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6 明確
想要強忍着但卻是很難忍受的痛楚,令將拳頭塞在嘴裡的扎克利手背上滿是深深的牙印,但在雷蒙完成了最後的步驟將他受傷的部分包紮好之前,已然還是無法抵禦那劇烈的痛疼而暈厥了過去。
就站在雷蒙身邊目睹了藥劑配置全過程的沃倫大學者,雖然沒有開口致謝,但他眼眸裡的感激還是有的,所以在將扎克利抱進送進房間休息之後,便迅速回轉來到了雷蒙的面前板着臉開始講述配置那能夠修復精神空間的特殊藥劑所需要的材料。
十數種出自於高等位面的珍惜材料,價值都相當的不菲,並且最爲關鍵的一種材料竟是那誕生於時空之海的洋流花。
“先說好！材料就算是由你來提供,但作爲老夫出手煉製的代價則是需要額外收取三成的報酬,而且無論是否能夠煉製成功,老夫都不承擔責任！”
聽到還需要收取三成的報酬已然有些惱火,而最後竟然說還不保證能夠配置成功,這便令已然放低姿態的雷蒙有些難以接受。
可是這擺出了‘如果你不同意便拉倒’表情的沃倫老頭,卻是擺出了一副無賴的架勢,因此按捺着心裡煩悶的雷蒙思索了下才開口問道。“沃倫大學者,那請問這種能夠修復精神空間的藥劑您配置過幾份?”
“老夫鑽研靈魂以及精神空間數十年之久,這種能夠修補低階巫師受損的精神空間的藥劑配方,可是老夫窮經皓首無數年的努力之下的成果！”
傲然的回答完之後,沃倫老頭便仰起臉來像是因爲遭受懷疑而變得惱怒。
但他卻是沒有提及曾經配置出多少出來,並且那隱隱的意思還表明這種藥劑只是‘理論’上有效,但眼前卻是也只有相信他的能力,以及這種藥劑真的有效,因爲那老婦已然沒有時間再去慢慢等待。
因此在將相應的材料取出之後,雷蒙便盯着沃倫大學者的雙眼一字一句的說道。“這裡是足以配置出兩份藥劑的材料,三成的報酬我也應許,還請沃倫大學者立刻便開始配置！”
隨着雷蒙的開口。而在沃倫老頭面前的桌上便出現的被精心保存的各種材料,數量之多令滿臉傲然的沃倫大學者差點驚掉了下巴！
各種材質的容器之中,全部都是他之前所說出來的那些材料,並且無需進行檢查僅憑肉眼的觀測便能夠知道其品質絕對符合要求！
終於無法再淡定下去的沃倫老頭,站起身湊上去逐一的查看,表情也變得無比的欣喜和熱切,甚至眼眸裡都閃耀着彷如餓狼般的亮光,有些失態般的喃喃自語起來。“天吶！天吶！天吶！竟然真的能夠湊齊這些材料！太不可思議了！太不可思議了……”
十數種材料的價值,很難用魔石來進行衡量,但對於雷蒙來說將那可能是路易莎的老婦精神空間進行修復以便能夠令溝通進行的重要性。卻是遠遠超過了這些材料本身。
只是當眼珠發綠的沃倫大學者彷如餓狼般撲上去想要拿取這些容器時。卻是被那雷蒙設置在這些容器上的排斥力場給推開。當即便惱怒的擡起頭來瞪着雷蒙,彷彿他纔是這些物品的主人一般。
當做沒有看到沃倫老頭目光中的憤怒,在身邊那安置老婦的躺椅扶手上輕敲起來的雷蒙,語氣變得有些陰森起來。“可是你連她的情況都還沒有檢查。難道你這麼肯定所煉製的藥劑就能夠修補她的精神空間?還是說你根本就沒有打算救治這個老婦?”
聞聲愣了一下的沃倫大學者,卻是冷哼了一聲。“小子！這個老婦就是紐曼家的那小丫頭路易莎,老夫當年沒有能夠幫得上忙,但之後這些年她都是變化可以太清楚不過了！一個月前老夫還親自過去檢查了她的狀況,難道說你比老夫還要熟悉?”
腦袋裡嗡的一聲！
臉色頃刻間就變得煞白,心臟彷如徒然停止了跳動一般的雷蒙,竟大張着嘴卻無法呼吸,胸中那種感覺也不知道是憋悶還是歡喜,還是說之前的猜測得到證實之後反倒有些難以接受如此的現實。
氣息徒然變得如此的雷蒙。令站在那裡的沃倫大學者眼眸裡閃現一抹悲哀,他咂巴了下嘴便感慨到。“哎……雷蒙是吧,趕緊讓老夫去配置那藥劑,雖然老夫沒有能夠親手配置過這種藥劑的配置,但這麼多年的研究和對結果的推演。老夫相信即便無法令這丫頭延續生命,但想來短暫的恢復神智還是應該可以的……”
腦子裡一片的混亂,神情茫然的雷蒙機械般的擡手取消了那排斥力場,跟着便緩緩的蹲了下來,怔怔的望着她那衰老的模樣,一時間百感交集。
收取了桌上物品的沃倫,卻是在嘆了口氣之後便大踏步的走進了房間的另一側,在從隱藏在牆壁裡的暗櫥中取出一些物品之後,便在那角落裡設置了隔絕力場開始藥劑的配置。
而蹲在地上怔怔的注視着眼前這隨時都將死亡的老婦,神情逐漸變得悲傷起來的雷蒙,情緒變得有些不穩,從他體內所逸散出去的氣息便緩緩的推動、拉扯着四周的遊離能量,逐漸在身邊形成了一個能量漩渦,將他跟躺椅上的老婦環繞了起來。
能量的氤氳令雷蒙視線裡的一切都變得絢爛多彩,而躺在那裡鶴髮雞皮的老婦,卻是逐漸跟他記憶之中的路易莎相互重合。
豐滿妖嬈,神情間有着濃濃風情的路易莎便彷彿在沉睡,不知不覺將她手掌合在自己雙手之間的雷蒙,彷彿是在呢喃般的嘟囔起來。“路易莎啊路易莎,在紅澤溼地巫師學院時所簽署的那份契約,早就已經因爲雙方實力的提升而被廢除,可惜這麼多年以來沒有想到你會陷入如此的困境,我來晚了、我回來的晚了……”
雖然當年僅僅是相互利用,但當路易莎的身份有可能變成了自己孩子母親的時候,雷蒙的心裡便無法再將她視爲那通過契約跟自己聯繫在一起的人。
而隨着雷蒙情緒的變化,在老婦路易莎的身後卻是逐漸出現了一個虛影,之前那宛如幼女般的精神體竟是再一次的出現。
她呆呆的望着蹲在那裡的雷蒙,眼眶逐漸紅了起來,晶瑩彷如是透明的淚珠從眼眶中掉落下去,摔在地板上迸濺開來,很快她腳下的那地面上便出現了一小片水漬,並且還在慢慢的擴散。
宛如幼女般的精神體神情有些茫然,但她的左手還是象之前那般拽着老婦的衣襟,而右手卻是在猶豫中慢慢的擡起放在了額前。
表情非常的猶豫,但這宛如幼女般的精神體在片刻之後便像是下定了決心,那視線所無法看到的嘴脣輕啓,微弱的精神力波動便被傳遞了出去,進入了雷蒙的腦海。
“媽、媽、媽媽會、會、會死嗎……”
暮然出現在精神空間之內的這乾澀而怯怯的輕語之聲,令沉浸在莫名情緒中的雷蒙倏然一驚。
他在將視線上移等模糊的視線恢復了清明之後,這纔看到這宛如幼女般的精神體,並且在片刻之後腦海裡便再一次出現這怯怯的聲音。“媽、媽、媽媽會、會、會死嗎……”
彷如是一種與生俱來的親切之感,令雷蒙不忍心將事實講述出來。“我、我也不知道……但我正在努力的令她能夠恢復些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