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屍氣沖天

葉亦寒不解的看着翼宿戰魂,只不過那翼宿戰魂依然只是搖了搖頭,依然拒絕葉亦寒進入龍墓。

小布丁眼珠轉了轉,小爪子揮舞來到翼宿戰魂面前,猜測道:“你難道在擔心着什麼?”

翼宿戰魂看着小布丁,沉吟了一下,繼而點了點頭,小布丁上前一步接着問道:“在擔心龍墓內部的秘密或者某個存在出了差錯,比如被奪走?”

得到的依然是無聲的點頭。

小布丁又想了想,再次試探性的問道:“那個……那個……那個阿彌陀佛?”說着小布丁還比劃的做了一個雙手合十的動作,暗指之前出現的持刀佛陀。

沒想到這次不僅是翼宿戰魂,其他幾大星宿都一起點頭。

“呼哈!沒想到我這麼聰明,一猜即中啊。”得到了幾大星宿的肯定,小布丁頓時哈哈大笑,來到葉亦寒身邊說道:“老大,那些星宿擔心的那個持刀佛陀,不如我們先去幹掉那個佛陀,然後再來龍墓吧……呃,幹嘛?”

小布丁正說着,便看到一隻火紅的手影攔在了自己面前,不由微微一愣,順着這條手臂虛影看過去,卻是翼宿戰魂。

只見那翼宿戰魂一臉凝重,衝小布丁搖了搖頭,示意小布丁不要貿然去找持刀佛陀。

“又怎麼了?進龍墓你們擔心那老佛頭趁虛而入,去殺了老佛頭你們又不幹,想幹嘛?”小布丁不滿的嘟囔着,坐在葉亦寒肩頭生着悶氣,滾圓的身體金光燦燦,嘴脣也在不斷嗡動着。

奎宿戰魂此刻上前,一手抹過虛空,隨着半空中青光涌現,葉亦寒看到了一幅幻象,不過模模糊糊,看的不是很真切,只能看到萬千身影在高空中穿梭,繼而便血灑長空,緊接着是龍影激盪,不過後來也一樣,依然是血灑長空,墜落凡塵。

視線下沉,地面如火,萬靈鮮血在流淌,遍地屍骸在重疊,亡魂哭泣,萬物同哀。

幻想消失了,葉亦寒滿心疑雲看向了奎宿戰魂,不解這幅幻想的真相,奎宿戰魂一臉凝重,低頭看向了腳下龍墓,沒再過多的解釋,和衆多星宿戰魂呼喚眼神,然後直接沉入了火山口,帶起一陣鎖鏈聲,似乎衆多星宿之間有一道無形的鐵索在相互牽連一般,在聽到這鎖鏈聲的那一刻,葉亦寒幾個都感覺到了一陣恍惚,好似冥冥之中被人召喚一般,不過隨着鎖鏈聲驀然消失,這種詭異的感覺也隨之消散。

等到葉亦寒幾個恢復過來的時候,幾大星宿戰魂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火山依舊熾烈,熔岩依舊翻滾,不過想要衝破這些熔岩進入龍墓,卻難如登天,原因無他,就因此地爲龍墓,僅此而已。

“老大,我們現在要去幹嘛?”天地重新安靜下來,小布丁和豪豬精似乎還沒有從剛纔的恍惚中回過神來,不由看向了葉亦寒。

葉亦寒死盯着火山口,看着那不斷沸騰的熔岩,雙眼冷冽似刀,片刻之後扭身而走,並沒有說自己要前往那裡,不過從葉亦寒所走的方向,小布丁還是猜出來葉亦寒將要前往的方向,正是忘川河。

忘川河流淌在荒冥大地之間,從那遙遠的未知而來,又消失在了神秘的虛空,荒冥大地對於忘川河水來說,僅是一個匆匆的過客,忘川河流遍陰間,從第一宇宙到第四宇宙,都有忘川河留下來的足跡,忘川河,是陰間的門戶,走過了忘川河,踏上了奈何橋,喝下了孟婆湯,便等於脫離了塵世,告別了一切的恩恩怨怨。

縱然現在奈何橋已經落入了東荒之手,但是忘川河,依然以自己絕對的地位,成爲了陰間不可替代的象徵。

跨越上萬裡大地,葉亦寒來到了忘川河邊,河水血紅,腐爛屍骸在忘川河中翻滾,毒蟲血蛇在河水中糾纏着,血氣瀰漫,令忘川河看上去好似鋪上了一層血色霧氣,顯得很是朦朧,也將忘川河的恐怖意味再次凸顯出來。

葉亦寒目光沿着河水上游看去,只能看到忘川河從一片朦朧中來,河水流速似乎永遠都是那麼不急不緩,衝擊着水中殘破不全的屍骨,不少惡魂在河水中淒厲的掙扎着,但是卻永遠也逃不過忘川河的範圍。

不少亡魂求救般的向葉亦寒伸出手,慘嚎連連,但是葉亦寒卻無法插手,只能看着那些亡魂被河水從自己腳下衝走,那亡魂眼中的絕望之色,令葉亦寒心中觸動,良久,葉亦寒幾乎都不敢再看那些神色,那些令人心顫的萬念俱滅。

自從地獄消失,忘川河便失去了衆冥神的管理,這些惡魂自打被拋下忘川河中,便被所有人遺忘,這麼長時間過去了,或許他們早已經在忘川河水的沖刷下洗盡一身罪惡,但是卻苦於沒有逃出生天的希望,就這麼年復一年的浸泡在忘川河之中,忍受着毒蟲穿心,血蛇蝕體之苦。

或許他們在等自己心愛的人輪迴之際可以從自己面前走過,但是沒有,因爲地獄消失了,奈何橋也消失了,陰陽輪迴全憑六道,奈何橋,已經失去了自己的作用,地獄,已經被代替,而他們這些僅有的念想,也隨之破碎。

“忘川河呵,你從哪裡來,將這些可憐的亡者,又要帶到哪裡去啊。”葉亦寒默默自語着,閉上了雙眼,小布丁和豪豬精也是愕然的看着忘川河,心中震撼。

“不曾想過了如此之久,你的心,依然這麼容易便會觸動,這可不是一代皇者應該擁有的心境啊。”就在葉亦寒心中暗顫之際,一陣悅耳的聲音卻迴響在了葉亦寒耳邊。

“哇……美女……”豪豬精雙眼犯直,愣愣的看着忘川河對面,口水險些流了下來:“布哥布哥,雲仙兒比起這個美女,也要差上好多啊,哇……這是我迄今爲止,見到的爲數不多可以和大嫂相提並論的美女啊。”

“瞧你那點出息……”小布丁鄙視着豪豬精。

葉亦寒順着聲音看去,當看到說話之人的那一刻,葉亦寒沒有絲毫的詫異,只是說道:“難道身爲皇者,便要做到心無憐憫嗎?”

說話之人正是葉亦寒此番前來想要尋找的人。思念。

“憐憫會喚醒人性,而人性,是排斥殺戮,但是天選皇的一生,註定要在殺與被殺之中渡過,所以,憐憫不適合你。”思念語氣幽然,說的話幾乎絕情,深深扎痛了葉亦寒的內心,令葉亦寒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但是葉亦寒卻無法反駁,因爲思念說的沒錯。

自己從剛開始步入西大陸的那一刻,便已經身陷局中,從和三劍客的初次衝突至今,想要殺自己的人,何止千千萬萬,自己被冠以“兇魔”之稱,幾乎成爲了天下公敵,曾經的九皇,現在的絕望,更是視自己爲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後快,另有東荒對自己的捕殺,就算自己想要妥協,但是可能麼?不可能!

停止了心中的胡思亂想,葉亦寒眼光復歸清明堅定,擡頭看向了站在自己對面的思念,淡聲說道:“我相信,仁者纔是大道所趨。”

“哈哈,可笑,仁慈過度,那就不再是仁慈,而是愚蠢,天選,你歷經了諸多磨難,看透了諸多塵世繁華,這個道理不必我多說,但是你明知道一切,卻就是不肯面對,不肯承認,你手上沾滿了鮮血,倒在你腳下的人,數不勝數,現在的你,真的還相信仁慈可以化解一切嗎?”思念字字驚心,句句如山,令葉亦寒無話可說。

“你,至今爲止,還沒有你父親曾經的那份堅強,那份執着,以及那出手堅決狠辣,做事果斷勇敢的風格,曾經的皇,還是沒有歸來啊。”思念似乎在惋惜,目光帶着一絲憐憫看着葉亦寒,好像在看一個不解世事的孩子。

葉亦寒擡眼看着思念,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似乎思念對現在的自己很是失望,葉亦寒心中有種崩潰的感覺,從開始到現在,葉亦寒見到了所有人,看着自己的目光都帶着一種濃濃的期盼,好像自己就是一切的希望,令自己感覺到重擔在身,幾乎要將自己壓垮!

見葉亦寒沒有言語,思念釋然一笑,說道:“我知道你終有一日會來找我,我在此等你很久了,今日你果真來了。”

“沒錯,我今日前來,的確爲了找你,我知道你有望鄉臺,所以我想和你聊聊,我想知道的事情太多太多,我現在就好像一葉迷失在大海的扁舟,我需要指引。”葉亦寒開門見山,直截了當的給思念說出了自己的困境。

思念沉默,片刻之後扭身走向了朦朧之中,葉亦寒會意,無上皇紋流轉,縱身越過了忘川河,跟隨思念來到了三生石旁。

思念轉身復看向了葉亦寒,道:“既然迷茫,何不從頭開始?”

“哦?怎麼個從頭開始?”葉亦寒不解。

“重新回到地球,讓一切事情迴歸原點,給自己一個起點,讓自己也有一個喘息的機會,從地球出發,找回自己原本的目標,也找回那個迷失的自己。”思念緩緩說着,似乎話中有話,令葉亦寒心有所感。

說着思念屈指一彈,金光涌動,神霧瀰漫,一座嶙峋山峰拔地而起,出現在了葉亦寒眼前,正是望鄉臺。

“上去吧,去看看地球,你也要應該回去了,自己種的因,結的果也應該自己嚐嚐了。”思念給葉亦寒讓開一條路,別有深意的說着。

“因果?”葉亦寒愕然一愣,一邊踏上望鄉臺,一邊回想着自己在地球上所做過的一切,想要尋找出自己種下的是什麼因,但是因果循環豈是葉亦寒能夠參悟的,想了半天也毫無收穫,而他已經來到了望鄉臺。

小布丁和豪豬精被思念攔在瞭望鄉臺下,沒讓二鼠跟隨葉亦寒。

葉亦寒孤身一人來到了望鄉臺,舉目遠眺茫茫雲海,目光好似被一股神秘力量扭曲牽引,穿越過了那厚重的迷雲,掠過了那無盡的星河,目光一直伸出了第一宇宙,穿過了第二,第三,第三平行宇宙,直接插進了第五宇宙,然後進入銀河系,太陽系,來到了地球。

遠遠看去,地球烏黑一片,地表佈滿了熔岩,即使站立星空,也能感受到來自地球內部的慘烈氣息,但是沒有半點的生機,地球文明好似已經被徹底毀滅了,自從古魔烏諾娃破印而出,地球便已經被掌控在了烏諾娃手中,魔族統治了所有。

就連月球,火星等距離地球較近的星體,也已經遭到了魔族染指,而星盟的力量,早已經撤出了太陽系,避免了和烏諾娃的正面遭遇。

而在面臨地球的時候,葉亦寒眼中卻突然閃過了一絲精光,他感受到了一陣異樣,很是熟悉的感覺,冥思片刻,葉亦寒突然渾身一震,屍氣!他在地球感受到了足以衝擊上星河的龐大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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