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一鳴神情凝重的應了一聲,他向着老人深深一躬。
這一個謝禮可是真心實意,與老人的這一番詳談,起碼省去了他十年以上的『摸』索時間,而且掌握了這門戰技之後,對於自身的防禦能力有着極大的提高。
起碼可以抵禦一位尊者級別強人的全力一擊。
這一次來到東海,雖然沒有悟通水之力,凝聚水之花,但是學到了這門奇功密藝,絕對也是不虛此行了。
他再一次的面向東方,平心靜氣,體內的真氣開始瘋狂的涌動着,按照他的心意,化做了滾滾熱流匯於口舌之間。
感受着那一片奇異的力量,賀一鳴張開了口,三朵有形之花豁然噴了出來。
彷彿是被某種神秘力量驅使似的,這三朵有形之花在賀一鳴的頭頂上開始滴溜溜的旋轉了起來。
大量的天地之氣朝着三朵有形之花匯聚而去,瞬間之後,周圍的天地之氣頓時變得絮『亂』起來,似乎有着一根看不見的大杆子在不停的攪動着似的。
老人微微的點着頭,他的心中暗自長嘆,此人果然是天才橫溢,僅僅是聽過了一次,就能夠完全正確的施展出來。雖然他的動作生疏無比,若是在正式交戰之中,如此緩慢的動作,那麼還沒有等他成功凝聚鎧甲,就已經要被別人砍成十七八段了。
不過,老人知道,既然這個年輕的強者已經掌握了最正確的方法,那麼當他修煉一段時間之後,速度就會逐漸增加。或許數年之後,他就能夠和自己一樣,可以在一息之間將有形鎧甲凝聚出來了。
慢慢的,三朵有形之花爆裂了開來。
不過這次的情況與上一次似乎是有所不同,那爆開的三朵有形之花並沒有重新的凝聚成混合之花,而是直接的相融在一起,並且朝着他的身體上覆蓋而去。
他身上的各種力量在不停的流動着,交換着,並且逐漸的形成了一個絕對平衡的力量體系。
終於,當所有的力量都靜止下來的時候,賀一鳴睜開了雙目。
他低頭朝着身上看去,在他的身上,果然成功的覆蓋着一層三『色』鎧甲。
由於這副鎧甲完全是由他本人的真氣所凝聚而成,是以穿在身上之後,有着一種強烈的舒適感,與他完美的融合爲一體。
這就是有形鎧甲和真實鎧甲的區別了。
真實鎧甲,哪怕是量身定做而成,也絕對不可能在第一次接觸之時,就有着這種宛若一體的感覺。
輕輕的動了動手臂,賀一鳴能夠輕易的感觸到鎧甲中所凝聚的龐大力量。
只是,唯一讓賀一鳴感到有些不滿的是,這副鎧甲實實在在是太過於消耗真氣了。哪怕是他此刻的實力,也是感到了一個沉重的負擔。
怪不得昔日這位老人在與白馬交戰之時,並非從頭至尾的披掛上陣,唯有到了白馬動用絕技之時,他纔將這套鎧甲展現出來。
原來真正的原因就是,這副鎧甲所消耗的真氣實在是太過於強大,哪怕是尊者也無法長時間的保持在這種狀態之下。
隨着丹田中的真氣不斷的狂涌而出,賀一鳴的這種感覺就愈發的明顯了。
然而,就在此刻,賀一鳴突兀的發現,在他丹田中的那一團陰煞之氣漩渦卻開始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它們給自己的感覺,竟然是蠢蠢欲動,彷彿是想要從丹田內出來似的。
稍微的猶豫了一下,賀一鳴立即在心中放開了對於它們的約束。
自從這個旋渦團在賀一鳴的丹田內成形之後,他就一直在『摸』索着它的作用。但是令他失望的是,這東西雖然聽從他的指令,但卻無法與他經脈內的真氣融合,也就無法隨心所欲的進行攻擊。
這樣一來,旋渦團無疑就成爲了一個雞肋般的存在了。
然而,此刻在丹田真氣大力輸出的同時,這個神奇的旋渦團卻突如其來的有了反應,自然是讓賀一鳴大喜過望。
他想要看一看,這東西究竟有何神奇的能力。
下一刻,失去了約束的旋渦團似乎是擁有獨立的神智似的,它們一蜂窩的涌入了經脈之內,並且朝着經脈外部涌去。
僅僅是一個呼吸之間,這些奇異的力量就已經如願以償的離開了那混沌似的丹田,來到了外面的廣闊世界。
一接觸到外界的空氣,它們頓時變成了灰黑之『色』,並且迅快的在有形鎧甲之上蔓延了開來。
不過就是轉瞬間,這股灰黑的『色』彩已經遍佈於整個鎧甲,並且與之熔爲了一體。
老人本來在一旁靜靜的看着,他的心中頗有着幾分感慨。但是此刻,他臉上的肌肉卻是劇烈的顫抖了幾下。
這套功法是他自己獨創出來的,對於這套功法的瞭解,普天之下再也沒有人能夠比他更加的瞭解了。所以他十分清除當三花融合並且變成了有形鎧甲之後,究竟會形成怎樣的鎧甲。
雖然因爲每一個人的體質不同,修煉的功法也不盡相同。但只要是一個人類,他們所凝聚的鎧甲就不會有太大的改觀。
但是,此時從這個年輕強者的身上所涌現出來的灰黑『色』真氣,卻讓他感到了極度的莫名其妙。
他心中電轉,莫非此人曾經修煉過某種陰森歹毒的功法,所以纔會有着這樣奇異的變化?
這並不是老人的胡思『亂』想,而是此時賀一鳴的外表實在是太過於駭人聽聞了。
在他的身上,有着一個個小小的不斷轉動着的灰黑『色』的漩渦,這些漩渦不停的轉動並且在整個鎧甲的表面如同流水似的以不規則的方向自由流竄。初看上去,就像是在他的身上佈滿了一個由無數旋轉着的灰黑『色』霧氣的鎧甲。
這副鎧甲將他的整個人都籠罩了進去,就連頭臉都不例外。
不過,真正可怖的是,這些漩渦並不是穩定不變的,它們時而突起,時而凹陷,仿若一根根巨大的尖刺在不斷的伸縮着。
還有,當這些漩渦出現之後,整個空間之中頓時充斥着一種深寒的陰森鬼氣,縱然是在烈日當頭之下,也能讓人感受到一種巨大的詭異的壓力存在。
那位老人既然身爲尊者,自然也是一位見多識廣的人物。雖然在這數十年來居住在這個荒島之上,再也不曾離開。但是在他年輕之時,卻也曾經遊歷天下,結交過無數高手,並且與不少尊者都曾經交過手。
但是,以他那豐富的閱歷,卻依舊是無法看出,這究竟是屬於哪種功法。
當然,有着如此陰煞之氣的,哪怕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某種威力強大的邪門功法了。
這種功法的威能確實是龐大無比,但是修行之路上,卻是遠比普通功法要艱難苛刻的多。
老人的心中對於正邪功法並無歧視,但是在感受到了這一股強大的陰煞之氣後,心中卻也難免有些心驚。
畢竟,修煉邪門功法雖然實力提升迅速,但是人的心境卻難免會受到相應的影響。正所謂人無傷虎之心,虎有傷人之意,在見到了修煉邪功的修煉者之後,多多少少都會有一點兒的防範之心的。
賀一鳴長長的吐了一口氣,他的心情激動之極,當這副鎧甲終於順利的成形之後,他心中的歡愉實非筆墨所能形容,再加上陰煞漩渦的突然爆發,它們依附在鎧甲的外表之上流動不休。雖然未曾嘗試過,但他已經可以肯定,這股陰煞之氣肯定能夠爲鎧甲增添極大的助力。
這副鎧甲加上了陰煞之氣後,或許就不僅僅是具有防禦的力量,而且還擁有攻擊的手段了。
一副鎧甲,竟然也擁有攻防於一體的作用,這實在是出乎意料之喜。
當然,對於這副鎧甲的真正能力如何,賀一鳴目前還無法界定。除非是經過了實戰的考驗,否則他根本就無法給出一個令人滿意的答案。
畢竟,有些鎧甲和神兵利器在剛剛鍛造好之時,似乎是十分的強大,但是在實戰中的表現就不敢令人恭維了。
雖然賀一鳴並不以爲自己的這副陰煞鎧甲就是銀槍蠟燭頭,但是在實戰之前,他的信心畢竟還是有些不足。
轉身,向着老人深深一禮,賀一鳴衷心實意的道:“多謝閣下指點。”
老人大大方方的一擺手,他的目光深邃莫測,看着賀一鳴心中隱隱發『毛』。
片刻之後,賀一鳴猶豫的問道:“在下有一事不明,請閣下明示。”
“你說。”老人沉聲道。
賀一鳴擡起了頭,認真的看着他,沉聲道:“不知在下何德何能,竟然能夠蒙您老看重,將這套功法如實傳授。”他頓了頓,道:“若是閣下有何事需要在下效勞,不妨直說,只要在下能夠做到,絕不推辭。”
確實,賀一鳴雖然頗爲自負,但還不至於以爲達到了那種人見人愛的地步。
如果說僅僅是幾條烤魚,就能夠讓這位老人傾囊相授,那賀一鳴更是絕對不信。
所以在他想來,這位老人肯定是看中意了自己的尊者實力,以及那莫測高深的百零八,所以他想要藉助於自己的力量,纔會將這套功法當作交換之用。
老人先是一怔,隨後臉上『露』出一絲瞭然之『色』。
他老人家只不過是在這裡居住了數十年,太久沒有接觸過其它的人類罷了,但是與賀一鳴相處一月之後,塵封的往事已經大都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