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躲不過的事實

冷府新上任的官家張躍正在門前招待着賓客,額前也忍不住冒出汗水來,幾天前他還是一個不景氣的掌櫃,沒想到搖身一變就成冷府的官家了,一上來就要招待這麼多賓客,張躍的心裡有些慌。

冷府一大把的丫鬟小廝,全部都是新添的,一羣人在這之前手忙腳亂的,本以爲被買來當丫鬟小廝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想着冷府平時只有冷少將一個主子,平日裡應該很輕鬆,就算是加上一位夫人,也一樣會很清閒。

現在呢?悔的腸子都清了!

上來就讓他們收拾府上上上下下的瑣事,然後就是準備結婚的事情,丫鬟小廝基本上都是新人,哪裡會懂得這些要怎麼做,自然是忙的一頭霧水,眼看着今日是大婚,又要禮儀不出錯,又要規規矩矩的伺候着客人們,還要注意着他們的主子和夫人的婚禮!

據說······這次來的賓客之中還有江湖上的俠客,連江湖五大家的人都來了。

客人難伺候啊!

“恭喜啊,恭喜!”

衆人紛紛將禮物送至了前廳,前廳坐着冷漠天唯一的兩位長輩,林天南和風棲慈夫婦。

“師傅,風姨。”

沐筱蕁今日一身水紅色的裙子,配上一套流蘇的髮簪,來參加兩個人的婚禮。

“師傅,師母。”東方冥月陪在沐筱蕁的身邊,“今日師傅師母的臉上都掩蓋不住高興了。”

林天南打趣的道,“嗨!你也開始打趣你師傅師母了!”

風棲慈淺笑一聲,“好了,月兒,蕁兒,你們難道還不知道,夫君一直都把天兒當做親生兒子來看待,如今我們二人也是他的長輩,自然是歡喜的!”

“吉時快到了,師兄還沒有過來嗎?”沐筱蕁對着外面眺望,他們是看着冷漠天帶着花轎擡走的墨綰漓,然後幾個人就這樣悄悄的用輕功飛了過來,在這裡等了許久卻沒有等到花轎。

“天兒應該有分寸的。”林天南倒是不在意的道,“當年我也是最後一刻才帶着你師母過來的。”

“去!你還好意思說當年!”風棲慈有些不悅的用手肘撞了一下林天南。

“話題就這樣打住吧,今天兩個孩子結婚,也有的是事情要咱們幾個長輩去忙的!”墨雲打住了話題,“蕁兒,你同娘···同師傅去後庭招待一下諸位夫人小姐吧。”

畢竟墨雲是這麼多年來頭一次出現在京城,即便面上帶了面具,心中也依舊有些緊張。

“好。”沐筱蕁答應道,但是沐筱蕁沒有想到的是,一刻之後發生的事情,是讓她多麼的膽戰心驚。

冷府這一段時間緊趕慢趕的,也算是弄得有模有樣的,墨雲倒是對這裡挺滿意的,還誇冷漠天比較上心。

“這座宅子的構造,倒是有些像丞相府。”墨雲一邊看着,一邊眼底露出了一絲哀怨,隨後消失不見。

“師傅,都已經過去了。”沐筱蕁嘆了口氣,無論如何,當年的事情都在墨雲的心中留下了疤痕,即便傷口已經好了,疤痕的印記也依舊在。

不可能忘得一乾二淨。

“雲,雲兒?”

行走的兩個身影不由的一怔,腳下的步伐有些僵硬,那道聲音熟悉到極致,卻讓人心中生生起了一絲寒意。

“雲兒,是你嗎?”

那聲音中帶着一絲顫抖,如今正是賓客來往最頻繁的時候,去後庭總要路過前院,卻發生了沐筱蕁最不希望見到的一件事!

墨雲的手心有些發涼,面具下的雙眸有些慌亂,爲什麼,還是躲不過去?

沐川河站在墨雲的身後,眼睛中多出了一絲激動,以及一分滄桑,“是你嗎?你沒有死是嗎?雲兒。”

墨雲的嗓中一緊,爲什麼偏偏會遇到他,要讓她面對着以往的事情,如何開口!

“爹。”

沐筱蕁咬咬牙,說開對於他們來說真的不是一件好事!

“蕁兒,你告訴爹,你是不是找到了你孃親?啊?”沐川河的言語有些激動,看着墨雲不動的背影,那個日思夜想的背影,他忘不掉!

沐筱蕁擡起一個微笑,“爹,很像吧?但是很遺憾,她並不是孃親。”

不論爹的心中怎麼後悔,當年都是他負了孃親,讓娘傷透了心,這道傷痕無法彌補,絕對不可以再撕開娘當年的傷疤。

“這位是蕁兒的師傅,當今的鬼靈聖主。”幸好如今爹並不知道娘是鬼靈聖主,否則這個隱瞞了十六年的謊言,就要破碎了!

“當初見着師傅的時候,我也有一種錯覺,我覺得師傅特別像爹爹書房中畫像上的母親,尤其是背影,簡直一模一樣。”沐筱蕁撒謊了,如今讓他們見面只會加重他們心中的傷痕,何況孃親早已對爹心灰意冷。

沐川河的眼底一絲恍惚,像一個小孩子一樣問道,“她不是雲兒?”

不是的嗎?眼底一片模糊,是他當年對不住她,才讓她離開了,如今······他更沒有資格說這些。

“沐丞相恐怕是認錯人了。”墨雲努力的平復下心情,壓低了嗓音道,“本座並非你口中之人。”

當年的墨雲,再也不要回來了。

沐川河的眼底依舊有一絲失落,但是眼前的女子真的是和雲兒太像了!出去被遮住的容貌,哪裡都和印象中一模一樣!

“是在下失禮了,錯認了鬼靈聖主。”沐川河拱手一禮,表示歉意,“那人是本相的心愛之人,卻因爲我的原因,讓她生下蕁兒後離世。”

“爹,師傅想去後庭看看,漓兒畢竟是她的義女。”沐筱蕁嘗試着打斷了一下話題。

“是我多言,請。”沐川河也不阻攔,是啊,雲兒在生下蕁兒之後就已經永遠的離開了,怎麼可能還在世上?

陪着墨雲離開,沐筱蕁的心中有一絲酸澀,現在是如此,以後要如何?說出一個謊言,可能要千萬個謊言去彌補,千萬個謊言又要不停的去彌補,本以爲就這樣就好,但是冥冥之中,還是會有聯繫!

“娘。”

沐筱蕁擔心的開口,作爲子女她希望自己的母親過得幸福,“爹他······”

“只怪我當時沒有找對的時間,既然已經過去,就不要再提及他了。”墨雲打斷了沐筱蕁的話,“去後庭吧。”

“好。”

“你這個粗鄙不堪的女人,君子動口不動手,你連一點禮義廉恥都不懂嗎?”

“哼!我既不是君子也不是小人,你這樣話裡話外的罵人有意思嗎?有本事直接說出來啊?話裡藏刀算什麼本事!”

“粗魯!本小姐可是閔國公府的小姐,你一個粗鄙之地來的粗鄙女子,有什麼資格和本小姐相提並論!”

“我呸!閔國公府的小姐算什麼,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你敢!我爹可是閔國公,隨隨便便一句話就可以要了你的命!”

還未到後庭,便聽着裡面有人爭吵的聲音,還不止兩個人。

沐筱蕁眉頭微蹙,卻見着一個小丫頭跌跌撞撞的從裡面跑出來,正好撞在沐筱蕁的身上。

“啊!”

沐筱蕁從嗓子眼中發出一聲驚呼,踉蹌兩步後穩住了步伐,那小丫頭也自知撞到了人,站好後直接跪在了地上,“奴婢不是故意的,這位貴人!”

“何事讓你如此慌張?”沐筱蕁輕輕彈了一下衣裙,看着丫頭年紀還小,有不是故意的,倒也沒多在意,“我問你,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小丫頭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

“大膽,此乃攝政王妃!王妃問你話你怎麼不回答?”舞鸞輕咳了一聲,當年的小丫鬟也越來越有模有樣了!

“奴婢叩見攝政王妃!”小丫頭不過十三四的樣子,哪裡見過這麼大的陣仗,“回,回,回,回回,回攝政王妃的話,裡面,裡面閔國公府的八小姐,十一小姐,和幾個江湖上的女子吵了起來,珞春姑姑讓奴婢去請風大師(風棲慈)來阻止。”

“不用了,本王妃親自去。”沐筱蕁擺擺手,“你且起來吧,回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去。”

“是。”

裡面熙熙攘攘的一片,女孩子家的像拉幫結派一樣分成了兩部分,每個人的面上都帶着敵對的色彩,搞得後庭一團糟!

“你們這羣假惺惺的官家小姐——”

“都鬧什麼?”

沐筱蕁運力,喝了一聲,頓時讓所有人全部都停下了口中的怨言,雜亂的一片也漸漸停了下來。

“臣女等見過攝政王妃!”

官家小姐們也不敢造次了,面上都露出了駭色,乖乖的站好行禮,幾個江湖女子也不敢再說些什麼,因爲沐筱蕁的身份不止是攝政王妃,還是江湖第一組織鬼靈聖殿的聖女殿下!

“雲姨!她們出言不遜,說咱們江湖女子骯髒不堪!”一個長相俏生生的江湖女子站了出來,“明明不過打翻了一杯茶水!憑什麼要這樣斤斤計較!都說京城中的女子個個都是賢惠大度,我看也不過如此!”

“岑芸,你小聲些!”一個女子在那長相俏生生的女子身後道。

“我沒有說錯什麼,我們江湖兒女本就不拘小節,這次是來參加小殿下的婚禮的,不是來和她們議論這些的!”那名被叫做岑芸的女子道,“茶水既沒有撒到她們身上,我們也道歉了,她憑什麼還要揪着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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