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陰冷,潮溼,充滿腥臭味道的黑暗地牢之中。
一頭銀白髮,身穿粗布麻衣的少年,雙腿盤膝坐在牀榻之上。
這名少年名爲唐凌,乃是天南唐家之主,唐妄的兒子。
或者確切的來說,應該是唐妄的私生子。
三年之前,唐凌身受重傷,來到唐家認親。
但是唐凌拿出他娘在臨死之前給唐凌的那件玉佩之時,唐妄那一臉的冷漠讓唐凌心中一寒。
時至今日,唐凌都無法忘記那個時候唐妄所說的話。
“你娘是誰?”
當唐妄問出這個問題之時,唐凌原本便是重傷的身體,傷勢變得更加嚴重。
唐凌沒有想到,自己孃親想了十數年,唸了十數,那個頂天立地,終有一天會回來接他們的父親,再見到他第一面之時,他的第一個問題居然是這個。
“既然你已忘記我孃的名字,忘記了你曾經立下的誓言,那麼我就沒有必要在這裡待下去。”
說完,唐凌便是拖着重傷的身體,想要離開這個唐家。
但是當年的唐凌把一些事情想的太簡單了。
那就是他的傷勢,根本沒有辦法讓他撐到離開唐家便已經昏倒在地上。
在昏迷之前,唐凌迷迷糊糊的聽到唐妄所說的一句話。
“把此人關進地牢,或許還有用!”
這樣的話,在唐凌的心中,根本不該是他想象中那個完美的父親該說的話。
但是現實就是那麼的殘酷,它一次又一次在撕碎唐凌對於自己曾經幻想中父親的樣子。
三年的時間,每日有人給唐凌送些吃的,讓他不至於死掉。
三年的時間之中,唐妄從來沒有來看過唐凌。
或許在唐妄的心中,他唐凌對於他來說就是一個棄子,一個可有可無的兒子,就算是他死在這個地牢之中,唐妄都會掉一滴眼淚。
咯吱!
地牢的牢門被打開。
牢房之中的桌子之上的蠟燭被點燃。
“唐凌,家主有令,讓你出牢。”
一名臉上帶着銀色面具的人,來到牢房之中說道。
“三年了,想起我了,想起我這棄子,想起我有利用價值了,所以讓我出去!”
“還真是可笑!”
看着帶着銀色面具之人,唐凌輕笑一聲說道。
雖然唐凌說話的樣子看上去很正常,但是在他的話語之中卻是對於唐妄的諷刺。
因爲帶着面具,唐凌看不到面具之人臉上的表情,但是有一點他可以肯定,那就是那人臉上的表情一定很難看。
“唐凌,你不要得寸進尺,家主,肯放你出去,已經是格外開恩,你要知道見好就收!”
看着這樣的唐凌,那面具之人冷聲的說道。
“是嗎?見好就收?”
“抱歉,我不接受他的好,你請回!”
說完,唐凌便是身躺在牀榻上雙眼閉上,睡去。
“你……”
“你總有一天會後悔的!”
說着那面具之人便是將那燭火熄滅,然後離開牢房。
“後悔?”
“的確是有那麼一天,但是後悔的人一定不是我,而是唐妄!”
在面具之人走後,唐凌在心中如此說道。
……
唐家的議事大廳之中。
唐家諸多長老現如今一個個都像是熱窩上的螞蟻一般,十分着急。
雙眼皆是望着議事大廳的大門,彷彿實在等什麼。
“怎麼還不回來,時間差不多了,應該回來了。”
“難道是沒有談妥?”
“你個烏鴉嘴,你給我閉嘴!”
大廳之中有些長老開始私下議論着。
“銀雨,拜見家主,以及諸位長老。”
數息之後,一名臉帶銀色面具的人,出現在議事大廳之中。
“他是如何答覆的?”
坐在家住位子之上的唐妄,看着名爲銀雨的侍衛問道。
“他不肯出來!”
銀雨講這話說出之後,他的身上感到一股龐大的壓力。
那壓力來自在座的所有長老,以及坐在主位之上唐妄。
“他還有說什麼?”
“還是說,你沒有把我的意思正確傳達到!”
唐凌再一次問道。
“他沒有說什麼。”
“家主的意思,屬下已經傳達完畢!”
現在的銀雨身上已經滿是冷汗,生怕什麼說的不對。
“好了,你退下吧!”
“是!”
說着,銀雨的身影便是很快的就消失在議事大廳之中。
“那麼接下來,你們有什麼看法,這次的天武試煉,如果再墊底,那麼我們唐家的名聲將會一敗塗地,成爲整個天南的笑柄。”
銀雨消失之後,主位之上的唐妄看着下面一個個一臉愁容的長老,臉色很難看的說道。
“平時你們不是一個個都在明爭暗鬥嘛?”
“爲了自己的孫兒而搶奪家族資源,一個個用盡心力去培養他們,怎麼到了這個時候該爲家族獻身的時刻,你們一個個都慫了。”
一臉陰沉的唐妄看着一個個閉嘴無可言語的長老,有些溫怒的說道。
“家主,要不,還讓宇兒出戰吧!”
“畢竟他已經參見過一次,對於天武試煉有一定的瞭解,他去,我們唐家絕對不會再是墊底。”
諸多之中一名已經滿頭白髮,臉上滿是皺紋的長老,眼神之中滿是希望的說道。
而那位長老的提議,也是在頃刻之間,引來衆多長老的認同。
“你們夠了!”
唐妄一聲怒吼,使得整個議事大廳猛然安靜下來。
“宇兒是不可能參加這次的天武試煉,因爲在七日之前,他的神魂收到了重創,到現在依舊在昏迷之中。”
唐妄的話給他衆多長老重重的一擊。
他們原本打好的如意算盤,現在因爲唐妄的話,給破碎了。
一旦唐宇無法出戰,那麼接下來能夠代表唐家出戰的,那便只有他們的孫子輩了。
但是任何一個瞭解天武試煉的長老都不願讓自己的孫子輩去參加天武試煉。
因爲那是一場基本上十死無生的試煉,能夠活着從試煉之中走出來的人,少之又少。
去了基本上就是送死。
所以他們是絕對不會允許他們疼愛的孫兒去參加那種試煉的。
“哈哈,唐家,這就是唐家啊,一個個畏首畏尾,還真是可笑!”
就在衆人接在思索這接下來怎麼辦的時候,一道聲音從門外傳來,緊隨其後,一名少年來到了議事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