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洋就像是一個受訓的孩子,聽着醫生帶着心疼的批評,卻連一聲都不敢吭,畢竟醫生說的都是對的啊,雖然這並不是楊洋的錯,但是如果要外面那兩個人進來受訓,估計是不大可能。
“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不懂得孰輕孰重,身體都不要了,還比什賽?你們這羣瘋瘋癲癲的年輕人我也沒少見,只是這麼不要命的,還真的不多……”
醫生還在絮絮叨叨的說着,把報告單和消費單遞給楊洋,又說了很久才離開,楊洋在張智讓牀頭坐下,看着她蒼白的面容,無奈的嘆了口氣,智讓啊智讓,你這又是何必呢?
醫生說,張智讓至少要休息半個月,才能夠將雙腿的疲勞緩過來,可是還有一個月左右,張智讓就要比賽了,這對張智讓來講,無疑是最大的打擊,也不知道等張智讓醒來之後,楊洋應該怎麼樣將這個不好的消息,告訴她。
而此時的走廊裡,吳世勳和鹿晗兩個人吵得很兇,吳世勳不是不承認是自己的錯,但是鹿晗咄咄逼人的樣子,確實讓吳世勳很不爽,兩個人都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哦,對於這種讓自己不爽的人,都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
鹿晗的拳頭落在吳世勳臉上的那一剎那,路過的小護士尖叫了起來,而吳世勳則是擦了嘴角的血,一拳回給了鹿晗:“你特麼真的以爲你就是張智讓的黑騎士了麼!?她的一切都要由你來守護麼!!?”
“不然是你麼!?”鹿晗不顧一切的朝吳世勳吼着,拳頭如同冰雹一樣一下一下的落在吳世勳的身上,讓吳世勳躲閃不及。
吳世勳自然不會服軟,兩個人扭打成一團,最後還是醫院裡面的管事過來將兩個人分開,然後好好的教訓了一通,他們纔算消停。
病房裡,楊洋看了一眼坐在陽臺搖椅上望着窗外滿身是傷的吳世勳,又看了一眼和自己一樣守在張智讓牀邊的鹿晗,他也沒有好到哪裡去,臉上全都腫了。
這兩個人,有必要麼?
楊洋嘆了口氣:“你們兩個,就不要賭氣了,智讓的事情,本來也沒有誰對誰錯的,雖然說是世勳罰了智讓去跑圈,但是也是智讓性子倔強,不肯停下來才導致了這個結果的,所以……”
“楊洋,你什麼意思?你的意思,這都是智讓的錯了!?”鹿晗怒目瞪着楊洋,他如今滿肚子的怒火,正愁沒有地方去發泄呢,楊洋自然不是那種沾火就着的人,他是一灘死水,你點不着的。
“鹿晗,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想說,結果已經是這樣了,無論你再怎麼憤怒都無濟於事的,冷靜一點,你出來很不容易吧?不然你先回去吧,省的家裡那邊不好解釋,這裡,有我就行了,我會和智讓家裡說明情況的。”楊洋知道,如果讓鹿晗再留下來,他今天的情況,指不定要鬧到什麼樣,先讓他回去,是最好的選擇。
鹿晗本來想要反駁,但是仔細想想,還是算了
,他起身:“那我先回去了,有什麼情況,你給我打電話……智讓這裡,就麻煩你了。”
“智讓的事情,怎麼能說麻煩?你快回去吧,不然你纔有麻煩事。”楊洋一如既往的溫暖,鹿晗嘆了口氣,點頭離開。
鹿晗離開之後,楊洋這纔對吳世勳說:“剛剛醫生跟我說,智讓的情況,至少要休息半個月,你們的比賽,打算怎麼辦?”
這個問題,不能在鹿晗在的情況下討論,不然,又是一場惡戰,吳世勳也想了很久這個問題,雖然他剛剛並不知道張智讓要休息多久,可是他也差不多猜到了,時間,絕對不會在少數,半個月的話,已經是很好,很短的時間了。
吳世勳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怎麼和教練交代,也不知道怎麼和智讓交代,我……”
“這真的不是你的錯,你懊惱那麼多現在根本沒有用。”楊洋的角色總是那麼暖人心,他看向張智讓:“現在該想的,是你們的比賽,還要不要智讓參加,要的話,接下來,要怎麼辦。”
“等智讓醒來再由她自己決定把,只要智讓的決定,我就一定……幫她到底。”吳世勳望着窗外的人山人海車來車往:“我想,這一次的事情,智讓可能不會原諒我吧。”
“你太不瞭解智讓了,智讓知道錯在誰身上,絕對不會怪你。”楊洋看了一眼時間:“那個,你有時間麼?我今天……我的先回家一趟,把智讓的情況說一下,這裡可能,要麻煩你了。”
吳世勳點頭:“行,這件事情怎麼說責任也在我,如果智讓之後住院的話,就由我來照顧吧。”
“那麻煩你了,我先走了,可能一會兒就過來吧。”
楊洋走了以後,吳世勳下樓找了公共電話給殷小可打了電話說明情況,殷小可跟吳世勳媽媽說了之後就趕來了醫院,看着張智讓昏迷不醒的樣子哭了很久,結果被吳世勳的白眼海給淹沒,張智讓大概在晚間的時間就醒了。
這時候張智讓的爸爸媽媽,還有楊洋和楊洋的媽媽,吳世勳和殷小可都在,媽媽好像第一次這麼擔心張智讓,拉着張智讓的手說了好多話,不過張智讓這也不算什麼大礙,所以家裡人看過之後就都回去了,本來媽媽打算留下來的,但是楊洋和吳世勳都很堅持,最後媽媽也只能回去了,剩下楊洋和吳世勳一塊陪着張智讓。殷小可也留了下來。
很晚的時候,吳世勳媽媽打電話來叫吳世勳陪殷小可回去,吳世勳沒辦法,怕媽媽擔心,就只能把張智讓交給了楊洋,說明天回過來。
張智讓話很少,哪怕面對楊洋的溫柔似水,她也不想說一句話,此時的時間已經是凌晨了,病房的門,突然被人推開,還沒睡的楊洋和張智讓都是一驚。
醫院裡面鬼故事最多了,張智讓心裡不禁打了個寒顫,可是看清來人,張智讓的眼眶卻溼潤了。
“Rait……”
黃汐源站在門口,望着張智讓,面上的笑容是那麼的滄桑,那麼的熟悉,她們兩個人,好像快有兩年多,都沒有見面了吧。
雖然不太明白什麼情況,但是楊洋也猜了個差不多,這女孩應該是張智讓的舊友,就是很久沒有見面的那種,楊洋說出去找些吃點就離開了。
病房裡面,就只剩下,黃汐源和張智讓。
“Rait……這兩年,你都去哪了?”張智讓的聲音,帶着哭腔,她真的很久,都沒有這樣了,只有兩年前,黃汐源離開的時候,張智讓才哭得撕心裂肺,每天抓着媽媽的手臂問她Rait什麼時候回來,每天都在埋怨媽媽爲什麼要弄丟Rait,那時候的媽媽也很軟弱,她很責怪自己,每天除了和張智讓抱頭痛哭,基本上不做別的事情。
張智讓,花了好久的時間,才走出那個悲痛,她早就已經沒有念想,沒有念想還會見到她,她還能回來。
“智讓啊,很抱歉,當年連再見都沒有來得及說,我就走了。”黃汐源依舊站在那裡,不肯再靠近張智讓一分,張智讓朝她伸手,她卻也只是低下頭:“智讓啊,對不起,不要跟人說過我來了好麼……還有媽……阿姨,千萬不要告訴阿姨,我來過了,好麼?”
“……阿姨?”張智讓詫異的重複着這兩個字,眼中的淚水訝然而止,她皺着眉頭望着黃汐源:“你……爲什麼要叫媽媽,阿姨?爲什麼要改口?爲什麼?媽媽對你……不好麼?這兩年來,雖然我和媽媽沒有一直找你,可是你離開的時候,媽媽也很傷心啊,我……”
“智讓,你不懂。”黃汐源打斷了張智讓的話,她一直垂着頭,生怕自己的淚水被張智讓看到:“媽……阿姨她,也是迫不得已的,但是當時的情況,你真的不清楚……我可能,這輩子,都只會叫她阿姨了,這是她用實際行動,逼我改口的。”
“媽媽,是不是對你做了什麼?”張智讓突然明白了什麼,她的語氣裡充滿了不可置信,黃汐源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只是叫張智讓不要再問了:“無論做了什麼,都是阿姨的身不由己,我理解,你也不要問,不要告訴任何人,我來看過你,我只是……只是聽說,你出了事,有些擔心,纔來看看。”
在街邊賣唱的時候,聽和張智讓一個學校的學生說道張智讓的名字,還說,她被人罰在操場跑步一百圈,好像暈倒了,黃汐源打聽了好久才問道張智讓住的醫院,所以纔來的這麼晚,只要看到張智讓沒事,她就該離開了。
這些年,沒有她,他們過得也都很好,張智讓也很快樂,這樣,就足夠了。
“Rait……告訴我好不好?”
“我要走了,智讓,好好休息。”黃汐源轉身,就打算離開。
“Rait!!”張智讓想要阻止她的離開,可是黃汐源的腳步,卻沒有停下來。
“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