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 審問 2
安格列皺了皺眉。
“這裡就是這樣，您別介意。”胖守衛手裡提着一個炭爐賠笑道，“要不您帶上我的這個小爐子，應該能暖和一些。”他主動將小炭爐遞過來。
“不用了。”安格列再次緊了緊衣領，大步走進去。
順着走廊，很快便來到一個封閉的石室裡，石室中間，是一個往下的地下通道入口。就像一個井口一樣，圓形的入口往裡看，是一個通往地下監獄的樓梯，裡面燃着火把，一片明亮。
淒厲的慘叫聲也越發清晰的從通道內傳出來。
安格列順着通道入口進去，下了樓梯，裡面兩邊是一排排的空監獄，鐵欄門裡隱約可以看到噁心的糞便和暗紅色血跡。空氣裡滿是混雜的惡臭，還夾着腐爛的氣味。
幾個巡邏的衛兵迎面走過來。向安格列行了一禮。帶隊的隊長吩咐屬下繼續巡邏，自己則是帶着安格列繼續往裡走去。
拐了幾個彎後，岔進一個岔道，慘叫聲漸漸小了。
而空氣裡的臭味也越發濃烈起來。
隊長走到走廊左側的一個監獄門前，摸出一大把鑰匙，打開了監獄門。
“您要見的人就在這間。不過我建議大人您最好快點，這人受感染了，估計活不過多久了。現在已經是半死不活的。”隊長低聲道。
安格列點點頭，走進監獄。
地上是黃色麥梗鋪成的‘牀鋪’，一具渾身黑衣的人倒在上邊一動不動，屎尿的臭味以及傷口潰爛的噁心氣味混雜在一起，鑽進安格列的鼻子。就算是他也忍不住皺了皺眉。
“還有氣嗎？”他伸出皮靴踢了踢麥梗上的人。
黑衣人動了動。片刻後。才艱難的扭過頭部，睜開雙眼。“....你是誰？”他的聲音極小，就像是呻吟和呼氣聲。
安格列此時才注意到，這個黑衣人身上曲線起伏，凹凸有致，居然是個女人。雖然蒙着面看不到臉，但是看眼睛和麪部輪廓，以及露出的膚色。很顯然是個白皮膚美女。
不過他並沒有什麼特別感觸，在完成目的前，無論男女，無論美醜，在他眼裡都只是一個目標對象。更何況是在這種充斥着排泄物和腐爛惡臭的環境裡。
“你們沙林之蛇的最後一個據點，已經被摧毀了。如果不是我提前要了一個活着的名額，你估計會被那些獄卒玩弄到死。”安格列淡淡道，“雖然他們扭曲了我的意思，看來是把你們當中最漂亮的個篩選出來留給我。不過對於我來說，只要你是活着的。這就足夠了。”
地上的女子睜着眼盯着安格列看。她的眼睛顯得無力而柔弱。“你是要....我的感激嗎？呵呵....”
“你笑什麼？作爲人類，你應該學會感恩。”安格列眯起雙眼。
“去死吧！你們這些虛僞的垃圾！.....臭蟲！你以爲...你以爲我會相信你的鬼話？”女子勉強鼓起所有氣力冷冷道。情緒似乎讓她恢復了一些體力。
“我對你們沙林之蛇和列儂城的麻煩事不感興趣，我只關心龍鱗花。”安格列平靜道。
“呵呵...你以爲，沙林之蛇...就是我們全部了？”女子用冰冷而譏諷的眼神看着安格列。“等着吧。凡薩拉會給予我們希望！”她說話越發流暢起來。
“或許你搞錯了，我對你們的事不感興趣，我只對龍鱗花感興趣。告訴我龍鱗花的下落，我可以考慮放你離開。”安格列皺眉道。他雖然現在不再需要龍鱗花了，不過遇到這種天材地寶級別的好東西，隨便放過那也太浪費了。以後回學院後。也可以用來和別人交換資源。
所以，只要有一點線索，他也絕對不會放過。
“臭蟲！”女人狠狠罵着。
“我說了，只要你告訴我龍鱗花的下落，我可以讓人放你離開。”安格列皺眉重複道。
“龍鱗花，我確實知道在哪，不過你以爲我會告訴你嗎？你們這些從來不會遵守信用的垃圾寄生蟲！”女人撇過頭去。
“你這傢伙....”安格列眼裡露出危險的光澤。
“有什麼手段全部使出來吧！噁心的垃圾！龍鱗花我情願拿去喂狗也不會告訴你！”
“那你要怎麼樣纔會相信我的話？”安格列壓住火氣道。
女子居然被這下問住了。她沉默了一會兒。
“我想換個地方。這裡太髒了。”她提出要求。
安格列冷哼一聲，轉身走出去，開始大聲喊人來。
十分鐘後。
兩人已經到了一間燃着篝火的獄卒休息室裡，其他人都被揮退下去了。
安格列看着半躺在躺椅上的女子，冷冷道。
“說吧。龍鱗花的資料。”
“我憑什麼要告訴你？”女子同樣冷冷道。“給我一杯牛奶和白麪包。我餓了。”
不多時，牛奶和白麪包也都被獄卒端了上來。
安格列翹着腿坐在一邊，看着女子大口大口的狼吞虎嚥食物。不時差點被牛奶嗆着。
“還有什麼條件，一併提出來吧。”
女子擡起頭，看了他一眼。
“我要出獄，離開這裡，離開之前最好能夠洗個澡。如果你能滿足我的要求，我可以告訴你龍鱗花的信息。”
“沒問題。”安格列爽快的答應。
“誰允許您隨意釋放囚犯的？安格列大人！”忽然一個聲音打斷他。
咔嚓一聲，房門被打開，一個身穿白色皮甲的高大男子走進房間。他右手緊握着腰間的十字闊劍。臉色陰鷙。
“我做事需要別人允許？艾力騎士....”安格列臉色一沉，站起身道。艾力這個茨威格家族的騎士巔峰，不知道爲什麼，當初在安格列想要保下一名死刑犯時，就極力反對，還導致和安格列當衆翻臉。而現在，兩人自然關係更差。
“沒有我的指令，任何人也不允許帶人離開死刑犯獄！”艾力騎士冷冷道。
“沒有你的指令？你算什麼東西？茨威格家的一條狗而已！你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說這話。”
鏘！
艾力猛地拔出一截闊劍。臉上青筋畢露，死死盯着安格列。
忽然一陣低聲的問候聲從門外傳來。
“西維大人。”
“西維大人您來了。”
艾力冷哼一聲，按回闊劍。
“您應該慶幸自己運氣夠好。否則我會讓你今天出不了這個門。只會吹牛的垃圾。”
安格列嗤笑一聲。“這句話應該換成我來說。”
艾力冷冷地盯着安格列一會兒，這才轉身走向門外。
嗤！
陡然一聲脆響，艾力右手一揚，一道銀色微光狠狠釘向躺椅上的死刑犯女人。居然是一把甩手飛刀。
“你找死！！”安格列大怒，身形暴起。腳邊嘭的一聲踢起一個椅子，狠狠撞在躺椅上，將那個女人直接撞翻在地。但也躲開了銀色飛刀的致命攻擊。
安格列右手泛起絲絲黑霧，猛地撲向艾力，手爪抓向他的面部。
艾力眼瞳一縮，猛地往後急退。
啪！！
一把銀色闊劍正好橫在安格列的手前。手爪拍在劍面上，發出清脆的交擊聲。黑霧被瞬間拍散。
“安格列大人，請不要激動。艾力騎士只是一時失言。”一名全身穿着白色鎧甲的男子橫在安格列面前。收回手中的闊劍。
“一時失言？西維騎士，你不是一向保持中立嗎？怎麼？你想阻止我對艾力動手？”安格列收回右手，語氣冰冷。
“我只是公事公辦，這裡是死刑獄，不允許有任何私鬥。”西維頭盔裡聲調不變。
艾力站在西維身後，此時才臉色有些發白。才知道自己之前聽到的傳言確實是真的。
“剛纔那個黑霧是什麼？西維騎士你應該也看到了吧？他剛纔可是想殺了我，那個黑霧一定是最惡毒的詛咒。這個人居然想要公然在城內襲擊一名有正式編制的騎士。這件事我一定會向海蘭大人如實稟報。”
“艾力騎士，請您冷靜些。”西維騎士冷靜道。
艾力緊緊握着腰間的闊劍，眼神兇狠的看着安格列。
安格列冷哼一聲。
“我有着城主大人的滿足所有要求的指令。就算是釋放死刑犯也在權利之中。你可以去告，當然，如果我離開後聽到了什麼不好的消息，我會保證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艾力張了張嘴，想要放兩句狠話，但是遲疑了一下，終究還是沒有出聲，他確確實實的感覺到一絲殺意從安格列身上散發出來。原本他只是以爲安格列獵殺磷光巨象的傳聞是誇大了的。不過現在真正面對對方後，他才知道，安格列的真正力量遠遠超出他的想象。生平第一次，神秘者這個傳說中的詞彙在他腦海裡與安格列的形象慢慢重合了。
“我們走！”艾力冷聲道，轉身離開。西維向安格列低頭行了一禮，也轉身跟上艾力。他似乎是專門來找艾力的。
安格列眼神閃爍一陣，站在原地，好半天才轉身坐回原來的位置。
而那名女死刑犯則是早已慢慢從地上爬起來，半靠在壁爐的邊上，看着安格列不知道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