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待在石屋內也能夠聽到外面那巨大的雨聲,在普修斯藉着屋內的火爐將衣服蒸乾後,一位男人從雨幕中走了進來。
他有着一頭金色的彎卷長髮,深邃的眼眶讓人有些不敢直視,對方以着審視的眼光看了普修斯幾遍,然後才緩緩說道:“跟我來,我現在帶你去凱索隆。”
“那巴蘭基呢?不把它一起帶上嗎?”普修斯問道。
“那棵預言樹的移動速度太慢,這次它是沒辦法和你一起回聖卡班了,我們會通知你學院裡的巫師,讓他們把預言樹領回去。”男人淡淡說道。
這個男人應該就是之前那位巫師口中提到的佩恩巫師了,沒有人可以光從一位巫師的外表上看出來這位巫師到底有多強大,也只有當對方施放巫術暴露出自己聖鏈的時候,旁人才能真正的看清他的實力。
佩恩手中有一根鑲嵌着某種生物眼球的褐鐵法杖,想來聖鏈數量應該是在十聖鏈以下,因爲達到十聖鏈的巫師是不太需要法杖的。
沒有太多的交流,佩恩將一塊紅色的不規則扁平石塊塞進了普修斯的口袋中,這個石塊兩面刻着古怪的符號,看起來表面特別平滑,就像是被人打磨過的一樣。
“這塊符文石有排斥雨水的作用,你帶着它就不用擔心自己的身體被淋溼了。”佩恩簡單介紹了一句,便領着普修斯走出石屋,往來時路口背道而馳的方向走去。
這個村落並不是很大,沿着村內的主幹道一直行走,普修斯便隨着佩恩走出了村落,在這裡有一條向下的木頭棧道,可以看到如果順着這條棧道一路走下去的話會到達這座小島的海岸邊。
雨水順着棧道最上面的一層臺階往下流去,看起來就像是瀑布一樣,在佩恩給的符文石作用下,那些雨水根本接近不了普修斯的身體,在他幾十釐米外便停了下來,好像有一層看不到的屏障一樣。
“暴風海經常下這麼大的雨嗎?”感覺有些無趣的普修斯忍不住衝着佩恩的背影問道。
“這裡的雨從來都沒有停過,每天都是這個樣子。”佩恩回答道。
“那太陽麼?難道連太陽都看不到嗎?”
“這裡的天氣終年都是暴雨和狂風,烏雲遮擋住整片海域的天空,你永遠都沒辦法在暴風海見到太陽。”
凱索隆王國的位置就在暴風海旁邊,因爲地勢上的接近,這個國家也負責協助巫師議會看守阿茲納,防止有黑巫師會從阿茲納中出逃。
但是人類的船隻根本沒辦法在暴風海上航行,再加上在深海還隱藏着巨大的海妖,於是凱索隆王國便在暴風海的海岸線上建起了守望塔,用來監視建在海面上的那座囚牢。
之前在斷崖上從那數十米高的巨浪中,普修斯就已經感受到這片海域的可怕了,可現在來到小島的海岸邊,暴風海的真正恐怖纔算是徹底展示在普修斯的眼前。
佩恩將一根繩子綁在普修斯腰部,而繩子的另一頭則系在了他自己身上。
“在暴風海使用鎖眼穿梭咒具有很大危險,我們一般都是靠這個古老方法回到陸地的。”佩恩稍微解釋一下,便拿出一塊藍色的符文石塞進了自己的靴子當中。
只見一道藍光從他的靴子亮起,然後包裹了他的全身,而這道藍光還順着繩子瀰漫上了普修斯的身體,就像是被包上一層膜似的。
“這塊符文石可以讓人行走在水面之上,依靠它我們可以順着暴風海走到凱索隆王國。”佩恩一腳踩向海水,可是他的腳卻穩穩的站在了水面上,並沒有被海水所浸溼。
“真是神奇……”普修斯不禁感嘆道,也學着佩恩那樣走上了海面。
二人身上的藍膜有着無法融入水中的效果,在佩恩的帶路下,普修斯跟着他朝遠方走去。
……
魚鰭港是巴夫鎮的一個港口,平常都是給鎮民們用來停靠漁船,在暴風海中捕魚的漁船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船身上掛滿了可以提供浮力的皮胎,來保證不會被巨大的海浪給打入海中,但饒是這樣,每年還是有非常多的臨海漁民葬身於暴風海當中。
“等風力再小一點的時候我就出海,最近來淺海的雷鰻好像越來越多了,王國裡的那些巫師一直在花金加特收購這些能夠產生雷電的鰻魚。”魚鰭港旁邊的酒館中,幾位漁民正愜意的喝着酒,在巴夫鎮能喝上酒就是漁民們最開心的事情,因爲這證明了你今天還活着。
“今天看來這風力是不會小了,現在出海太危險,我勸你還是放棄這個念頭吧,金加特雖然重要,但是如果把生命丟在暴風海了,那錢還有什麼用呢。”一位酒糟鼻的老人醉醉醺醺的說道,可以看到在他的右手上,明顯缺少了食指和中指的兩根手指,而斷裂處卻是十分的平滑,好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割去一樣。
在暴風海,每一位老漁民都有着屬於自己的故事。
並沒有人注意到海平面上出現了兩個人類的身影,他們緩慢的邁着步伐,在撲天巨浪的沖刷下向着魚鰭港走來,如果有人看到這幕一定會非常的驚訝,就連漁船在暴風海中行駛都有着巨大的風險,怎麼可能有人能夠在海面上行走,還平穩的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一樣。
只有普修斯自己知道有多麼困難,他跟在佩恩身後身體晃動的在海面上行走,雖然有着佩恩兩塊符文石的幫助,可以讓身體不至於沉入海中,但那因爲狂風而搖晃的海面卻像是彈牀一樣,使人根本無法站穩腳步,有好幾次普修斯都因爲重心不穩而栽倒在了海面上,要不是佩恩之前給他綁了根繩子,恐怖這會普修斯早就不知道被海浪衝到什麼地方去了。
跌跌撞撞下,終於是有驚無險的來到了岸邊,佩恩將自己身上的繩子解開,對着普修斯說道:“我現在用鎖眼穿梭把你送去凱索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