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山派中有人說道:“嶽先生與莫大先生雖然不錯,比之左掌門卻總是遜着一籌。”
有人道:“左掌門是五嶽劍派盟主,已當了這麼多年,由他老人家出任五嶽派掌門,那是順理成章之事。又何必另推旁人?”
又有人道:“以我之見,五嶽派掌門當然由左掌門來當,另外可設四位副手,由嶽先生、莫大先生、玉璣子道長,恆山哪位主事的師父分別擔任,那就妥當得很了。”
藍鳳凰、唐青楓與鍾雲交好,至此關鍵時刻,自是願意出手幫助鍾雲,兩人對視一番,唐青楓當下便是朗聲道:“比武奪帥,比武奪帥!誰的武功高,誰就做掌門!”
在場羣雄聞言,眼中均是一閃,願意看個熱鬧,於是千餘名江湖漢子跟着叫嚷:“對!對!比武奪帥,比武奪帥!”
莫大先生當下持着二胡,慢悠悠的站了出來,叫道:“左先生,天下英雄在此,衆口一辭,要咱們比武奪帥。在下和你二人拋磚引玉,先來過過招如何。”
莫大先生卻是要出來試試左冷禪的深淺,左冷禪近來動作如此之多,恆山三定之死怕是也與他脫不了關係,再加上他變成這幅怪異模樣,心中雖知左冷禪有一門寒冰真氣的功法,甚是陰絕,不過見他模樣,難免有什麼變化,當下便是欲與他交手。
見左冷禪還未答話,當下又是說道:“左掌門,莫不是看不起我莫大,你我怕是有二十餘年未曾交手了,可願指教一番?”
場下羣雄聞得莫大先生請戰,紛紛喝采:“莫大先生快人快語,就在武功上比勝敗。”
“勝者爲掌門,敗者聽奉號令,公平交易,最妙不過。”
“左盟主,下場去比試啊。有甚麼顧忌,怕輸麼?”
“說了這半天話,有甚麼屁用?早就該動手打啦。”
一時泰山絕頂之上,羣雄叫嚷聲越來越響,人數一多,人人跟着起鬨,縱然平素極爲老成持重之輩,也忍不住大叫大吵。
這些人只是左冷禪邀來的賓客,五嶽派由誰出任掌門,如何決定掌門席位,本來跟他們毫不相干,他們原也無由置喙,但比武奪帥,大有熱鬧可瞧,大家都盼能多看幾場好戲。
這股聲勢一成,竟然喧賓奪主,變得若不比武,這掌門人便無法決定了。
華山衆人之中,鍾雲與嶽不羣倒是樂成其見,左冷禪練了《辟邪劍譜》,莫大先生這般一來,能與左冷禪交手試試他的深淺,最好不過,而且以莫大的武功,想來就算勝不得左冷禪,但自身安全還是能夠保證的,自是兩全其美之事。
卻說莫大見衆人附和己見,萬年不變的臉上也露出了笑意,只見他淡笑道:“左掌門,你如不願和在下比試,那麼當衆宣佈決不當這五嶽派的掌門人,那也不妨。”
羣雄紛紛叫嚷:“比武,比武!不比的不是英雄,乃是狗熊!”
嵩山派中不少人知道自家掌門武藝高強,倒是不怕左冷禪與莫大比武,只是這樣一來,難免暴露了左冷禪的武功,平白讓嶽不羣等人佔了便宜,一時都皺起了眉頭,默不作聲。
喧譁聲中,一個清亮的聲音拔衆而起:“各位英雄衆口一辭,都願五嶽派掌門人一席,以比武決定,我們自也不能拂逆了衆位的美意。”說話之人正是嶽不羣。
羣雄叫道:“嶽先生言之不差,比武奪帥,比武奪帥。”
嶽不羣見狀虛手一按,淡聲道:“比武奪帥,原也是一法,只不過我五嶽劍派結盟,本意是減少門戶紛爭,以求武林中同道和睦友愛,因此比武只可點到爲止,一分勝敗便須住手,切不可傷殘性命。否則可大違我五派結盟的本意了。”
衆人聽他說得頭頭是道,都靜了下來。有一大漢說道:“點到爲止固然好,但刀劍不生眼睛,真有死傷,那也是自己晦氣,怪得誰來?”
又有一人道:“倘若怕死怕傷,不如躲在家裡抱娃娃,又何必來奪這五嶽派的掌門?”羣雄都轟笑起來。
嶽不羣道:“話雖如此,總是以不傷和氣爲妙。在下有幾點淺見,說出來請各位參詳參詳。”
有人叫道:“快動手打,又說些甚麼了?”
另有人道:“別瞎搗亂,且聽嶽先生說甚麼話。”
先前那人道:“誰搗亂了?你回家問你大妹子去!”那邊跟着也對罵了起來。
嶽不羣道:“哪一個有資格參與比武奪帥,可得有個規定……”他內力充沛,相較於原著,不知又深厚了多少,一出聲說話,便將污言對罵之人的聲音壓了下來,這般聲音,只震得場下羣雄都是心中一驚,停下了話語,驚異的看着嶽不羣,卻是對他深厚的功力給震住了。
嶽不羣劍羣雄都靜聲,隨即繼續道:“比武奪帥,這帥是五嶽派之帥,因此若不是五嶽派門下,不論他有通天本領,可也不能見獵心喜,一時手癢,下場角逐。否則的話,爭的是‘武功天下第一’的名號,卻不是爲決定五嶽派掌門了。”
羣雄都道:“對!不是五嶽派門下,自消不能下場比武。”
也有人道:“大夥兒亂打一起,爭那‘武功天下第一’的名號,可也不錯啊。”
這人顯是胡鬧,旁人也沒加理會。
嶽不羣繼續道:“至於如何比武,方不致傷殘人命,不傷同門和氣,請左掌門一抒宏論。”
左冷禪媚聲冷笑道:“既然動上了手,定要不可傷殘人命,不得傷了同門和氣,那可爲難得緊。不知嶽師弟有何高見?”
嶽不羣道:“在下以爲,最好是請少林方生大師、武當清虛道長,兩位大派長老,丐幫解幫主、青城派餘觀主等幾位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輩出作公證。誰勝誰敗,由他們幾位評定,免得比武之人纏鬥不休。咱們只分高下,不決生死。”
少林方生大師自到這泰山絕頂,便未曾說過話,如今聽得嶽不羣的話,倒是出聲讚道:“善哉,善哉!‘只分高下,不決生死’這八個字,便消弭了無數血光之災,嶽先生此話說得卻是慈悲,依貧僧看來,卻是可行。”方生一旁的清虛聞言也是點了點頭。
左冷禪道:“既然方生大師都如此說了,少林武當均是此等意見,自當遵從,不過依左某看來,每一派只能派出一人比武奪帥,否則每一派都出數百人,不知比到何年何月,方有結局。”
羣雄雖覺五嶽劍派每派只出一人比武,五派便只有五人,未免太不熱鬧。但這五派若都是掌門人出手,他本派中人決不會有人向他挑戰。只聽得嵩山派中數百人大聲附和,旁人也就沒有異議。
不過鍾雲卻是對此有些不爽,當下便是說道:“左師伯此話未免有些眼光淺短了,須知五嶽盟主,本就因選德才武功兼備之人,若是隻於五嶽掌門只見比鬥,難免失了人才,須知這五嶽之中類似各派長老等前輩,坐着五嶽盟主之位,我看也是合適的,且不說日後還可成爲五嶽掌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