少了秘籍?
他心中暗暗發誓,一旦將對方生擒活捉,並且拔走了毒牙之後,定要讓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手腕一掃,一股柔勁發出,將這二個木盒子引開,不過這一次他心中已經有了準備,只怕對方手中的秘籍不會僅有四本吧。
眼角黑芒一閃,他心中暗道,果然還有。
然而,這一次當他伸出手之後,卻突地發現不對。那眼眸中迅速變大的,並不是什麼木盒子,而是一把黑黝黝的叉劍。
這把叉劍出現之時悄然無聲,如同一條潛伏在暗中的毒蛇一般,在最後時刻吐出了蛇信,露出了獠牙,朝着他狠狠的一口咬去。
卓晟峰的心中一凜,他從這一劍之中,感受到了強大的力量,那種尖銳的鋒利,甚至於讓他生出了一絲面對死亡的感覺。
自從晉升尊者,在此地閉關之後,他已經有上百年的時間沒有遇到過這種感覺了。
雙目驟然一沉,他的右手之上,瞬間飄起了一道白光,並且凝成了一把長劍。
劍尖一挑,發出了清脆的“叮”的一道響聲,將那把如同毒蛇一般的叉劍挑了開來。
不過卓晟峰的心中卻沒有一點兒的喜悅之色,對付一個並非尊者之人,竟然還要動用兵器,真是丟臉丟到了姥姥家。
但是不知爲何,在見到了這突如其來的叉劍之時,他心中的危險感大增,幾乎就是不假思索的動用了兵器。
就在他挑開了叉劍的那一刻,原本被禁錮在前方的賀一鳴突地發力,趁着卓晟峰的精力大都集中在叉劍之上時,在瞬間真氣狂暴而出,震開了禁錮力量,飛一般的竄出了另一道大門。
卓晟峰冷哼一聲,身形一抖,隨即追了上去。
在離開房門的那一刻,他的眼角一瞥,在叉劍上一掃而過。
他想不明白爲何自己突然對這把不起眼的叉劍如此小心,似乎這是一個比那黑衣人更可怕的存着似的。
在他晉升尊者之前,也曾經與黃泉門的叉劍刺客交過手,卻從來沒有類似的感覺。
同時,他對於前面黑衣人的做法也感到了難以理解。
在他的記憶中,這把叉劍對於叉劍殺手而言,就是他們的第二生命。
劍在人在,劍失人亡,這幾乎已經是銘刻在這些殺手骨頭裡的東西。可對方在危機關頭卻是毫不猶豫的將此劍當作暗器扔了出來,這種做法同樣的超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不過,在這一刻他已經顧不得這許多了,人影閃動之間就已經消失在房間之內。
待他們全部離去之後,地上的叉劍卻突然出人意料的動了,它化爲了一片水漬,迅速的朝着房門之外流去,沿着昏暗的角落,消失在房間之中。
二個人一前一後,猶如二道離弦之箭般的竄了出去,從第五層瞬間來到了第一層,隨後從某一個高塔入口飛奔而出。
高塔有着十二個入口,此時已經是黑夜,但每一個入口處卻都有着一名內勁九層和三名內勁八層的弟子守衛。
他們都是面向前方,目光炯炯的打量着前方,突地感到身後有異,還沒有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一個入口處的四人就覺得脖頸上一緊,隨後騰雲駕霧般的朝着後方飛了出去。
他們的口中剛剛發出了一聲驚呼,就覺得背心上被人輕輕一推,隨後穩穩當當的站定了。
自始至終,他們連發生了什麼事情都不知道,只是一眨眼間,他們已經離開了原先的位置,並且在高塔中間位置站定了。
四個人面面相覷,一股子寒氣沿着脊椎骨直衝腦際。
隨後,他們就聽到了塔外傳來的一道凌厲的長嘯聲。
這道長嘯聲劃破了寂靜的夜空,讓整個靈霄寶殿都沸騰了起來。
金戰役的屁股之下仿若是安裝了彈簧般的跳了起來,他一下子就躍出了房門,朝着賀一鳴的房間看了一眼。
在那裡,傳來了如同機械般有節奏的破空聲。
金戰役在昨夜親眼目睹了賀一鳴施展開山三十六式的前幾式,所以就算閉着眼睛,他也知道房間中的那位年輕強者正在不斷的從第一式施展到第二十三式。
只是,在這一次的施展過程中,賀一鳴並沒有動用內勁,只不過是連續不斷的將這些招式連貫的施展出來。
從第一式開始,到第二十三式,緊接着再從第一式開始,如此的周而復始,彷彿永無止境。
雖然金戰役不明白這樣修煉有什麼好處,但是修爲到了他們這樣的境界,每一個人都有着不同的專門適合於本人的修煉方法,所以金戰役根本就沒有去打擾對方修煉的意思。
但此時聽到了那如同示警一般的長嘯聲,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道:“賀兄。”
裡面的拳腳之聲停了下來,隨後傳來了賀一鳴不悅的聲音:“金兄,有何事?”
金戰役明顯的聽出了這道聲音中的不滿,這是任何人在修煉途中被人打斷之時的必然反應。他甚至於相信,如果不是自己出言的話,只怕賀一鳴會當場翻臉動手了。
苦笑一聲,金戰役道:“賀兄,有人入侵我們靈霄寶殿,卓師叔已經親自追去,你有興趣去一趟麼?”
賀一鳴的聲音毫不猶豫的響了起來:“金兄,我沒興趣。”
說罷,裡面再度傳來了拳腳破空的聲音,他竟然是再度開始演練,擺明了不想理會外事。
金戰役微微搖頭,他騰身而起,人在半空,一腳跨出,身周的空間在眼前迅快的拉近着,當他一腳落地之時,已經在數十丈之外了。
然而,他卻不知,在房間中的那人雖然是賀一鳴,但是這個賀一鳴的臉上表情卻是僵硬無比。
也不知過了多久,從門縫中流出來了一片水漬,這些水漬來到了房間之內,朝着賀一鳴涌去。
這個賀一鳴停住了拳腳,目光下移,他的一隻腳突地缺了一半,而這些水漬則是來到了他的腳下缺口,就這樣吸附了上去,將他的這隻腳補全完畢。
隨後,他擡起了頭,一雙眼眸亮了起來,如同小太陽般的閃閃發光。
高塔的另一側,祁連雙魔幾乎同時站了起來,他們的眼睛朝着長嘯的地方望去,裡面有着躍躍欲試的興奮光芒。
另一位老人的聲音陡然響起:“你們要做什麼?別忘了,這裡是靈霄寶殿,不是我們的洞天福地,不要出去惹事生非。”
祁連雙魔對望了一眼,無奈的坐了下來。
大魔沉聲道:“師傅,聽這嘯聲,似乎是有人求援。”
雖然每個門派都有着不同的求援信號,但大多數都是相差無幾,
老人緩緩點頭,道:“不錯,這就是靈霄寶殿的求援和示警的嘯聲,而且發出這個嘯聲的,還是一位尊者。”
“尊者?”祁連雙魔對望了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那一抹駭然。
連尊者也要發出求援的嘯聲,這也未免太令人難以接受了。
老人皺起了眉頭,他口中輕輕的吟誦着幾個人名。但是很快的,這些人名就被他給劃去了。
雖然這些人在數百年前,就是名動一方的強大高手,但老人卻堅信,他們絕對不會來招惹靈霄寶殿的。
良久之後,老人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道:“西方亂起,莫非是西方尊者不成……”
在卓晟峰的長嘯響起來之後,整個高塔之上也爲之轟動了。
雖然沒有人知道,靈霄寶殿之中究竟有幾位尊者級別的老怪物,但是這些老傢伙們多少認得卓晟峰的聲音。
因爲他是守衛武庫的尊者,雖然他的修爲在這些強者之中並不算頂尖,但他所的責任卻是最爲重要。
只不過是數息之間,武庫大門之前已經閃過了數道身影,他們進入了武庫,一眼就看到了書庫中的那番狼籍,所有人的臉色都有些難看了起來。
其中二人對望一眼,他們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其餘人打開了另一道擺放着神兵利器的大門,這些人才鬆了一口氣,起碼神兵沒有任何損失。
在隨後的整理中,他們還發現,雖然大多數的木盒子都已經移位,但是裡面的書籍卻是完好無損,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不過曉是如此,他們的臉色也是頗爲難看,竟然有人把主意打到了靈霄寶殿的武庫之上,這絕對是無法容忍的一件事情。
目光朝着某一個方向看去,有整整三位尊者外出追捕,應該能夠手到拿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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