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而奢華的臥室裡空無一人,而拎着桌上那瓶成年紅酒的雷蒙,在將椅子搬到了露臺上以後,便從腰囊裡掏出了他所剩不多的捲菸,開始了吞雲吐霧。
薇亞拉女巫的弟子萊絲莉,雷蒙在跟她談話的時候就開啓了芯片的監控和記錄,按照芯片所給予的結論來說,她所說出來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但雷蒙知道好幾種對精神直接產生作用的巫術,也可以讓一個人表現出如此的狀態,這也是他並沒有直接當場給予承諾的原因。
按照芯片所記錄的典籍中的介紹,幻覺系類的巫術就可以達到這樣的目的,將虛假的信息灌輸到被施法者的大腦,在取代了其真實的記憶之後,令被施法者將虛假的信息當做是真實而有效的記憶。
看着巫師塔外那被烏雲遮擋起來的圓月,雷蒙的臉上浮現出了苦笑。“如果剛纔是一個一級巫師所說出來的話,那麼其真實性就無需如此的慎重了!”
僅僅是一級巫師學徒的萊絲莉,任何一個掌握幻覺系術法的二級巫師,都可以輕鬆的將虛假信息變成她真實的記憶,並且藉助她的述說對雷蒙形成誤導。
想到這裡的雷蒙,眼前再次浮現出了萊絲莉那充滿了青春氣息的胴體,那緊緻的肌肉和白皙滑膩肌膚,令雷蒙感覺到有點口乾舌燥。
伸手將放在地上的酒瓶拿起的雷蒙,直接將這陳年紅酒傾倒進了嘴裡,但那冰涼酒液進入身體之後,卻很快就變成了一個溫暖的火團,在雷蒙的胃裡開始了燃燒。
因此更加感覺到了身體燥熱的雷蒙,在受到了夜風吹拂之後也有了一些微醺的感覺,當即驚醒起來的雷蒙趕緊起身返回了房間,可是這種微醺的感覺卻令他無法進入冥想,最終索性躺在了牀上,進入了普通的睡眠。
很久沒有放鬆進入普通睡眠的雷蒙,在夢中再次見到了啜泣着的小絲塔茜,那個當年在知道噩耗之後,不願意在人前讓眼淚落下來的小姑娘。
腳下是那雙鑲嵌着細碎寶石的水晶短靴,身上穿着條淡粉色的短裙的小絲塔茜,雙手捂臉臉肩膀聳動着坐在樓梯拐角啜泣,在雷蒙的夢境之中當時的一切竟然無比清晰,尤其是她所說出那請求不要丟棄她時的認真表情,更是讓雷蒙的心都出現了絞痛!
很久沒有做過夢的雷蒙,就像是當年那樣摟着小絲塔茜稚嫩的小肩膀,陪着她坐在樓梯拐角裡說着話,直到他從夢境之中脫離。
睜開雙眼的雷蒙,身上有着黏膩的汗液,沒有來由的心悸也讓他感受到了不安。
因此在簡單的洗漱之後,雷蒙便立刻打開了術法幽的界面,給雷吉諾德留了言。
昨天爲雷蒙準備洗澡水的漂亮女僕,在將早餐送到雷蒙面前的時候,還是習慣性的保持着恭敬的態度,但她那突然間變得緋紅起來的脖頸和香肩,卻讓雷蒙立刻想到了那一級巫師學徒萊絲莉。
手指在桌面上輕點起來的雷蒙,看着這個女僕將所有餐具擺好之後,突然開口問道。“是你讓萊絲莉進入浴室的嗎?”
捧着餐盤剛準備行禮的女僕,身體立刻變得僵硬起來,她手中的餐盤緊跟着便出現了抖動,而臉色也頃刻之間就變得煞白,身體像是不受控制般出現了顫抖的漂亮女僕,連話音裡都出現了顫音。“大、大、大人,是萊絲莉小姐要求的,她、她說薇亞拉大人同意的……”
“以後沒有我的允許,誰同意也不行。”伸手將盤子裡的麪包抓起來的雷蒙,淡淡的交代道。“下不爲例!”
原本垂着頭被嚇壞了的女僕,立刻便挺直了身體。“遵命大人!”
“去吧,等雷吉諾德來了通知我。”沒想過要爲難巫師塔裡這些女僕的雷蒙,臉上浮現出了微笑。“小心別將餐盤打爛,沒必要這麼害怕。”
立刻躬身告退的漂亮女僕,在走出房門的時候腳步還有些踉蹌,令雷蒙不由得露出了苦笑。
但豐盛的早餐還沒有用完,門外便傳來了敲門之聲。
跟着那漂亮女僕便推門走了進來,發出了輕聲的回稟。“雷蒙大人,雷吉諾德已經到了。”
直接將餐巾拿過來擦拭下嘴角的雷蒙,衝着漂亮女僕讚許的點了點頭,這才起身走了出去。
站在臥室外間的雷吉諾德,換上了類似於騎士服的裝束,令他那一直被雷蒙感覺到有些陰柔的外形,變得剛強起來。
單手撫胸行着禮的雷吉諾德,依然還是十分的謙恭。“早安!”
“昨天沒有細聊,我想問下爲什麼薇亞拉大人會給予我如此之大的權限?”徑直坐下來的雷蒙,在示意雷吉諾德落座之後便開始了發問。“雖然可以感受到薇亞拉大人的誠意,但如此的殊榮也有點過了。”
坐在雷蒙對面的雷吉諾德,聞聲臉上出現了些許的尷尬,可是面對着雷蒙那銳利的逼視,他還是苦笑了起來。“雖然具體的原因我有着一定猜測,但薇亞拉大人對您沒有惡意,請您務必相信這一點!”
皺起了眉頭的雷蒙,上下打量着雷吉諾德,很快他就發現雷吉諾德的臉色有些發青,眼眸裡也帶着疲憊,雖然看起來跟往常一樣,但實際上卻是帶着濃濃的倦意。
直視着雷吉諾德的雙眼,雷蒙沒有繼續剛纔的話題,而是開始了調侃。“不知道雷吉諾德大人家中有多少嬌妻,看來在湖濱的那段日子實在是委屈你了。”
“雷蒙大人!”聞聲臉色變得尷尬起來的雷吉諾德,面頰上出現了一絲緋紅,顯得有些難爲情,但他猶豫了下還是坦誠的交代。“因爲子裔誕生困難,所以遵照薇亞拉大人的教誨,這樣的事情也必須認真完成才行,令您見笑了。”
語氣真誠,但眼神清澈而沒有迴避的對視,很快就令倍感驚訝的雷蒙發出了暢快的大笑。“難得!難得!看來薇亞拉大人對於弟子的教誨還真的是事無鉅細,應有盡有!”
整個臉都紅了起來的雷吉諾德,稍一發愣便掏出口袋裡的絲巾捂在了嘴邊,發出了輕咳。“雷蒙大人,您看是否現在就帶您參觀一下整座巫師塔?”
有些狼狽的雷吉諾德令雷蒙得到了他想要探查的答案,因此順勢站起身來的雷蒙,便在雷吉諾德的引領下開始了對整座巫師塔的查看。
藏書室、術法威力測試室、藥劑配置室、物資庫房……
有着數十個樓層的巫師塔裡,居住着上百的女僕和侍從,並且所有沒有晉級爲一級巫師的學徒,也都住在這座巫師塔中。
應該是早有通知,因此在雷吉諾德引領着雷蒙經過這些樓層的時候,所有居住在其中的人都恭敬的站在樓梯旁邊,等候着雷蒙的到來。
仔細觀察着一切,在這座巫師塔裡除了那頭火鴉之外,所有的薇亞拉女巫的弟子都被雷蒙看到,就連昨天出現在房間裡的萊絲莉,也穿着一身中規中矩的灰色巫師袍,站在這些人的中間。
而那些屬於薇亞拉女巫重要的房間,都被設置了只有二級巫師纔可以通過的力場防禦,也讓這些房間擁有了最強大的安全設施。
“雷蒙大人,這些只對二級巫師開放的房間,您都可以自由的出入,”臉上帶着一絲羨慕的雷吉諾德,在引領着雷蒙走完了所有樓層之後,發出了感慨。“從三百年建立起來的這個制度,您是第一個達到要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