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顏在蕭瀟轉過身去的時候,就一直盯着她看,即使只是背影,鴻顏也覺得怎麼都看不夠,他的蕭瀟,還是那麼的可愛,還是那麼的迷人。
鴻顏一面爲蕭瀟而沉醉,一面又覺得自己實在是有些過分,想着剛剛蕭瀟看着自己那附近若寒蟬的模樣,鴻顏就開始討厭自己,可是一面討厭自己,他又無法阻止自己這麼做,他和蕭瀟之間,始終有什麼東西在從中作梗,鴻顏很明白,那東西不是別的,正是當今的皇上,夏侯天桓。
鴻顏怎麼能夠不嫉妒夏侯天桓,如果是別人,他還能去爭取一下,但是和當今皇上相比……怎麼比?比錢財還是比地位?比權勢還是比人脈?他什麼都不能跟夏侯天桓比,如果他有可以超過夏侯天桓的地方,那一定是他對蕭瀟的愛意,但是這份愛意卻抵不住那身外之物,一想到蕭瀟竟然要用賣身的錢財幫他贖身,他就一陣一陣的心痛。
蕭瀟就算再怎麼放慢腳步,還是有回來的一天,這個時候,蕭瀟手中端着湯藥,慢慢走近鴻顏,她在鴻顏牀榻邊的圓凳上坐下,吹了吹湯藥抵到鴻顏面前,哪知道鴻顏連擡手都沒有什麼力氣,蕭瀟看了看鴻顏,見鴻顏的視線也落在了她的身上,蕭瀟連忙低下頭去,
“既然你沒有力氣,那麼……就讓我餵你喝吧?”蕭瀟問。
蕭瀟實在是不敢看鴻顏,她怕自己再一次從自己最心愛的男人眼中看到他對自己的冷漠,鴻顏看着蕭瀟一直低着頭,也不與他對視,心裡自然是不舒服的,但是眼下蕭瀟就在他的身邊,他還有什麼可以渴求的呢?
鴻顏看着蕭瀟。小聲地說:“勞煩了。”
聽到鴻顏這麼客氣地和自己說話,蕭瀟的臉色一變,連嘴邊的笑容又僵住了,但是在擡起頭的時候,她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要勺子舀起一勺湯藥,在嘴邊細細地吹着,覺得涼了,才送到鴻顏的嘴邊,讓鴻顏喝下去。
這麼一口一口的。一碗湯藥見了底,時間也差不多到了正午,忙活了一上午蕭瀟還不覺得。這個時候突然空閒下來,她纔想起來自己沒有吃飯,而她的肚子也已經開始向她抗議了。
就在蕭瀟肚子咕咕作響的時候,寧流歌走了進來,她看了一眼鴻顏。對鴻顏點了點頭,然後就是對着蕭瀟說:“你找看了一上午,連早飯都沒有來得及吃,現在都到中午了,再不吃飯,你就熬不下去了。”
蕭瀟都不覺得這有什麼。所以很是大方地說:“我也覺得有些餓了,還有我的飯菜嗎?”
聽蕭蕭這麼問,寧流歌立馬點了頭。笑着說:“都給你備着呢,是你早些時候喜歡吃的菜,你去看看。”
“好。”說着,蕭瀟就站了起來。
果不其然,這個時候鴻顏正在看着她。蕭瀟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於是說:“我先去吃飯。一會兒再回來照看你,順道讓廚房熬上一些粥。”
鴻顏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然後就躺了下去,似乎又有些想要睡覺的樣子。
寧流歌見蕭瀟還站在原地沒有動彈,就看了她一眼,蕭瀟被寧流歌這一眼看得臉色酡紅,什麼都不敢說,快步就走出去了。
蕭蕭走了之後,這房間裡是徹底安靜了下來,寧流歌不想要說話,鴻顏不願意說話,屋子裡氣氛不用說有多尷尬了。
到底是因爲關心蕭瀟,寧流歌還是先開了口,她看着鴻顏,問道:“你和蕭瀟之間的事情,我也是有所耳聞,我不知道爲什麼你到今日還是這樣對她,我只知道,一個女人的心是很小的,裝進去一個人之後,就能難再裝進去第二個人,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就不打擾了。”
鴻顏看了寧流歌一眼,總覺得寧流歌這話裡便是在代指他和夏侯天桓,只是這種說法是在是太含糊了,雖然他願意把自己當成是第一個人,但是他不知道蕭瀟是不是也把他當成是第一個,所以,寧流歌好好一番勸慰的話,到了鴻顏耳朵裡,倒成了讓他更加糾結的源頭。
蕭瀟心裡記掛着鴻顏,吃飯的時候,速度飛快,好幾次雪萍都看不下去了,拍着她的背,讓她慢些吃,說是沒有人會和她搶。
蕭瀟笑了起來,她看着雪萍說:“倒是不怕有人跟我搶,只是鴻顏現在生病了,一個人呆在房間裡,我有些不放心。”
一聽是這個原因,雪萍的臉色就不好看了起來,她也是瞧見了鴻顏對蕭瀟那副模樣的,愛答不理,就好像蕭瀟做着一切就是該她的,也不想想,蕭瀟現在肚子裡有着孩子,這麼忙前忙後的,要是一個不注意孩子出了什麼事情怎麼辦?
“要我說,鴻顏真的是越大越不知道憐惜人。”雪萍最終還是沒有忍住,在蕭瀟面前抱怨開了,“你看看他原來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再看看他現在,他要是對着你和顏悅色的,我倒也就罷了,可偏偏,他就擺出了一副你欠着他的模樣,看着就讓人來氣。”
蕭瀟知道雪萍這是在替她打抱不平,雖然蕭瀟心裡也不好受,但是她實在不願意在別人面前說鴻顏的不是,只能反過來權雪萍,對她說:“這不是因爲小刀這會兒正病着嗎?你也知道,病人的心情都不好,見這誰就拿誰出氣,不過是這一會兒的,長久不了。”
“蕭瀟,我是心疼你。”雪萍的聲音軟了下來,“你說,你這麼好的一個姑娘,他怎麼就不知道疼你呢?要是我是一個男兒身,哪裡還有他的份。”
蕭瀟聽到雪萍這句話,立馬就笑了,蕭瀟說:“多大的人了,還說這樣的話,也不知道羞羞臉。”
“我說的可都是實話。”雪萍還是有些不服氣,小小聲地嘀咕着。
蕭瀟將自己的手疊在雪萍放在桌子上的手上,蕭瀟說:“我知道你們都是爲了我好,但是都在一起這麼久了,小刀是個什麼樣的人,你還能不清楚嗎?說到底也是因爲他心裡很苦,我不能因爲自己一時的不開心,就讓他更內疚更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