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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米左右的高空，時時刻刻都颳着一股灰色的狂風，在他的感知下，總感覺不是很對勁，卻又找不出問題。
這座天空之城——風都。
似乎用到了電磁系巫術，將之固化在一種類似【元素池】的核心中，這種術式延伸了這座漂浮之地。
按照時間來推算，這座城市應該沒有成立多少年，畢竟電磁系巫術的誕生，全都在他一手操作之下。
“有氣息，不見人。”
“先找管理者。”
鬼魅的身影再次消失。
這裡的建築風格，更加偏向帕多隆的特色，包括服飾文化，商鋪售賣的品類等等……也就是說，居民很可能是從帕多隆來到星海的一支人類。
市政廳。
蘭斯·耶佩斯作爲這座新興城市的最高統帥，身兼數職，政務、法務、軍隊三權在手。
屬於絕對獨裁類型的掌控者。
又出身名門，耶佩斯家族號稱海洋之子，年紀輕輕就達到了九環巫師的實力，與他同來的還有一名看護他長大的傳奇族老。
近期不知道去哪裡了，遲遲聯繫不上。
這會，他正坐在辦公室的絨皮靠椅上，出神的看着窗外漫天的灰燼。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
“我剛來的時候就有了？”
“還是說……近期纔有的？”
蘭斯苦惱的撓了撓頭，他該幹什麼來着，對……聯繫銀星的高層，讓他們派遣天秤裁決所的執法官過來。
正取出聯絡用的巫具。
雙手變換了一下手印，卻越結越緩慢，最後僵硬的停止下來。
他忘了怎麼激活這件巫具。
怎麼會……
就在他驚駭的時候，表情一陣抽搐，又恢復了平靜，低頭快速批印着各種文件。
很快，喃喃自語起來。
“族老又出去了，窗外的灰燼之雨也開始下了啊……”
“該聯繫銀星的人了。”
詭異。
無法理解！
林索麪色嚴肅的站在蘭斯·耶佩斯的身後，眼神莫名，死死盯着他的一舉一動。
講實話，他本以爲這只是一件普通的亡靈入侵行爲。
但是……蘭斯這名九環巫師的情況，彷彿進入了某種時間輪迴，不！掌握時間之力的他，並未感覺到類似的力量。
所以，這不是時間。
“問題應該……出在記憶上？”
修改記憶，心靈巫術、某些獨特的魔咒巫術等，都能做到。
但修改一名巫師的記憶，還不被他本身察覺，難度非常大。
因爲，巫師的靈魂往往強出軀體一線，他們腦海中的知識，是常人無法想象的廣度，什麼都懂一些，在感興趣的方向還會深研下去。
因此，想要在這種龐大的記憶宮殿中，精準的命中某些記憶，進行修改，必須達成實際上的碾壓，或者能力特殊才行。
“遇到特殊事件了啊。”
想了想，林索一個閃身來到市政廳對面的小巷子中，撤去了隱匿巫術，他其實可以直接查看蘭斯·耶佩斯的記憶。
問題是他沒有威力小的巫術。
容易把人弄成癡呆不說，找尋到的記憶也不一定爲真，他想從其他方面試試，海洋之子耶佩斯家族也是曾經抗擊亡靈入侵的核心成員。
家族勢力不可小覷。
行星阿爾法41號的事，遲早會傳出去。
怕是不怕，只是不想太麻煩。
恢復真身後，林索推開市政廳的大門，走到前臺敲響了檯面。
“您好，您是？”
檯面下不知道在幹什麼的前臺接待，慌忙整理着領口的扣子，饒有姿色的臉上露出紅暈的色澤。
飽滿圓潤的胸口露出一半，室內白熾燈的照射下，泛着晶瑩之色，頗爲吸睛。
林索翻了個白眼。
只能說膽子真大，地方選的有點東西。
“我是銀星派來的執法官，這是證件與任務條款，請帶我見一見風都的市長。”
“明白了！”
接待員檢查了一下，沒發現任何問題，也沒發現這張臉，正是近期【真理會】大紅大紫的新貴“萊茵公爵！”
“請跟我來。”
一邊帶路，接待員也在說話。
“執法官大人，你應該是第三個接了任務過來的，前段時間還有兩名漂亮的女執法官來過。”
“但是她們在風都沒有找到源頭，去了羅斯地堡……”
“阿爾法41號被這股怪風徹底擾亂，地面上的城市都空了，我們風都也接待了一批難民，但還是有很多民衆死在這場災難中。”
林索頓時瞭然的點頭。
信息非常清晰，也側面證實了特蕾莎和麗加德伽確實來過這裡，但……去了羅斯地堡？不一定！
“你還記得阿爾法41號行星，原來的樣子嗎？”
接待小妹身型一頓，神色自豪。
“當然！”
“阿爾法41，號稱銀星灰隼，特產〈灰燼之露〉暢銷全宇宙！是種巫師、人類、超凡種族、外星種族都喜歡的特殊飲品。”
林索看着接待員從兜裡取出的一個拇指大灰色玻璃瓶，順勢接過，從裡面倒出一滴放在掌心。
眼瞳中冒出深藍色眼紋。
真理之眼，解析。
但很快，他眉頭緊皺起來，接待小妹的記憶也有問題，對阿爾法41的認知不對，這瓶〈灰燼之露〉也是。
他的知識庫中，居然沒有這種物質的資料。
這可不多見。
“生產這個東西的商家是誰？”
“呃……”
“銀星派來的一名專家，執法官大人不試試麼？”
“不了，先見一見蘭斯市長。”
“好的，前面就是市長辦公室呢大人。”
生產〈灰燼之露〉的專家有點問題，並且這玩意雖然不在他的知識庫中有記錄，但又有股莫名的熟悉感。
和阿爾法41號行星，如今面臨的腐朽破敗情況，同出一源。
他懷疑，可能是逃逸的傳奇亡靈在作祟。
這種存在玩弄一顆星球的生命還是比較容易的，特別是敵明我暗的情況下。
相比蘭斯·耶佩斯的情況，接待小妹的記憶問題，反而更加符合常理，沒像蘭斯那樣詭異。
——扣扣扣！
“市長，有銀星來的執法官到訪。”
辦公室內，處於詭異循環的蘭斯被打斷，臉上露出公式化的笑容。
“進來吧。”
咔嚓～
大門洞開。
接待小妹站在門口，目送林索進去後，迫不及待跑回了前廳，她還得整理整理……
“蘭斯閣下。”
“執法官先生。”
接下來是正常的對話寒暄，和剛纔林索偷偷觀察時的情況不同，那個時候癡傻二字足以形容。
現在正式見面。
蘭斯給林索的感覺卻是精明、聰慧、知識儲備過人，隨便林索如何開口，他都能接下話來。
以他的年紀，這種知識儲備連林索都感覺到驚歎，甚至在巫術方面的知識，林索故意提出一些超綱的話題。
蘭斯回答的不一定對，卻總能提出自己的獨到見解，從各個方面回答，像是千人千面？同時在對一個羣體精神提問？
奇怪的狀態。
談話雖然夾雜了林索的私貨，最終還是繞不開一個話題，即——阿爾法41號面臨的問題！
“是羅斯地堡！”
蘭斯相當肯定的說道。
“阿爾法41號的災難就是從他們那裡開始的，灰色的狂風捲席了整個星球，那種恐怖的災難下，地面上的人類很難倖存。”
“風都要不是族老留下的一件傳奇巫具，亦不能倖免於難。”
“族老？”
“是的先生，族老是我從家族帶來的一名中位傳奇巫師，也是這顆星球上唯一一名傳奇巫師。”
“前段時間，因爲等不到執法官的支援，主動前往羅斯地堡進行調查，差不多……五天了！”
羅斯地堡，灰燼之露，兩個疑點。
但……
“沒有執法官支援？我是第一個到來的執法官？”
“是的。”
蘭斯的回答，有點出乎林索的預料。
因爲這個接待少女將的情侶不同，但有一點是可以確認的，他們的記憶都出了問題。
一方肯定，一方否定的情況下。
有人說了假消息，又或者都是假的。
甚至，雙方都認爲自己說的是真的，隱約間林索的經驗告訴他，第三個判斷應該是正確的。
導致這種結果的問題，只有一種可能。
“不共邊！”
也就是說，有兩個源頭，造成了兩種不同的記憶修改，甚至這雙方有一方不知道另一方的存在。
從力量形式來看。
影響蘭斯的特殊力量是隱藏更深的一方。
而出產〈灰燼之露〉的傢伙，直接擺在了明面上，不怕執法官調查。
直接站在對立面。
這一方更像作亂的亡靈，至於影響蘭斯市長的是什麼東西，還真難住他了。
“感謝閣下的配合，我會負責解決這件事。”
“多謝，如果有需要幫助的地方可以找我。”
“義務所在，再見。”
“再見。”
告別蘭斯，林索走出辦公室後，感知到裡面的情況又變成了之前的樣子，心裡有數。
想了想。
林索雙手一搓，一張白紙出現在手上。
這玩意是他新合成的一種特殊巫具，可以走魔網的路線，卻又不被主網絡掌控者〈繆斯〉發現。
將更加神秘的蘭斯，所遭遇的情況以及反應全部寫上去後，魔力涌動下，送入隱藏在空間夾縫之中的魔網。
接收者正是比他還博聞廣識的伊維斯·埃根勞什。
相比以前的傳訊秘術，容易受到空間變化影響而失效。
新方法更加便捷，適用性也非常廣，屬於一種借力的術式。
“那麼……現在先調查〈灰燼之露〉的問題。”
找到一個空曠的地方。
林索旁若無人的懸浮在半空，龐大的靈魂感知力覆蓋了整個風都，一寸寸檢查。
根據已知信息，口頭上的矛頭雖然指向“羅斯地堡”，但林索還是想從風都開始檢查，他總感覺這裡藏着什麼東西。
就在他閉目搜索之時。
一隻粉色，如同大腦褶皺一樣的長蟲虛影悄無聲息出現在林索腦後，黑色的痘痘眼中露出強烈的貪婪之色，一猛子紮了下去。
——轟隆！
林索猛然睜開雙眼，狂暴的氣息掀翻了周圍的一切事物！
地面倒卷而起，建築羣、街道……成片成片的粉碎，狂暴狀態下，林索雖然憤怒，但還是控制了力量，並未傷害到普通人。
“誰？！”
心有餘悸的林索，左右環顧一圈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人影，靈魂感知力也沒有發現任何不對。
糾結了好一會，才慢慢收回溢散的魔力。
面對那些失去房子的普通人的驚恐眼神，林索冷哼一聲，換了一個地方。
右手不停的在腦後摸索。
剛纔絕對有什麼東西襲擊了他！
界之環·林索的名頭，可不是開玩笑的，就算沒有展開領域，他對自身情況的掌握，堪稱登峰造極，極少有人能跟他比。
自動溢散的氣息立場被某種東西打破了。
還是說，他已經中招了？
不再多呆。
空間穿梭離開風都，自我檢查沒有發現問題，林索隔了一點距離，繼續搜查。
這次，他還在注意自身的情況。
果然。
就在他搜索了風都大概四分之一的面積後，熟悉的感覺再次上浮，一條粉色的長蟲襲擊了他。
這次的不同之處，在於被他抓了現行。
“什麼鬼東西。”
真實領域在林索的操控下，化作一隻領域之手，對空間的極致掌握與壓制下，完全控制了這隻蟲子。
“力量化身？虛影？”
顯然，這是一個假貨。
粉色蟲子眼裡的貪婪做不得假，但也只有他搜索風都的時候會主動攻擊，之前呆了那麼久也沒事。
本體被什麼事情纏住了？或者說單純的智商問題？
這是一個未知數。
林索剛剛記錄下這東西的影像，虛影粉蟲就消失了，準備發第二封通訊時。
半個小時前發送的第一封通訊已經得到了回覆，不愧是伊維斯老師，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萊茵！趕快離開那個地方！等我查一下資料。】
林索看的眉頭大皺。
伊維斯是最瞭解他實力的人之一，除了天賦和時間神職不知道以外，基本上全都知情，那麼在這種判斷下，居然還讓他遠離。
那蟲子到底有什麼與衆不同？
又等了半個多小時，通訊終於有了反應。
【我收到了你發送的圖像資料，已經確認了，這東西名爲〈吞噬知識之蟲〉，是虛空界的究極生物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