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1章 還是人話嗎？
秦塵身上散逸出來的雷霆氣息雖然只有一絲，但給魔厲的感覺，就好似自己孤身一人，懸浮在一片深邃的湛藍雷海之前，面對着一片浩瀚無邊，無窮無盡的深藍雷霆汪洋一般。
在這一刻，他有種渾身被無盡雷霆汪洋籠罩的渺小驚悸之感。
“他媽的，雷霆血脈……”
魔厲嘴角抽搐了一下，“這秦魔頭從西北五國就一直存在的血脈之力，居然能成長到這地步，狗日的二代……”
魔厲臉色鐵青，他率先突破中期神帝，好不容易誕生的自信，瞬間被擊垮了一地。
“唉，難怪人間那麼多凡人們，現在都不太願意奮鬥，整天叫囂着躺平了。一輩子的奮鬥，好不容易有點成就了，結果人家二代隨便動動手指頭，漏點家族資源，就特麼把你又給碾壓了，這還努力個屁啊，換誰誰不迷糊？”
魔厲臉色發白。
這一刻，他想起了當年在五國大比，古南都之戰第一次敗給秦塵那一幕，他的噩夢就是從那天開始的。
“比不了，真特麼比不了。”此時的魔厲，內心深處竟有一絲心灰意冷之感。
比天賦，他自詡不弱於秦塵，比努力，他也沒比秦塵貪圖享受，可結果呢？
哪怕是率先突破了神帝境界，在背景上他還是被秦魔頭碾壓，憑什麼？
回過頭想想，反正怎麼努力他都不如秦魔頭，那他還不如躺着算了，幹什麼那麼辛苦，那麼拼命？
再說了，以他的天賦將來稍微奮鬥奮鬥成個高維還是很有希望的，至於大敵，有秦魔頭在前面扛着，他又何必那麼拼命呢？
這不是自己找罪受嗎？
在這一瞬間，一向懟天懟地的魔厲竟有種金盆洗手，退隱江湖的念頭。
可他這絲念頭一冒出來。
“不對。”
他突然間渾身一個激靈。
“我……我剛纔竟然有心灰意冷，想要放棄的念頭？這……這是我在修行中的雜念厄難？”魔厲一臉驚恐。
“我是誰？我可是整個宇宙海這一個時代的主角，我竟然差點灰心了？”
魔厲心頭驚怒：“剛纔定然是這宇宙海天道冥冥中對我的劫難，不然我怎麼可能灰心？”
“啪！”“啪！”
魔厲當場狠狠給了自己兩個耳刮子。
“他媽的，魔厲你這廢物，你在想什麼呢？什麼退隱江湖，什麼躺着？你有這個資格嗎？”
魔厲眼神突然變得猙獰和兇狠起來，他的腦海中浮現出大着肚子的赤炎魔君身影，眼角溼潤迷濛了。
“是，你是可以躺，你是可以不努力，可你的兒子呢？”
魔厲心底怒吼着。
“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你現在這境地，不正是因爲你老子不如秦魔頭老子拼命、努力嗎？你再不拼命，再不努力，你是沒事，可你的兒子豈不是將來也始終比不上秦魔頭的兒子？”
想到自己兒子將來要面對自己同樣的境地，一種難以言明的恐懼，自魔厲心底深處驟然升起。
“不，不可以，絕不可以，我魔厲的兒子怎麼能吃這樣的苦？”
魔厲身軀顫抖着，眼淚滾落下來了。
旋即，他的眼神驟然變得狠厲起來，拳頭緊攥，指尖死死插入掌心。
“不，我可以躺平，我可以輸，但我的兒子不行，我一定要讓我的兒子將來和秦魔頭一樣，不管別人如何努力，他只要躺着，別人能看到的就永遠只能是他的腳趾頭。”
“我不能讓赤炎她失望，更不能讓我們的孩子失望。”
“魔厲，你要振作，你要努力，你怎麼能灰心？”
魔厲滿臉淚水，眼神無比堅決：“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秦魔頭的老爹肯定也不是生來就那麼強的，還不是靠自己一步步努力得來的？”
“如今的我，背景是不如那秦魔頭，可大帝和神帝境界的兩次突破，我都比那秦魔頭更快，這不就證明了只要努力，我可以比那秦魔頭做的更好？”
“再者說了，一般主角前期都會有一個強敵死死壓着他，正是因爲天道有缺，不想讓真正的時代主角太過圓滿，導致其自得自滿。所謂天將降大任於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爲，增益其所不能！”
“我千年老二的緣故，不正是證明了我纔是這個時代的主角，而秦魔頭只是我修行路上的磨刀石嗎？”
魔厲越想越是激動。
“是了，如今我唯一不如秦魔頭的，只是背景而已，可在絕對的實力面前，背景算個屌？”
“只要我努力，又不是不能逆天改命。”
“再者說了，我的背景不在這宇宙海，我現在一直待在這宇宙海和這秦魔頭拼，不如他那也是理所應當，可若我們生在深淵，那秦魔頭肯定遠不如我。”
“對。”
“就是這個原因。”
魔厲念頭越來越通達，神情越來越激動。
“我生來就是深淵的皇族，我就應該在深淵和這秦魔頭比，揚長避短，而不是非要和他在宇宙海拼個沒完。”
“我這不是在自找沒趣，在鑽牛角尖嗎？”
“正因爲我是這個時代的主角，所以我纔會先苦後甜，而秦魔頭自西北五國開始，從來都是先甜後苦，縱觀任何一個文明的歷史，哪有一上來就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從來沒遭遇到苦難的主角的？”
“這不正說明了他只是一個配角嗎？”
“哈哈！”
“哈哈哈！”
“我終於悟了。”
轟！
念及至此。
魔厲突然身軀一震，一道隆隆的精神力從魔厲的腳底直衝天靈感，轟然沖天而起，激盪虛空。
此時的魔厲，就感覺像是在三伏天喝了一杯冰水，只覺得渾身念頭通達，全身毛孔都舒張起來了。
轟！
一道更加可怕的氣息從魔厲身體中陡然席捲開來。
“哈哈哈，不錯。”
“這不是我的主戰場，我輸給秦魔頭，不丟人，一點都不丟人。”
魔厲仰天大笑起來，原本剛達到中期神帝的境界，此刻竟然瞬間變得無比凝實起來，再無半點虛浮，徹底鞏固。
“嗡！”
一旁，秦塵此刻也終於將魔厲血肉中的全部深淵氣息吸收，兩道可怕的神虹從他瞳孔之中驟然爆射而出，直衝牛鬥，也第一時間落在了魔厲身上。
“咦，這魔厲被我吞了一塊血肉，怎麼氣息非但沒有下降損失，反而修爲更加渾厚了？怪了。”秦塵感知到魔厲身上的氣息，不由得微微一怔。
他眉頭皺起，上下打量魔厲。
“咦，他這是……頓悟了？”
秦塵有些震驚。
魔厲的這種提升，並非簡單是修爲的提升，而是一種頓悟後心靈澄澈的提升，這一般是隻有頓悟纔有的狀態。
“魔厲這小子，論天賦還是不錯的。”秦塵不由暗暗感慨。
這世上他佩服的人不多，魔厲勉強可以算得上是半個。
“呃！”
被秦塵這目光盯着，正豪情壯志，得意無比的魔厲則突然間一個激靈，渾身一抖，雙腿急忙夾緊了。
渾身涼颼颼的。
“秦魔頭，你沒事吧？”魔厲一邊緊張開口，一邊急忙擡手，連將自己的胸口捂了起來，生怕秦塵再來個掏心什麼的。
“我沒事。”秦塵上下打量魔厲，眼神散發綠油油的光芒，如同黑夜中的惡狼盯住了小白兔一般，看得魔厲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可惜了。”
但最終，秦塵沒有繼續動手，只是微微嘆息：“這深淵皇族之力，的確強大，只可惜魔厲你太弱了。”
在吞噬了魔厲的一塊血肉後，秦塵清晰感知到自己體內的本源激盪涌動，明明只是吞了一塊肉，可效果卻跟之前吞了那深淵高維強者那麼多深淵氣息的效果都差不多了。
但這種變化依舊只是量變，而並非質變。
秦塵能感覺到，哪怕他將魔厲整個吞了，也未必能直接突破，成就至高。
這是因爲魔厲修爲太低，還無法將體內深淵皇族之力的潛能徹底引爆出來。
“太可惜了。”秦塵嘆息搖頭，一臉遺憾：“魔厲，你還是太弱了，要是你現在是後期神帝，或者巔峰神帝就好了。”
“我艹，秦魔頭，你這什麼意思？”魔厲臉色漲紅。
自己還弱？
他媽的，這傢伙也不撒泡尿看看，境界上還不如自己呢！
秦塵看着魔厲嚴肅道：“我之所以無法突破神帝，現在可以肯定是因爲欠缺強大的深淵本源，你身上的深淵皇族本源其實本來是夠的，但是你的修爲太弱了，量不夠，導致核心不夠。”
“所以哪怕是我把你整個吞了，也無法藉此直接跨入神帝境界，唉，若是你能跨入巔峰神帝境界就好了，哪怕是後期神帝，也比現在要好得多，有一定概率可以讓我突破了。”
秦塵一臉遺憾。
“你他媽，你說的還是人話嗎？”魔厲臉都綠了，秦魔頭把自己當成突破的養料就算了，居然還嫌這嫌那的。
“先不說這個，外界如何了？”秦塵話風一轉，當即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