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天桓神色複雜地看了看蕭瀟明顯已經凸起來的肚子,然後又把視線落在了鴻顏的身上,那眼神瞧上去似乎是恨不能夠把鴻顏碎屍萬段。
“那個時候,他就跟在你身邊的嗎?”夏侯天桓沒頭沒腦地來了這麼一句。
蕭瀟順着夏侯天桓的視線朝着鴻顏看了過去,於是很沒心沒肺地點了點頭說:“是啊,小刀一直陪在我身邊。”
夏侯天桓冷哼了一聲說:“哼,一個男人,竟然是連一個弱女子都保護不了。”
聽到夏侯天桓攻擊鴻顏,蕭瀟頭一個不幹了,她跳出來就差指着夏侯天桓的鼻子了,她說:“什麼叫做‘連一個弱女子都保護不了’?你知道他們來了多少人嗎?你知道他們用的是什麼邪術?什麼都不知道,你憑什麼就這麼指責小刀?別說小刀身上並沒有多少功夫,就是他是武林高手,對上這麼多人,也實在是吃不消。”
蕭瀟少有這麼維護人的時候,夏侯天桓看到蕭瀟爲了鴻顏跟自己這臉紅脖子粗地講話,心裡自然是很不服氣的。但是夏侯天桓現在注意的不是蕭瀟多麼在意鴻顏受沒有受委屈,而是,夏侯天桓從剛剛蕭瀟的話裡聽出來了,這一次,蕭瀟真的是遇上了一個大麻煩,要不是因爲好運,可能自己這一輩子就見不到蕭瀟的人了。
夏侯天桓在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真的很想衝上去把蕭瀟狠狠抱在自己的懷裡,但是他也知道,一日不解決掉自己的情敵,自己一天就不可能完完全全地擁有蕭瀟。
夏侯天桓不想這個時候還和蕭瀟起什麼衝突,所以只能乾巴巴卻又飽含着關切地問上一句:“你沒事吧?”
“我命大的很,現在能這麼好端端地站在你面前和你說話。就說明我已經沒有事了。”蕭瀟有些不滿夏侯天桓一直扯開話題,所以她決定再一次把話題扯回到賭約上來,“說真的,這一次,是我贏了,你究竟什麼時候才肯放我離開?”
夏侯天桓終於把目光轉到了自己面前的蕭瀟身上,他笑着說:“既然你贏了,朕自然應該放你離開皇宮。”
“謝了兄弟,我會一直記着這份好的。”
蕭瀟說着竟然就想直接這麼走了,一直站在邊上沒有吭聲的李福看了夏侯天桓一眼。有些緊張的往前小邁了一步。
就在蕭瀟帶着鴻顏走到門口的時候,夏侯天桓終於不負衆望地開口了,他說:“蕭瀟。我想你大概是忘了,即使你現在離開了皇宮,也斷然是沒有辦法想去哪裡就去哪裡的。”
蕭瀟歡快的腳步停了下來,她扭頭過來看這夏侯天桓一臉不可置信地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夏侯天桓看着蕭瀟眼裡那種無形的對他的譴責,心裡怎麼可能會好受。但是這個時候,只有用這種方法才能夠真正地留下蕭瀟,無論多麼卑鄙,夏侯天桓都想去嘗試一下,只要蕭瀟能夠留在他的身邊。
只要,蕭瀟還能夠留在他的身邊。
“還記得當初你爲什麼會留在朕的身邊嗎?”夏侯天桓挑了挑眉。提醒蕭瀟說道。
蕭瀟的臉色突然變得蒼白了起來,她怎麼可能忘記呢?爲了能把鴻顏和雪萍從臥月閣裡贖出來,爲了能夠讓他們過上正常人的日子。
這是鴻顏什麼話都沒有留下就這麼跟她出來了。也不知道回去之後會遭受什麼,只有把贖金全都集齊了,回去的時候直接把鴻顏贖出來,才能夠免受這麼一頓不必要的皮肉之後。蕭瀟是在臥月閣長大的,她自然是知道私自偷跑出來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結局。都怪她一時興奮,竟然把這麼重要的事情都給忘記了。
“蕭瀟。現在,你還想着要離開嗎?我可以再給你三個月時間,如果在這三個月之內你能用你的方法籌集到充當贖金的銀子,那麼,我真的就放你離開,決不食言。”夏侯天桓的話對於蕭瀟而言,無疑是個晴天霹靂,蕭瀟呆立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鴻顏這個時候終於走上前了,他拉着蕭瀟的手說:“沒有關係的蕭瀟,我們可以一起想把辦法,時間還長,我們還有機會。”
蕭瀟見鴻顏安慰自己,只能勉強朝他露出了一個笑容,然後又把視線投向了夏侯天桓,她說:“三個月的時間對嗎?”
夏侯天桓看着失了魂一樣的蕭瀟,心裡陡然升起了一種近乎報復的快感,但是隨後他又因爲蕭瀟這樣維護鴻顏而生氣不已。
“沒錯,朕只給你三個月時間,在這個三個月的時間內,朕希望你能夠想到籌集銀子的辦法,當然,這一次,我不會再借給你一分一毫。”
夏侯天桓的話無疑是壓倒蕭瀟的最後一根稻草,鴻顏看着現在臉上已經完全沒有血色的蕭瀟,心裡很是不忍,想要和她說自己並不在意回去之後會面臨什麼樣的懲罰,但是他的手被蕭瀟緊緊地拉着,就好像,蕭瀟知道他會說什麼話,但是卻拒絕從他嘴裡聽到一樣。
“好!”過了很久蕭瀟纔開口,“三個月就三個月,我一定會想辦法把錢籌集起來的,不需要從你這裡拿走一分一毫。”
眼看着現在的場面和自己心裡的想法背道而馳,夏侯天桓心裡不是不着急,但是他畢竟是一個男人,既然是一個男人,說出來的話自然就沒有說回去的道理了,雖然他也因爲自己這樣的決絕很懊悔,不過,蕭瀟已經答應了,這樣的激將法,也不失爲讓蕭瀟繼續待在他身邊的一種手段。
只不過,這種手段太過卑鄙,夏侯天桓在過去,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有一天會用這樣的方法強迫蕭瀟留在自己身邊。
“既然如此,這段時間你還是回到*苑住下吧,你出宮的事情我沒有對外透露,即使那些侍衛不停地出去尋找,也並不知道找的人是你,除了那幾個官職稍微高一點的之外,其他人只當是上邊派下去的無理要求。”
蕭瀟面無表情地聽夏侯天桓解釋,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什麼舒緩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