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儘管司徒軒與小北經歷了一系列的誤會,但是也在無形之中加深了兩個人互相的認識,因此兩個人的隔閡與疑慮逐漸地消失。
小北給司徒軒拿了老乞丐的最好的一件衣服,司徒軒穿上以後,先是一陣苦笑,然後突然他想到一件事情,他忽然覺得自己渾身都有點不舒服。
‘小北說,他以前跟一個老乞丐住在一起,只有他們兩個人,這麼說來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就是那個老乞丐的,而且那個老乞丐現在死了……’想想現在自己正穿着一個死人的衣服,他渾身就覺得不舒服。
然後司徒軒想到這裡,他的動作就頓了下來,定在了他低頭看衣服的一瞬間之上。
而且小北的接下來的一句話也證實了他的猜測。小北看到他低頭看着那件自己拿來的乞丐服,以爲他在嫌棄,他解釋說道,“司徒大哥,實在是不好意思,家裡實在是沒有其他的衣服了,這是老乞丐的衣服,你就先將就一下吧。”
司徒軒聽到小北的話,心中苦笑一聲,果然是個孩子,或許他根本就不知道穿死人的衣服是不吉利的,或許他是沒考慮到。不過這都不重要了,自己其實已經死過一次了,也不在乎穿什麼了。
不過他還是覺得身上很不舒服,他只能極力的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再去想衣服的事情。
其實他是真的有些冤枉小北了,作爲一個小乞丐,什麼衣服沒穿過,他曾經跟着老乞丐在大雪天裡去扒已經凍死的其他的乞丐的衣服,然後回來洗一洗,改一改,自己穿。
在他眼中,穿死人衣服已經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他的身上那件小乞丐服,就是老乞丐當年用一個凍死的人的衣服給他改做的。
“小北啊,你有什麼打算沒有,或者有什麼願望啊?”司徒軒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享受着陽光,眯着眼睛愜意地說道。
小北沒有說話,他捏着自己的衣角,欲言又止,終於他下定決心了一般,雙腿一彎,直挺挺地跪在了司徒軒跟前,口氣堅定地說道,
“我要學武,我要爲老乞丐報仇,我要出人頭地,我要人人都敬仰我,我要做萬衆矚目的大俠……希望司徒大哥教我。”然後就趴在了司徒軒的面前。
他這一跪,倒是跪得司徒軒有些措手不及,他想過小北要錢要物,卻沒想過他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他確實也是有些爲難,他本想好好報答一下這孩子,自己的傷好之後就離開。
不僅僅是因爲他自己的身份特殊,一旦暴露,就會給身邊之人帶來殺身之禍,他不想連累小北;而且小北如果學武,勢必會捲入接下來的武林浩劫之中,很有可能會殞命,他不想害了小北。
“小北,你聽大哥說,不是大哥不想教你,大哥也是很喜歡你,但是武林接下來就會發生一場巨大的浩劫,所有習武之人都會捲入其中,而且很有可能都會殞命,大哥不想害了你。這樣,大哥給你一場富貴,你做一個富家翁,平平安安過完這一生不好嗎?”司徒軒試圖勸說小北。
“大哥,小北不怕,求大哥教我,如果大哥不教我,我就長跪不起……”司徒軒的話並沒有改變他的注意,他已經認
準了要學武。
“你這孩子,這般不識好歹,我不教你習武是爲了你好,雖然你我只認識了半天時間,但是你覺得我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嗎?我會害你嗎?”司徒軒幾乎已經接近於暴走了,這孩子太不懂事了。
“既然你想跪,就跪着吧!”司徒軒一咬牙,狠心說道,他是真的不希望小北捲入其中。
小北跪在那裡,聽了司徒軒的咆哮,沒有迴應,他擺明了自己的態度,不答應他的條件,就不起身的樣子。司徒軒轉身進了茅草屋,盤坐在牀上,運起呼吸吐納之法。他想盡快恢復自己的傷勢。
就這樣,天色漸晚,然後黑夜來臨,一夜無話。
次日,凌晨,雞鳴之後,旭日東昇。
司徒軒睜開了眼睛,雙眼之中閃過一道精芒,隨即又嘆了一口氣,唉,自己的傷何日纔可以康復啊。不行,自己必須儘快回家一趟,父母小妹可能還不知道自己出事了,自己必須儘快與他們取得聯繫。
他站起身來,走出了房門,卻是看到了小北已經倒在了地上,一動也不動。司徒軒嚇了一跳,直接衝到小北跟前,將他抱了起來,伸手抓住他的手脖,手指一掐脈搏,然後又伸手在他脖子左側的大動脈上一摸,有扒了扒他的眼皮。
檢查完了以後,司徒軒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只是虛脫了而已,並沒有什麼大礙,他伸手,攔腰將小北抱起來,送入了屋裡,將他放在了牀上,平躺在那裡。
然後,又轉身環顧四周,想要找茶壺,可是現在仔細一看,才特麼發現這屋裡連一個桌子都沒有哪裡來的水瓶、茶壺。
沒有辦法的他只能來到屋外,用水桶打了點井水,然後又找了半拉瓷碗,舀了一口水,將小北扶着坐起來,抱在自己的懷裡,小心翼翼地將水喂進他的嘴裡。
小北被冰冷的井水一刺激,直接咳嗽了起來,幽幽地睜開了眼睛,看到自己正躺在司徒軒的懷裡,看着司徒軒那張冰冷的臉,他掙扎着要站起來。
“司徒大哥,我接着去跪着,你不答應教我武功,我是不會起來的……”聲音虛弱、斷斷續續,卻透有着一股子堅定。
“好了,好了,我答應你了,你先好好歇着,等你好些了,我就開始教你”司徒軒一臉的不情願,不過他也知道,如果自己真的不答應他,這孩子可能真的會跪死在外面。
小北聽到司徒軒的話,興奮的幾乎要跳起來,他終於可以跟着司徒大哥習武了,他一直夢想着自己有一天可以成爲人人敬仰的大俠,現在自己已經離夢想踏出了第一步,至關重要的一步。
“好了,你先好好地睡一覺,我去找點吃的來。”不等小北反抗,他直接一指點在了小北的睡穴之上,然後小北的眼睛慢慢地合上了。
司徒軒,小心翼翼地將小北平放在牀上,然後轉身在屋裡轉悠了起來,真是家徒四壁啊,什麼也沒有,翻箱倒櫃地(如果有箱子、櫃子的話)搜尋食物,可是並沒有找到。
雖然他的身上還有幾個金幣,但是他不敢隨意地在人前走動,更不敢去金光城的大街上行走,自己此刻估計已經上了武王閣的通緝令了吧?也許整
個武林都在尋找自己也說不定,苦笑一聲,至少在大多數人的眼中,武王閣還是武者心目中的聖地啊。
也許,武王閣已經給自己安了個什麼十惡不赦的罪名,下令誅殺自己吧?如果自己家人知道了自己這樣的消息,不知道會怎麼想,唉,看來自己必須儘快回去一趟。
可是現在該怎麼辦?什麼也沒有,吃什麼啊?自己又不能上街去買,自己倒是可以忍耐,但是小北這孩子,好像也是一天多沒吃東西了。
忽然他的思路被一陣嘰嘰喳喳的叫聲給打斷了,是一羣朱鳥,這是太討厭了,現在還來搗亂。恩?朱鳥?忽然司徒軒露出了自己的大白牙,有主意了。
他兩三步就跑到了屋外,舉目四望,看到了一羣朱鳥正停在門前的大樹上,他彎腰在地上撿了一把石子,擡起頭來,眼睛微眯,伸手一揚,手裡的石子已經飛了出去。
破空聲一片,穿過一片片的樹葉,正中目標,有十幾只朱鳥被擊中,掙扎着落在了樹下的地上,同時落下的還有一些被打碎的破損的樹葉。
司徒軒心中暗道,‘小鳥們,委屈你們了,但是爲了我跟小兄弟的五臟廟,只好犧牲你們,祝你們早登極樂,下輩子不要再做小鳥了。’
心中雖然慈悲一片,但是手中卻是絲毫不停,拔毛,開膛破肚,一系列的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明明是血腥的事情,但在他的手中竟然變得賞心悅目起來。
找了個破舊的鐵鍋,清洗乾淨,然後添上水,將十幾只收拾好的朱鳥放進鍋裡,沒有醬油醋,而且也沒有鹽,不過這種情況下,也只好將就一下了,直接白煮了。
將鐵鍋架好,在下面點上火,他就靜靜地等待開鍋了。他沒有浪費時間,他又開始呼吸吐納,自從那一次他進入了頓悟的狀態以後,他一直在想要重現那種狀態,如果自己能夠再一次進入那種狀態,他的傷就能很快恢復。
不過說來簡單,但是真正做到,又談何容易,他現在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小北被一股香氣給引誘的餓醒了,他做夢聞到了一種香氣,拼命地搜尋香氣的來源,可就是找不到,他卻是發覺自己越來越餓,而且香氣越來越濃郁,他的肚子也越來越餓,終於他被餓醒了。
醒來以後他還有一陣可惜,在夢中沒能找到那香氣的來源,哪怕只是看一眼也好啊,唉。咦,這是什麼味道?好香啊,好像是夢中的味道。
原來自己並不是在做夢,那麼這是什麼味道呢?他睜開了眼,發現牀頭上放着一碗熱氣騰騰的東西,香氣就是在那裡發出來的。
忽然,他聽到了一個男人的聲音,“既然醒了,就把那碗肉湯喝了吧!”小北一聽這聲音,眼中透過一道亮光,‘是司徒大哥’。
果然,司徒軒端着一碗同樣的湯,在屋外走了進來。
小北從牀上爬起來,端起了那碗湯,湯呈乳白色,也不知道用什麼做的,香氣很濃郁,小北可是從未問過這樣好的味道。
他實在是太餓了,也顧不得湯熱不熱了,直接大口喝了起來……
“慢點慢點,外面還有,不要着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