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宮裡時,經常後半夜潛進蕭瀟房間那是鴻顏有意爲之罷了。只是這天晚上鴻顏輾轉反側難以入眠,身上竟一點點升起一股熱火。
剛開始鴻顏並沒有察覺那點星星之火,換了幾個睡姿後平定下來準備入睡,沒想到越是安靜下來越是不對勁,體內那點星星之火越燒越旺,鴻顏皺起眉頭,姿勢換了一個又一個,不但沒有消下體內的邪火,反而有朝失控的發展的趨勢!
輾轉反側,不管怎麼叫自己冷靜、淡定、清醒,鴻顏都無法忽視體內那股蠢蠢欲動的邪火,終於一個翻身坐了起來。
這天晚上蕭瀟也沒那麼早就睡,屋外月色很好,便打開窗戶欣賞,難得想起宮裡的落月幾個,也不知到她們有沒有被她逃出天牢的事情牽連。
當然,蕭瀟自然是不願意幾個當作姐妹相處、互相照料的人受到牽連、受到傷害的,但是此時自己都是帶罪之身,還是一個越獄半月的人,在官兵多次來到這個小鎮搜捕時都只是僥倖躲過,可謂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蕭瀟望月興嘆,思及宮裡頭權勢最大的那個男人,不知道她的情況有沒有給他造成煩擾,有沒有惱了她氣壞身子,有沒有一個不高興,不管冷宮裡成了太妃的凌妃生死?那個地方那麼冷那麼死寂,如果不是夏侯天桓風吩咐人風雨不改地送去吃穿用度,不知道姑姑在裡面改多難熬多艱辛!
念至此,蕭瀟再嘆,都怪她沒本事,以女子之身不能一展才華,人家可以考科舉爲臣做官,她空有滿腹古人才學。卻只能賣點詩詞歌賦維持生計。鴻顏雖然也有一技傍身,但蕭瀟不准他拋頭露面,自恃能夠養活兩張嘴。
這就是能力的差別,蕭瀟自問沒有那等手腕魄力,去改變這個時代的男女不平等,想那武則天,想那威武的女皇陛下,蕭瀟當真是望塵莫及,即便腦中存有寶貴的現代精神文明財富。
沁涼的夜風從開着的窗戶吹進來,蕭瀟忽然覺得有些冷。於是收起無端而起的無邊念頭,正準備關窗睡覺,卻看見對面廂房亮起了燭光。
那是鴻顏住的廂房。外人以爲他們夫妻同吃同住。蕭瀟和鴻顏人前裝夫妻,回屋後自己卻是要避避嫌的。
怎麼回事?傷口復發了嗎?
蕭瀟疑惑着,同時心切地坐起來,關上窗,批了件厚實的外衣。開門往鴻顏廂房走去,一路喋喋不休:“體質差就不要瞎逞強,真是的,傷口都崩開了。”
這一廂,坐起身點了燈的鴻顏又回到牀邊,坐到牀上盤腿擺出冥想的姿勢。兩手放在腿上,閉眼感受體內隨着邪火紊亂的內力,牽出一縷來。按照清心訣心法往經脈遊走一圈,試圖安撫或驅除體內那股不明就裡的邪火。
蕭瀟敲門的時候,鴻顏才運功走了一個大周天,時間尚短,收效甚微。不過若再運轉幾圈,相信會有顯著成效。
聽得敲門聲。鴻顏暫時緩下繼續練清心訣的念頭,起牀去開門。
敲了會兒門,蕭瀟看見開門的鴻顏穿着就寢的裡衣,神色無恙好好的,心中一輕,這才意識到自己的一驚一乍有些過頭了。
鴻顏站在門口疑惑問:“瀟兒,這麼晚怎麼來了?有事嗎?”
說着,鴻顏讓開門口將蕭瀟迎進屋裡,輕輕關上了門。
想到自己只是看見這邊亮了燈就冒冒失失地來了,蕭瀟不好意思地解釋:“不,我沒什麼事,就是剛纔開着窗戶看見你房裡忽然點了燈,就說來看看有什麼要幫忙的。”
見鴻顏神色柔和地望着自己,眼睛一眨不眨的,蕭瀟臉上一紅又說:“不是,我就是怕你傷勢復發什麼的,要不讓我檢查一下吧,看看傷口長成什麼樣了,今天早上忙着煲湯都忘了這回事了,自己換過藥了嗎?”
鴻顏點點頭,自覺坐到牀邊寬衣。
本來就只穿着一件裡衣,鴻顏拉開腰帶兩邊一扯就脫好了,光着膀子的身上還纏着幾圈傷口較深的繃帶,一些傷的輕的已經結好了痂,除掉了繃帶沒關係,也可以稍稍用溼毛巾擦擦了。
蕭瀟坐到牀邊,讓鴻顏側過身面對自己,兩人離得很近,竟連彼此的呼吸都能清楚地感覺到。
也許是半個月來經常給鴻顏換藥,受傷之初的日子也多是蕭瀟給擦身的,蕭瀟這時看着鴻顏的身體就只是眼神閃爍了兩下,羞得臉紅到不至於了。
不過如果仔細看,還是不難發現蕭瀟臉上微微透着的紅暈,某個自覺心裡喊鴻顏漂亮媳婦的女人其實還很害羞!
鴻顏癡癡地看着眼前離得極近的心上人,眼底有兩簇火苗,心中愛意氾濫。
蕭瀟低着頭,一邊解開貼身纏繞的繃帶,一邊輕輕用手碰觸傷口周圍,接着屋裡不大明亮的光線,努力辨認鴻顏傷口上結痂的狀況。
“果然是吃辛苦飯長大的,傷都好的這麼快!”良久,蕭瀟把鴻顏身上所有傷口都看了一遍,癒合程度很好,蕭瀟放心地又檢查了一下外敷的藥粉都有,便重新纏上繃帶。
鴻顏身上很多傷口都在前面胸腹上,蕭瀟纏繃帶,要兩手環繞地伸到鴻顏背後,左手右手一換,繃帶繞到前面後又一次兩手環繞到鴻顏背後去。
光是纏個繃帶,鴻顏就覺得腹中邪火一竄猛高!只要輕輕伸手環抱,他就能擁住眼前心愛的人兒!
之前生起的小擔憂解除後,蕭瀟有點口渴,便不由舔了舔嘴脣,手上靈活熟練地纏繃帶,眼睛卻往屋子中央的桌子望了望,盯住桌上的茶壺。
即便晚上屋內燭光微弱,練武之人良好的夜視力仍然爲鴻顏提供了硬件支持,鴻顏時刻關注着蕭瀟,可以清楚地看見蕭瀟的一舉一動,那舔舐嘴脣的動作便也分毫不差地落入鴻顏眼底。
鴻顏眼神火熱地嚥了咽喉頭,口中乾澀道:“你在看什麼?”
蕭瀟還在纏繃帶,不過快完工收尾了,於是盯着桌子上的茶壺照實回答:“我好渴,一會兒喝了水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