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僕宮”三個字,總算正式在人間修真界亮出來了。
衛驚蟄當初也是與衆人商議了很久,纔在這些人的極力攛掇下,默認了這個宮主的位置。當然,在衆人七嘴八舌的議論中,那臆想中的“靈僕宮”,肯定要建立在一處山明水秀之地,以免讓道魔兩門的修真宗派小看了。
衛驚蟄手挽神弓,對道門三天宗的三位宗主緩緩說道:“‘靈僕宮’目前正在甄選靈山,一旦宗門建築完成,晚輩定會邀請各位宗主前來觀禮,還望各位宗主不要推辭。”
元無真人還未說話,天枯真人已經擎着“琉璃七芯燈”,冷聲喝道:“哼,道巫不兩立。你一個巫門弟子,當初既然在論道峰上逃得性命,就應該躲起來過些安穩日子。今日念在你解了我道門之厄,便不追究你擅闖聖賢峰之罪。這已是我們三宗格外開恩,你竟還妄想天下道門承認你那子虛烏有的‘靈僕宮’,真是笑話!”
白芙蓉聞言怒道:“臭老道,你說什麼呢?”
不但白芙蓉,在衛驚蟄身後的人都忍不住了,紛紛戟指斥罵天枯真人。
風兒怒氣衝衝地對衛驚蟄道:“哥哥,這老道好可惡!”
柳夢憐也在衛驚蟄身邊說道:“驚蟄,這些人頑固不化,你看在元虛真人的份上,救了他們這一次也就算了,我們走吧。”
見到銀甲、白芙蓉、雷師等人出言喝罵,天枯深陷的眼眶中白眼一翻,喝道:“怎麼?本宗主難道有說錯麼?看看你們這些人,有巫門的,有魔門的,還有一隻穿山甲精,哦,還有個不男不女的傢伙……白臉皮的,你看什麼,本宗說的就是你。”
天枯真人敢如此囂張,正是倚仗着自己手中的“琉璃七芯燈”。在如此近的距離內,天枯真人有絕對的自信,能夠將衛驚蟄所施展的法訣攝到燈芯之內。當然,包括那詭異的黑箭。
衛驚蟄怒極反笑,冷眼瞧着幾近禿頂的天枯真人,緩緩說道:“天枯宗主,我衛驚蟄不但是巫門弟子,同時也是道門、佛門、魔門弟子,你……要不要領教一下?”
不言不動,突然周圍的氣氛就冷了下來。
衛驚蟄輕伸出左手,在左手掌心上,逐漸升騰起了純白、玄青、淡金、森黑四種光芒。
“四門法訣兼修!”天枯真人大吃一驚。在他的身後,許多年輕的弟子更是露出了駭然的神色。
“老妖,這、這衛師叔,當年有這麼厲害麼?”“猴子”的臉上有着斑駁的血跡,此刻震驚地瞧着衛驚蟄手中的四種法訣光芒,連問道。
“老妖”吞着口水,也是瞬也不瞬地遠遠盯着衛驚蟄,答道:“當年好像沒有這麼厲害!當年衛師叔最厲害的法訣,是他右臂上那一條雷電紫蟒。呀!紫蟒怎麼變成紫龍了?”
胖子在後面問道:“你是說他右臂上那個刺青嗎?那個有什麼厲害的?”
“哼,你知道什麼!”“老妖”不屑道:“衛師叔就算不用那張‘天殞神弓’,恐怕也能夠輕鬆戰勝‘碧落天’的天枯宗主!”
“有這麼厲害?”胖子和“猴子”齊聲驚道。
“老妖”哼道:“好好看着吧!希望他們別打起來。”
衛驚蟄左手掌心中的光芒散盡,突然“蓬”地一聲,自手上騰起一團純白色的火焰,火焰和煦溫暖,似乎沒有什麼危害,可是人人都知道,這就是修真界大名鼎鼎的“巫殛天火”。
火焰熄滅,接着,另一團淡青色的火焰升騰……
“這是……‘三昧真火’!”冷如冰臉色大變,在人間界,道門的“三昧真火”,看來不再是自己的專利了。眼前的衛驚蟄,他,也會!
三宗的宗主、長老們,以及所有的弟子,全都驚得說不出話來。天枯真人的臉色更是難看。
一種法訣,憑着悟性與機緣,修煉到能夠凝鍊出火焰的境界,還不算太過稀罕的事情,幾乎每千年,就有一兩個這樣的奇才。可是最大的困難就在於兩門兼修、或是雜修所產生的法訣隱患,無數年來,因法訣隱患而如流星般隕落的天才人物,不知道有多少,能夠修煉出兩種淨世火焰的在修真界還從來沒有過,可是這個衛驚蟄做到了,這如何能不讓人感到吃驚。
風兒瞧着這些人震驚的表情,心中十分欣喜,撅起小嘴道:“哼,知道哥哥的厲害了吧。”
駭人的事情還遠沒有結束,衛驚蟄手心中火焰消散,手勢變幻打出幾手印訣,然後一篷金色的火焰從整條左臂上繚繞着升起,火焰似乎有靈性一般,擬化成了一朵金色的蓮花。
“這是佛門的‘紅蓮業火’,你們沒聽說過吧。”衛驚蟄怒氣未消,冷笑說道。
衛驚蟄此時深深明白到,這世上總有一些頑固不化的人,講道理,那是行不通的,只有用實力,將他們心中的倨傲折服,才能夠讓這些人不敢輕視自己,爲什麼自己的老爹雖然是巫門弟子,而道門也有“唯巫必誅”的祖師遺訓,卻沒有人敢找老爹的麻煩,就是因爲他夠強大。
看着衛驚蟄手上不斷升騰的金色火焰,天枯真人心中一窒,他想起當年在論道峰上,衛驚蟄受到辛如水“驚雷八閃”轟擊後,最後一道貫通天地的劫雷變成金色的情形。
“他那時候就已經學會了佛門的法訣!可是才短短六年,竟就修煉出了‘紅蓮業火’……”天枯真人額頭冒汗:“這個衛驚蟄,真是個可怕的天才。”佛門已經消失在人間界上萬年,雖然偶爾有些人在一些遺蹟中獲得佛門法訣,但真正在修爲上達到聚嬰境界的佛門弟子,還從來沒有過。
其實衛驚蟄不是什麼天才,也就是運氣好了一點而已,甚至連他自己都時常懷疑,自己這種好運氣從何而來,會不會是這冥冥天地中,有人故意要饋贈給他一點東西,然後再將他拉入一個更大的漩渦中去?
金色的業火消散,一股森冷的黑色火焰冒起。
“‘修羅魔火’!”與魔門爭鬥了數千年,對於魔門特有的“修羅魔火”,大部分道門弟子都認識。
“崇天門”的年輕女弟子如蘭,雖然沉浸在喪姐之痛中,可是此時也不禁悚然動容:“這衛師叔的修爲,實在太可怕了。”
瞧着目瞪口呆的道門一羣人,衛驚蟄收束了火焰,連聲冷笑道:“天枯真人,人間修真界巫、道、佛、魔四門法訣我都已學會,也修煉出了盛傳的四種淨世火焰,依你說,我衛驚蟄現在到底該算是哪門弟子好呢?”
天枯真人沒有回答,見識了衛驚蟄的厲害,他對衛驚蟄算是服氣了。
衛驚蟄冷笑連連,突然手指一彈,一顆白熾的火星跳起,直飄向天枯真人。
許多道門弟子見了紛紛驚叫出聲,連冷如冰也料不到,衛驚蟄竟連招呼都不打就向天枯動手,當即飛身退後。元無真人退得也快,“崇天門”鎮宗法寶“陽殛離火輪”已毀,他根本不敢被這火星沾上一點。
天枯真人一直沒有放鬆警惕,“琉璃七芯燈”中,一道七色虹橋直向着這顆白熾的火星上搭來。
出乎意料的是,衛驚蟄熄滅了火星,任由七色虹橋搭落到了他的身上。
“啊——”風兒與柳夢憐同時驚叫出聲,伸出手去欲拉住衛驚蟄的身體。
“別動!”腦海中聽到衛驚蟄的傳音,兩人同時止住了腳步。
“哥哥他、他沒事?”風兒不解地瞧了瞧一邊的柳夢憐。
柳夢憐也狐疑地問道:“風兒妹妹,你可也聽到了?”
“嗯。”風兒點點頭,關切地注視着衛驚蟄。
看到衛驚蟄撤去了火星,讓那七色虹橋落在自己身上,在場的所有人都弄不明白,難道衛驚蟄想自殺?
道門三天宗的三件法寶名震人間修真界,難道他不知道,一旦被“琉璃七芯燈”的七色虹橋搭上,就會被攝入七色燈芯中煉死嗎?
在衆人擔憂、不解、迷茫的目光中,衛驚蟄強橫的身軀依然佇立在原地,沒有被攝入到七色燈芯之中。
“果然不出我所料!”感覺着七色虹橋之上傳來的一股浩大莫名的氣息,衛驚蟄竭力運轉着“九黎大巫咒”,攫取着這股氣息當中蘊含的一段殘缺的法訣。
“原來煉製‘琉璃七芯燈’所用的天殞石,是孔儺大巫精血所化!”衛驚蟄臉上露出了笑容,體內剩餘不多的巫門真氣猛然一撞,七色虹橋竟然緩緩消散了。
“怎麼可能!”看到“琉璃七芯燈”中射出的七色虹橋竟然無效,天枯真人大爲吃驚。
衛驚蟄不屑道:“天枯宗主,你不必擔心,我方纔出手,只是爲了驗證一個想法而已。”
瞧了瞧遠處的元無真人和冷如冰,又再瞧向面前一臉愕然的天枯真人,衛驚蟄心中不由暗歎。這些人當年在自己眼中,是那樣高不可攀,在論道峰上,面對冷如冰的“天神御劍訣”,自己也只是憑着“天殞石”的吞噬特性,用取巧的手段化解了那驚天動地的青色氣劍,可是六年後的現在,這些人在自己眼中竟然弱得可憐。
“我們走吧。”衛驚蟄對着“靈僕宮”衆人說着,走到柳夢憐身邊,輕道:“夢憐,一起走。”柳夢憐嫣然一笑,與衛驚蟄同御一劍,往遠處飛去。
“哥哥,等等我。”風兒咯咯笑着御風追上。
銀甲、白芙蓉一行人,嘲笑的眼神輕蔑地在天枯真人臉上掃過,紛紛御劍騰空。
風兒跟在衛驚蟄身旁,好奇問道:“哥哥,風兒想知道,剛纔‘琉璃七芯燈’爲什麼失靈了呢?”
衛驚蟄笑道:“風兒,因爲‘琉璃七芯燈’將哥哥當成自己人了。其實在修復‘陽殛離火輪’的時候,我就從月輪上得到一條訊息,所謂的煉器至寶‘天殞石’,其實是上界大巫隕落時,以己身精血所化,是大巫們用來記載自己獨特法訣的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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