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閣樓裡,依稀斑駁的光點透過瀰漫着陳腐氣息的老舊木門,照在積灰的地上,那灰塵足足能夠漫過人的腳踝,姬雷推開門的那一刻,便被這裡的骯髒給驚呆了。
這裡根本就不能被稱爲閣樓!簡直就是一個垃圾堆!除了嗆人的灰塵和堆積一地的雜物,就連空氣當中都瀰漫着一股淡淡的腐爛的味道,無處不透露着骯髒和弔詭的氣息。
姬雷忍住胃裡那即將倒翻的感覺,跨步進去,積灰果然立即便漫過了姬雷的腳跟,踩在地上,木板發出冗長的吱呀聲。
懷着滿心的沉重,姬雷揮動起笤帚來,開始慢慢地清掃這裡的垃圾。
不知爲何,一瞬間,姬雷的心情便跌落到了谷底,方纔還高昂的心情,頓時不知去了何處,想着當一名絕代的丹師,但是現在卻身處垃圾之堆中,姬雷心裡的落差不是一般的大。
“打雜的還真是打雜的呢......”姬雷有種看不見明天的希望的感覺,但是手中的笤帚依舊沒有停過,而正當姬雷忍耐着一身不耐做活的時候,手中的笤帚,似乎是撞到了什麼東西,姬雷心生疑惑,便低下頭,藉着微光,看向地面那被自己觸碰到的不明物體。
姬雷直起身,直接將那東西放在手中,而後藉着光芒,將那東西看了個仔細。
這是一個沒有規則形狀的物體,顏色黑灰難以分辨,因爲它實在是太髒了,沾染了灰塵,姬雷不知道這上面的黑灰顏色究竟是它本身的顏色還是被灰塵所污染而形成的顏色。
“這究竟是什麼東西......”姬雷皺起了眉頭,乾脆將笤帚給隨地一扔專心研究手中的這東西來——反正他也無心打掃。
“這是舍利子。”
正當姬雷沉心研究手中的這東西時,身後忽然響起了一道聲音,嚇得姬雷緊忙將手中的東西藏於袖中,匆忙轉過身,卻發現是一名臉色蒼白的小少年站在自己的身後,姬雷能夠看清楚他的面貌,着實是相當的可怕,那張小臉上沒有一丁點的血色,整個看起來就如同殭屍一般,但是他與殭屍不同的是,他的臉頰還算飽滿,至少看上去是實打實的肉,而非皮包骨頭。
“你是誰?!”姬雷的情緒有些慌亂,這突然出現的低沉的聲音和這小男孩着實將姬雷給嚇到了,平常處變不驚的眼神,這會也涌出了難以抑制的慌張。
“我是誰......我自然是你手裡的東西的主人了......”小男孩指了指姬雷那鼓鼓囊囊的袖口,緩緩說道。
“這個?”姬雷從袖中取出了那不規則的物體,託在手心裡,小男孩略有些空洞的眼神,在見到了這枚不規則物體以後,卻是出現了一絲的波動,似乎這東西將他內心的情緒給勾了起來。
“這是......我啊......”小男孩的神情,有些緬懷,伸手去觸碰姬雷手中的那枚物體,但是令得姬雷大爲色變的是,這小男孩的手,並沒有碰到這物體,而是直接......穿了過去!
“嗯......我總覺得我好像忘了什麼東西......”清長老捻着長鬚,露出一副思索的神情,一旁的長老見狀,不由嘲笑道:“你都這把年紀了,沒忘記自己姓甚名誰就已經很不錯了!”
清長老聞言,白了那傢伙一眼,腦海之中刮過一陣旋風,他真的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
“我記得,玲瓏塔是不是就在三閣裡面......”清長老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而聽到“玲瓏塔”這三字,旁邊的那長老的臉色霎時間也變得嚴肅了起來,望着清長老的臉龐,而後說道:“我記得是你將玲瓏塔放在三閣裡面的,那是多久之前了?二十年還是三十年,記不得了。”
“三閣從來都沒有對外人閉門過,進去的人數不勝數,誰都不會在意那座玲瓏塔的,與三閣的藥典丹方比起來,玲瓏塔簡直是微不足道。”
“但是我們五年之前就把三閣都搬空了......”清長老的神色,忽然變得不安起來,忙直起身,看着那長老,問道:“玲瓏塔呢?有沒有搬走?”
“我不知道啊!當初指揮搬遷的難道不是你嗎?”這長老的神情與清長老是一模一樣的,在此刻,他們似乎同時發現了什麼事情,一件非常非常嚴重的事情。
¤тт kan¤¢ ○
“五年前三閣的書籍全都搬去哪裡了?”清長老再也坐不住,站起身來對一名侍從一般的人問道!
那人似乎對清長老竟然會問年代那麼久遠的問題而感到驚訝,但是介於人家是長老,便依舊恭敬地回答道:“回稟長老,當年羅長老說二閣空閒,於是就將這些書全都搬去二閣了。”
“二閣?!”清長老此刻終於是緊張了起來,對身旁的那位長老說道:“穆老兒,你趕緊去二閣,找找玲瓏塔究竟在不在裡面,我現在去三閣,如果玲瓏塔被遺忘在三閣的話......那姬雷就危險了!”
事情緊急,這位長老也沒有在意清長老對自己的稱呼,匆匆離開了普渡殿,朝着遠處疾走而去,因爲普渡殿的二閣並不建立在普渡殿之中,所以他必須趕緊過去一看究竟!
“你去將羅長老請來!以我的名義!”清長老安排着各種事宜,那侍者聞言,忙點頭,隨後便也跑出了普渡殿。
“地級以上的弟子,全都隨我來!”清長老忽然朗喝一聲,將那些弟子再度打擾,但是此次清長老的聲音凝重,所有人都能從清長老的語氣當中感受到焦急的情緒,那些地級以上的弟子,一時間全都朝着清長老聚來。
“清長老,那地級以下的弟子呢?”有一名弟子忽然問道。
“地級以下的人全都滾蛋!”清長老哪裡有什麼閒心思回答這些有的沒的的問題,所以態度極爲不耐。
“長老,這是要做什麼?”一名衣着淨白的男子忽然問清長老道,聞言,清長老的眼中閃過一絲凝重,隨後沉聲說道:“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