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武殿，李葉從丹武天君那邊回來之後，始終陷入一種沉默中。
十萬年前發生了什麼，武神山爲何能夠在接下來十萬年壓了藥王殿一頭！
丹武天君只給了他一個無法理解的回答。
“因爲一個人，藥王殿失去了一切。”
短短一句話，卻顯然背後有着常人難以想象的真相。
什麼人，能夠讓藥王殿落入如此地步？
仇敵？
並不像！
藥王殿並未有沒落的趨勢，甚至還欣欣向榮！那意味着丹武天君口中那個人，絕非藥王殿的仇敵！更沒有大殺四方，讓藥王殿傷筋動骨。
然而關於十萬年前的事情，整個藥王殿卻無人透露一句！就像是有意想要讓那一段歷史徹底被遺忘，但凡在當年活到現在的人，都在迴避。
包括，姜老頭！在聽到李葉詢問後，神色複雜無比的欲言又止，最終苦笑搖了搖頭並未說出口。
李葉在他臉上看到了一絲屈辱！
是的！
就是屈辱！
…
“十萬年前？”
偌大的藥王殿，彷彿都對十萬年前的事情有着很深的顧慮。
可越是如此，越是讓李葉好奇心無法熄滅。
終於，還是有人猶豫了一番後，將當年發生的事情透露了出來。
絕天殿主臉上掛着一絲唏噓，更有着無法言語來形容的複雜和驚恐。
能讓如此一尊大能露出這樣的表情，很難想象當年發生了什麼。
“藥王殿丟掉了無數萬年的臉面。”
絕天殿主長嘆一聲，當年他就是一殿之主，甚至遠遠比如今實力還要強大幾分，正處於最巔峰的時候，可每每想到當年的種種，他發現哪怕是過去了十萬年，仍舊記憶猶新。
在那些深刻的記憶背後，是強烈無法消弭的恐懼。
“你無法想象，僅僅一個人，讓藥王殿無數強者膽寒，不敢出手。”
李葉聞言動容！
然而事情遠沒有這麼簡單，絕天殿主望着穹頂，眼中依稀彷彿看到那穹頂被一雙大手硬生生的撕裂，如同天崩地裂一般，聲音都有些縹緲，“那一日本殿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是如此的渺小，世間竟然還能有那等讓人無法想象的力量。”
“一個人？”
“對，不可思議吧？一個人，就一個人！讓藥王殿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害怕到了不敢動手的地步。”
絕天殿主自嘲一笑，“你肯定覺得不可能，但本殿只能說當年的情景，任何人都無法想象。”
“慫了？”
李葉真不知道聽到關於十萬年前真相的那一刻，是什麼心情。
毫無疑問，藥王殿在十萬年前，被一個人打的徹底慫了！
不，何止是慫了，簡直嚇得膽子都沒了！從此變成了懦夫！哪怕過去了十萬年，很多人本以爲早已經將當年的事情遺忘，可如今看來，他們非但沒有忘懷，相反還深深刻在了他的內心深處。
就像是傷口結巴，看上去痊癒了，但哪怕是傷疤掉落，下面仍舊可以隱約看到一些痕跡。
“慫了，的確是慫了。”
絕天殿主絲毫沒有因爲李葉的形容而憤怒，相反只有唏噓，“或者說，我們都怕死！所有人，不管是殿主還是下面的弟子，都明白一個道理。”
死！
他們只是怕死而已！
“所以十萬年前，藥王殿未戰先慫，武神山卻出動了無數強者，與十萬年前那個人驚世一戰？”
怪不得！
怪不得這十萬年藥王殿處處忍讓。
怪不得武神山始終壓着藥王殿一頭，後者還覺得理所應當。
哪怕藥王殿這十萬年來毫無任何沒落跡象，但在武神山面前卻始終硬氣不起來。
天劍大帝的確沒有輸，可輸的卻是藥王殿！
因爲十萬年前那一場賭約，不僅僅只是天劍大帝和武神山某位強者之間的比拼，更是武神山和藥王殿兩大聖地之間，爲了道統和地位，爲了超然的聖地之名，殊死一搏的生死之戰！
在那個時候，藥王殿卻怕了！從此以後，更是擡不起頭來。
“脊樑骨都被打斷了，從此除了跪着，再也站不起來。”
李葉點了點頭，他雖然很好奇十萬年前，到底何方神聖可以如此逆天，一人打的兩大聖地如此狼狽！
甚至嚇得藥王殿無數強者不敢應戰。
但至少他知道了一點，藥王殿這十萬年，始終無法擺脫當年的心魔。這不是一個人兩個人，而是上上下下，所有經歷過當年屈辱的人，共同的心魔。
“所以，他們想要讓我爲藥王殿出戰！若是有可能，爲藥王殿挽回十萬年前就徹底失去了的尊嚴。”
李葉臉上掛着冷笑，他明白爲何藥王殿背後那幾位藥聖前輩不認可這種做法。
被人打斷脊樑骨從此沒了骨氣，卻想要藉助別人的手，再次站起來！這本身就是懦夫的表現！
但他們也沒有阻止，因爲幾位藥聖這一輩子，最大的心魔就在於藥王殿，很顯然十萬年來藥王殿這種懦弱的行爲讓他們不滿，又無法放手。
既然知道了真相，李葉的選擇會是如何？
…
“十萬年了。”
“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沒想到命運開了如此一個玩笑。”
藥王谷，仍舊是那一座寧靜的山谷。
幾位老人看上去，無法讓人聯想到他們居然會是人間顯聖，堪比仙君般的存在，就像是幾個退休老人，此刻曬着太陽，嗑着瓜子喝着茶，在那邊嘮嘮家常。
“那小子既然不願意，何必強求。”
出現在李葉面前的那位老人，在回到這裡之後，卻只是搖了搖頭苦笑，一言不發。
其他幾位瞬間明白過來，其中一人嘆了口氣，“既然如此，就順其自然吧。”
“天劍那小子當年爲了自己的衝動，繼續葬送了他自己，不過他所選中的這個小子倒是不錯，就是脾氣傲了一點。”
“年少成名，比起很多所謂的天才其實已經出色的太多，很多事情其實也不應該由他們來揹負。”
幾人紛紛搖頭，藥王殿十萬年前自從跪了下去，就再也沒站起來過。
縱然武神山十萬年前元氣大傷，藥王殿卻不廢一兵一卒，保留了絕大部分實力。可他們始終帶着一份遺憾和憋屈。
然而！
“不，那小傢伙，會答應的。”
出現在李葉面前的那位老人，神秘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