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一個四季如‘春’的山谷。山谷由幾座連綿的高大山峰環繞而成,谷中常年盛開着四季不敗的鮮‘花’,在青蔥柔嫩的綠草掩映下,散發着讓人心神舒暢的盎然‘春’光。
衛驚蟄此時就站在這個山谷中,目光望向百丈外的一座以新鮮‘毛’竹搭就的簡潔房舍。
也正是因爲衛驚蟄初次來到這個陌生的祖界,所以他纔不會知道,在這裡,即使是韓老三那樣的具有着仙帝實力的高手,也是無法在這裡自由地使用瞬移。瞬移,那是祖界中的四大守護纔會具有的通天手段。
而現在的這個小山谷,就是祖界四大守護當中,水之守護水柔的隱修之所。
一條潺潺的溪流從竹舍‘門’前流淌而過,一個身穿水藍‘色’衣裙的曼妙‘女’子正蹲在小溪旁邊的一塊光潔的凸石上,恣意逗‘弄’着水中的一隻笨重石龜。這‘女’子看上去只有十七八歲,雖然從側面上看不出其容貌是否靚麗,可是單論那身姿、氣質,便是說不出的超塵脫俗,優雅清新。這個‘蕩’漾着濃濃‘春’意的小山谷,彷彿就因了這個水藍衣裙的‘女’子,而憑空地生出幾許靈動之意。
小溪中的水很淺,那隻被溪水浸過龜殼的青‘色’石龜,此時正四肢張開,笨拙地想要爬到岸上去,可是每每在上岸之時,卻總是被那孩子心‘性’的水藍衣裙‘女’子給‘弄’下水去。一時間,石龜的笨拙鳧水聲、‘女’子的爽朗嬉笑聲、小溪的琤琮流水聲,以及山谷中的小鳥啼鳴聲、微風拂柳聲……各種聲音夾雜在一起,譜成了一曲悅耳動聽的怡人聲樂。
衛驚蟄並沒有走上前去,他知道,那‘女’子雖然看似年輕,實則也是像那風閒一樣,是一個修煉了無數聲的老妖怪,或許她的修爲境界不一定比得上自己,但自己出現在這個山谷中的經過,早已經落在了這個身穿水藍‘色’衣裙的‘女’子眼中。
許久,那‘女’子終於從小溪旁站起身來,一雙剪水雙瞳霧氣盈盈地遙注着衛驚蟄,輕聲說道:“閣下竟然能夠施展瞬移,並且還來到了我這裡,這一點,可着實讓人感到驚訝!”‘女’子的聲音雖然輕柔,可是因爲是以神識傳音的法子來施展,縱使隔着百丈的距離,也宛如在衛驚蟄耳邊呢喃一般,綿軟之餘,卻是異常清晰。
衛驚蟄不置可否地笑笑,“你就是水之守護,水柔?”
水藍衣裙‘女’子聞言,秀眉微蹙,點頭應道:“我就是。你呢?你又是誰?爲什麼會來到我這裡?”
“我叫衛驚蟄。我來找你,是希望你能夠告訴我,有什麼辦法可以離開祖界?”
“離開祖界?”水柔一怔,隨即格格嬌笑,“抱歉,你想離開祖界,這是不可能的。別說是你,就是我們這些祖界的守護,無數年來也沒有離開過祖界。若是能夠離開,我們四大守護恐怕早就已經離開了,又哪裡會留在這裡!”
“真的沒有辦法?”衛驚蟄眉頭一皺。在這個神秘的祖界當中,雖然有着遠比神界還要濃郁與純粹的靈氣,可是除此之外,衛驚蟄根本就感受不到適合自己生存與發展的潛力,說得不好聽一點,這個神秘的祖界空間就好像是一具奇大無邊的棺材,人一旦闖入這裡,要麼就是在與別人的廝殺爭鬥中死去,要麼就是修煉到祖界中所能夠達到的修煉的頂峰,然後就是像這四大守護一樣,扼守着這一份永恆的孤獨與寂寞。
水柔搖了搖頭,“沒有任何辦法!就算有,我也不會告訴你!”
水柔的話讓衛驚蟄吃了一驚,他略一閃身,整個人就已經瞬移出現在水柔面前。
“水柔守護,如果你真的有離開祖界的辦法,還希望你能夠告訴我!”衛驚蟄一臉懇切地說道。
水柔搖了搖頭,堅決地道:“抱歉,我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你走吧!”
衛驚蟄皺了皺眉頭,冷冷地說道:“水柔守護,既然你不肯說,那就別怪我了。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我會盡情地破壞你們所守護的這個祖界,直到我尋找到離開這裡的方法爲止!”
水柔聞言大驚,“你這是在威脅我?”
“算不上是威脅。”衛驚蟄森然冷笑,“你們這些所謂的守護,竟然連離開這個祖界的方法也不知道,既然如此,還要你們這些守護何用?要這個祖界何用?”說着,大笑一聲,右手突然朝旁邊一揮,頓時,一股磅礴的巨力“轟”地傾泄而出,將這個景象怡人的小山谷給崩塌了一大塊,圍繞着這個小山谷的一座遠處的小山峰,竟然就在衛驚蟄這一揮手之下完全地消失不見。
這種驚人的破壞能力讓水之守護感到心靈震顫,睜着一雙水汽瀰漫的眼睛,怔怔地望着衛驚蟄,那模樣就好像是遇上了壞人的純潔少‘女’一般,一臉倔強而又委屈的神氣。
如果換了一個人,恐怕真會被這水之守護的委屈表情給嚇住,以爲自己真的做出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不過,出手之人是衛驚蟄,這就完全不一樣了。別看水柔的模樣看起來只有十七八歲的樣子,可是衛驚蟄知道,這個看似純潔無暇的‘女’子,其實是一位修煉了不知道多少萬年的老怪物,在這些人的身上,或多或少地都會沾染上幾條人命,如果不是因爲在這個神秘的祖界當中存在着某些限制,使得這些人的實力都不大可能超越‘混’元聖人的境界,否則的話,恐怕從自己出現在這個山谷中的時候起,這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水之守護,一早就出手來取自己的‘性’命了。
這些年來,經過在神界當中的歷練、闖‘蕩’,衛驚蟄早就知道,那所謂的心‘性’、品質,還有什麼類似於“上天有好生之德”這一類的蠢話,其實都只不過是弱者用來約束強者的一些虛妄無聊的寄託。畢竟,能夠成爲強者的,哪一個不是殺伐果斷之人?又怎麼可能會被一些沒有實際意義的口碑或是評價來束縛住自己?
衛驚蟄拍了拍手,不鹹不淡地說道:“水柔守護,你也別用那種眼神看着我。我相信,如果你有能力的話,恐怕早就已經出手將我除掉了。在這個祖界當中,你們身爲守護,自然不會允許有威脅到祖界生存的強者的出現。不過,很遺憾,我的實力,是你們這些守護所無法撼動的,所以,現在只有我命令你們,而你們,則必須完全按照我的要求去做,不然的話……你知道後果!”
水柔怒視着衛驚蟄,一句話也說不上來。確實,如果能力允許的話,自衛驚蟄現身時的那一刻起,她恐怕早就已經出手,將這個來歷不明的神秘強者幹掉,只可惜,她沒有那份實力,所以,之前的那一幕,從‘精’致的竹舍到潺潺的溪流,以及她蹲在小溪旁邊,逗留着水中的石龜……這些事情,都只不過是她爲了尋找出衛驚蟄的破綻,而特意佈置出來的一幕場景而已。
強如衛驚蟄,當然不可能會在這個只有‘混’元聖人實力的水之守護面前‘露’出什麼破綻,所以,水柔的伎倆自然也就無以爲繼,不得不從小溪旁邊站起來。這其中的經過,她明白,衛驚蟄自然也明白,只不過兩人都沒有點破而已。
水柔咬了咬嘴‘脣’,‘欲’言又止。那充滿**的動作與神態,換作是在別的情況下,面對着別的一些人,或許能夠取得很好的效果,可惜,衛驚蟄不是普通人,他的修爲境界,是這個祖界當中的人所想象不到的,所以,在他的眼中看來,水柔那豐潤而鮮‘豔’的嘴‘脣’,其實也與自己在“七寶玲瓏塔”當中,缺乏靈氣的時候一樣,跟兩片風乾的臘‘肉’一樣沒有什麼區別。
“看來你是不打算告訴我了。”衛驚蟄搖了搖頭,“好吧。既然這樣,那我便給你幾天的時間考慮。等過幾天,我再來找你。希望到了那時,你能夠將離開祖界的方法告訴我!”
衛驚蟄說完,輕輕將袍袖一拂,就‘欲’瞬移離開,突然,又馬上便頓住了腳步,目光望向遙遠的天際,笑道:“不錯,又有一個老怪物過來了!”
旁邊的水柔吃了一驚,因爲從衛驚蟄的話中聽起來,似乎有一個人正在趕過來,可是,她已經伸展出神識查探,卻沒有查探到任何可疑的氣息。水柔並不死心,竭力地將神識延伸到更遠的地方搜索,過了一會,一股熟悉的氣息才終於出現在她的神識感應當中。
“原來是他!”察覺到這一股熟悉的氣息,水柔一方面放下心來,另一方面卻對衛驚蟄的實力感到了深深的震撼。“火烈那個傢伙可是瞬移過來的,雖然不能一次瞬移便是到達這裡,可是以他的程度,瞬移一次那也是相當遙遠的一段距離,這樣的距離,這個叫‘衛驚蟄’的傢伙竟然能夠事先便以神識查探到……莫非,他的神識竟然強大到了足以完全覆蓋整個祖界?”
就在水柔驚疑不定地忖度着衛驚蟄真正實力的時候,一陣洪亮的大笑突然從天空中傳了下來,“哈哈哈……水柔妹子,我老火又來了!不過,妹子你的架子也忒大了,我老火親自過來,你竟然都不出來迎接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