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和凌然是席地而坐,但在不知不覺間這裡已經多出了一座涼亭,周邊的花草樹木都生長起來,凌然因爲還在告知的過程並沒有去在意。
但這一切都被少昊看在眼中,眼神中充斥着驚駭,不可思議的望着四周,隨後又看向林川,因爲他知道一切只有自己師尊才能在不知不覺間做出。
而凌然一說就是三天三夜,都是當世巨擘也沒有什麼需要休息一說,林川則是不厭其煩的聆聽,中間也沒有插任何的話。
幾乎是將百年內所發生的所有事情事無鉅細的都說了出來,聽的少昊都是目瞪口呆,尤其是凌然足不出戶而盡知天下事,有些事情還是他自己走出宗門才見到。
其中在訴說的過程中凌然也會看看林川的臉色,尤其是在人族進攻南土的時候,畢竟相當於公然破壞林川的規定。
可是林川依舊面帶笑容,彷彿發生的一切都與他沒有多大關係,當然,事實上也確實沒有多大關係,這也許是因爲境界的不同,心境上的變化在看待問題上也變得不同尋常。
終於,凌然長出一口氣,並且拿起自己身前的茶杯,即使三天時間,杯中的茶水依舊還是溫的,此刻才發現自己所處的環境無形中已經出現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的眼光比少昊要高得多,驚駭的說道:“師弟,你如今是何境界?”
“我也不知,只是這百年略有所悟”林川搖頭笑道。
凌然以爲是林川不說,畢竟自己如今的修爲已經遠遠不如林川,即使說出來也不亞於對牛彈琴,徒增尷尬,一時間唏噓不已。
但林川是真的不知道,他修煉的境界根本無法確定,因爲現在他所修煉的道路都與常人不同,可以說在這條修煉的道路上只有他孤獨一人,原本的道路已經斷了,他是硬生生重新開闢了新的道路,一切都要靠自己,沒有借鑑也沒有方向,只能漫無目的的探索。
可如今他的實力越發的深不可測,至少凌然在他面前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真元波動,徹底的返璞歸真,完全不像是一位修者,更像是一位普通人。
越是如此給凌然帶來的壓力越大,普通人見到林川會感覺到自己與他之間的差距很大,沒有原因只是發自內心,即使修者見到他依舊如此,差距還是那般巨大,這就好像遠處的高山可望而不可即。
“那你與師尊尋找到了飛昇仙界的道路了嗎?”凌然問道。
林川沉思半響,“飛昇仙界隨時都可以,只是想必現在仙界中並不安穩,而且我與師伯若是堂而皇之的飛昇仙界恐怕會有**煩”
他並沒有說是什麼麻煩,想來即使說出來也是無濟於事,其他人根本幫不上忙,也只能靠着他們去解決。
“大師兄,我的事情先暫且擱置一旁,仙界還阻擋不了我的步伐,但現在大師兄所要面對可是第一世界絕大多數人族啊”
聞言,凌然沉默了下來,正是因爲如此,他纔拿捏不住,甚至說已經有些超出他的能力範圍,不然百年時間都未曾打擾過林川爲何現在前來。
他沒有林川那中力壓蓋世的實力,也沒有陸玄清那種前後連接到佈置,而且若是想要阻止這一切的發生是一場硬仗,爭鬥是不可避免的。
還不容易安穩百年時間,凌然自身並不想讓第一世界再次陷入戰火之中,一方面是爲了宗門,另一方面是爲了人族,所以左右爲難,只能來此尋求林川的幫助。
這種事情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個艱難的選擇,少昊在一旁聽的也是大皺眉頭,同時也知曉平時師伯所需要揹負的壓力有多大,至少這種事情他是沒有任何辦法。
“大師兄想聽我的心裡話還是我的計謀?”林川緩緩說道。
此話說的凌然神情一愣,“我自然想要聽聽師弟的心裡話,難道計謀不也是師弟的心裡話嗎?”
林川搖頭,“大師兄,若是論計謀,天玄道宗現在還不適出面,畢竟現在人族已經是在南土得到巨大的好處,想讓他們撤離是不可能的,正所謂財帛動人心,除非是天玄道宗甘願與整個人族爲敵”
“而且大師兄不要忘了,此次進攻南土的說法乃是滅殺神族,如果天玄道宗出面,也就是說爲了神族而與人族爲敵,到時候所面臨的就不是這麼點壓力了”
“難道此次就這樣放任不管了?”凌然不確定的說道,因爲這種行爲方式可不是林川的風格,所以纔會驚訝。
林川笑道:“這樣也不是放任不管,爲了宗門自然是需要避其鋒芒,只能事成之後出面清理結果”
凌然緊緊的盯着林川,“那麼師弟的心裡話是什麼?”
身爲如今天玄道宗掌教,他都不知道爲何自己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有些緊張,手掌不自覺地緊握起來。
“呵呵,心裡話嘛,大師兄想必已經猜到了”
話音剛落,一直都平靜的林川突然爆發出強悍的氣勢,這種氣勢不傷人,但卻給人無比沉重的壓力,宛如泰山壓頂之勢,壓的凌然和少昊有些喘不過來氣。
“那就是天玄道宗即刻出面,膽敢違抗天玄道宗命令者殺無赦,就算與整個人族爲敵又如何,既然堅持的事情就要堅持下去,無人能夠阻擋”
說的話是那麼的自然,也是那麼的霸氣,凌然雖然心中早有準備,但真正聽到還是內心一顫,不過也在意料之中,這纔是林川,還是擁有着瘋狂。
林川的氣勢逐漸平穩,笑道:“無論是人族也好,神族也罷,內心都是一眼,只有你將他們打怕了,他們纔會知道什麼是懼怕,纔會知道什麼是收斂”
還是他對人心看的透徹,曾經人族在被神族欺壓的時候會反抗,可一次次的失敗讓人族開始畏懼神族,趨利避害,欺軟怕硬,每一位修者都是如此,這無關種族,是生命的本能驅使。
當然,也有迎難而上,激流勇進者,正是因爲如此纔能有更高的成就,可終究還是少數。
凌然猶豫了半晌,“師弟,如此做法是不是太過於霸道了點?這與曾經的大秦皇朝、神族有何區別?”
“大師兄,這你就錯了,曾經大秦皇朝一統天下,是爲了滿足始皇帝個人的意願,神族則是爲了奴役人族,但我則不同,我需要的是第一世界,而不緊緊是第一世界的人族。”
林川的話讓凌然振聾發聵,真如林川所說,這種胸懷就不是他能比擬,並沒有因爲神族的緣故而去刻意貶低神族,也沒有因爲自身出自人族而爲了人族抹殺一切。
一旁的少昊也是看向林川,雙目中充斥着崇敬,對自己的師尊他從始至終都是尊敬和敬佩,現在所說出的話更是讓他受益匪淺。
凌然內心暗道:“林師弟與始皇帝有所相似,也有所不同,師尊果然沒說錯,有着這般的霸氣,但又不失理智,甚至心胸都是常人所想不到,真真是了不起”
“還請師弟教我”凌然站起身來朝林川行了一禮。
但身軀還未躬下就被林川扶起,“如今你是天玄道宗掌教已經無需向我行禮,我一來不是你的長輩,二來身份也是前代掌教,這禮數我受不得”
都沒有去矯情,林川隨後就將話說了出來,凌然則是小心翼翼的聽着,生怕漏過任何一個細節,越聽越是覺得不可思議,只見凌然的瞳孔逐漸變大,就連身軀都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其實這些年因爲天玄道宗掌教的身份已經讓他感到無比的憋屈,並不是他沒有那樣的霸氣無比,也並不是他一直都願意心平氣和,只不過是被逼無奈,爲了宗門有時候必須要犧牲一些。
然而林川則是爲他打開了另一扇大門,身軀的顫抖並不是害怕而是激動,驚訝激動的不僅僅是他,還有少昊,林川和凌然也沒有特意的去迴避少昊。
沒有師尊的命令,少昊也就留在這裡,林川的想讓對他來說簡直就是不可思議,也可以說是霸氣無匹,至少他聽的是激動人心。
時間過去的並不久,林川拍了拍凌然的肩膀,“大師兄,這些年你確實辛苦了,但有時候掌教不一定是一種束縛,也不一定需要按部就班,或者換一個方式你可能會更好一些”
“多謝師弟教誨”凌然眼神變得無比堅定,就像是看到了一個正確的方向。
“有我與師伯在身後,就算天塌下來又能如何”說的是那麼的自信,林川平靜的笑道。
當凌然走後,林川對少昊說道:“少昊,你過來一下,這麼多年,我也沒有真正的教導你,爲師心中有愧,現在爲師給你一場大機緣,至於能得多少就看你自己了”
“師尊,你傳授給我的已經很多了,我”沒等他說完,一道光芒射入眉心,這其中乃是林川自己推演而出境界。
當然這不是他自己所修煉的道路,畢竟沒有人可以像他一樣,但即使如此也是無比珍貴,確實是一場大機緣。
隨後又是與少昊說了些什麼,至於所說內容則是無人可知,再說凌然從第五峰出來之後,第二天,發佈了命令,是對整個第一世界發出的命令。
“即日起,南土人族修者立刻退出南土,千年內不準進攻神族,如有違背者嚴懲不殆”
這道法令發出,別說其他人族,就連天玄道宗內弟子長老都是驚訝萬分,沒想到自己掌教竟然如此威猛,可以說是現在天玄道宗已經開始插手第一世界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