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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婠婠看不清其中的道道,卻也能明白鍾雲這一式籠天罩地,寧道奇除硬拼一途外,再無另一選擇。
果然,就在鍾雲的陰陽真氣迫近寧道奇的同一剎那,寧道奇袍袖鼓脹彎拱,雙掌出岫,緩緩拍出,頓時,虛空彷彿都被寧道奇的手章滿佔,與鍾雲的太極圖錄竟有異曲同工之妙。
“蓬,蓬,蓬……”
鍾雲周身的太極圖錄霎時與寧道奇的掌影交擊在一起,兩人周身氣勁登時爆裂開來,這不比剛纔,衆多的氣勁已然無法輕易掌控了,一道道氣流狂飆從交觸處在四外狂卷橫流,聲勢驚人。
最後寧道奇借力往後飛退,鍾雲卻是蔚然不變,周身氣勁凝縮與胸前,化出一籠罩前胸的陰陽圖案,雙手一揮,陰陽圖案便尾隨寧道奇而去。。
寧道奇驀地停落,挺直仙骨,全身袍袖無風自動,雙眼合閉,一拳擊出,連續作出玄奧精奇至超乎任何形容的玄妙變化,卻又是毫無僞假的一拳轟在向鍾雲的陰陽團。
“轟!”
勁氣橫流滾蕩,一聲悶響,威力卻是極爲驚人。
接下此式,寧道奇反守爲攻,右手化拳爲撲,直直拍向鍾雲。
卻見鍾雲淡然一笑,雙腳微蹲,周身太極力場一變,隱隱能見出那如罩子般的輪廓,腳下太極圖錄亦是越發凝實。
寧道奇這一撲拍在鍾雲的力場之上,悄無聲息,時間像凝止不動,兩人動作也是凝滯。就在婠婠瞧得呼吸屏止,弄不清兩人暗裡以內氣交鋒多少遍之際,鍾雲一聲長笑,腳下太極圖案瘋狂的轉動起來,周身力場亦是隨之而動,自身所吸收的寧道奇打來的勁力。隨着自己的攻擊同時涌向寧道奇。
這一刻彷彿天地倒轉,那些勁力彷彿以虛化實。
婠婠差些兒要閉上眼睛,不忍看寧道奇被勁力洪流貫穿的可怖景象,因任寧道奇有通天砌地之能。在如此情況下,勢難接下這些恐怖的勁力。
然而,在氣勁洪流逆轉至寧道奇右掌之時,寧道奇像變成一片羽毛般,不堪氣勁洪流帶起的狂颮。隨風飄舞,又好像在洶涌波濤中化爲了一架小舟,隨波逐流,直至勁力消散。
距離數丈落地之後,寧道奇仍是一臉從容,對鍾雲讚道:“真人神功玄妙,雖借前人遺慧,但能創出這等更勝一籌的武功妙訣,真人之天才令人歎服。”
說完,寧道奇一改之前的自然閒適。忽然兩手箕張,手如鳥啄,眼如鷹隼。雖然姿勢優美好看,終是落於有力,不合他老莊清淨無爲的風格。
與此同時,他兩手化成似兩頭嘻玩的小鳥,在前方鬧鬥追逐,你撲我啄,鬥個不亦樂乎,竟是主動出擊往鍾雲迫去。
鍾雲卻是不動。雲淡風輕,好似觀風望景,對寧道奇出人意表的手法和奇異的進攻方式不聞不問。
寧道奇臉上現出似孩童弄雀的天真神色,左顧右盼的瞧着兩手虛擬的小鳥兒騰上躍下。追逐空中嘻玩的奇異情況。婠婠且感到有一株無形的樹,而鳥兒則在樹丫間活潑和充滿生意的鬧玩,所有動作似無意出之,卻又一絲不苟,令她再分不清什麼是真?什麼是假?何爲虛?何爲實?
數丈的距離瞬即消逝。直至雙雀臨身的一刻,鍾雲腳下生玄。雙手隨意揮出,兩鳥像驚覺有敵來襲般狠啄鍾雲的大袖,拉開激烈鏖戰的序幕。
頓時,只見一道人影在屋頂方圓三丈內巍然不動,動作緩慢,晃似老頭子一般,不斷的阻擊着另一道快捷如虛的身影,身影快慢虛實相間,令人捕捉不到其真實的所在。
此時,鍾雲彷彿化身太極,周身沒有一絲破綻,應付寧道奇發動的虛擬鳥擊,兩頭小鳥活如真鳥般可鑽進任何空檔縫隙,對鍾雲展開密如驟雨、無隙不入、水銀瀉地般的近身攻擊。
雙方奇招迭出。一人以慢對快,一人以快對慢,均是隨心所欲的此攻彼守,緩慢遲鈍之舉,好像天地繁複所在,其緊湊激厲處又隱含逍遙飄逸的意味,精采至難以任何語言筆墨可作形容。
“蓬、蓬、蓬……”
數次交擊後,寧道奇飛身而退,兩人回覆隔遠對峙之勢,就像從沒有動過手。
寧道奇收起身上氣勢,雙手負背,微笑道:“真人竟能以不動之勢,擋我千多記鳥啄,老夫是想不佩服也不成。此戰,老夫輸了。”
輸了?鍾雲頓時心頭一陣疑惑,寧道奇與自己並未分出勝負,爲何他要認輸,鍾雲不解地問道:“散人與小道並未分出勝負,爲何不繼續一戰反而言敗?”
寧道奇捻鬚笑道:“何必繼續比下去?老夫使出了全力,卻不能取勝。再比下去,不過徒失顏面而已。”
鍾雲輕笑道:“難道散人就不想奪回和氏璧了麼?”
寧道奇搖頭道:“非也非也,想不想奪回和氏璧是一回事,但是明知此戰難有結果、還要繼續就是沒有分寸了。”
“哦!”
眼見寧道奇確實是不會再戰,鍾雲略微有些失望的將負手而立。
他初入入道境界,一身實力還不穩定,如今得到寧道奇練手,自是一場大機緣,對於日後勝過幾人有大幫助,只是寧道奇不願繼續,自己又沒有勝過他,自然遺憾。
寧道奇又道:“我知真人天賦異稟、絕非常人,如此年紀武功便獨步天下,想來真人一心追求武道至巔之人,但真人切莫因此過於壓抑自己的本性,否則終會留下隱患。”
“小道省得了,多謝散人提醒。”
鍾雲聽到此言,不禁心神微動,想到自己運使邪帝舍利時的場景,知道自身心性還存在問題,不由陷入了沉思.
“真人,好自爲之。”
寧道奇隱晦地看了看婠婠的角落處,又看了看鐘雲,卻是沒在多說什麼,轉身飄然離開。
在寧道奇離開之後,婠婠也趁機偷偷回到房間。
片刻,鍾雲回過神來後,見寧道奇已離去,也沒在意,他知道在他與寧道奇交鋒之時,婠婠定然會來看,既然寧道奇這個不知道婠婠在這的人都察覺到了婠婠,鍾雲自然也察覺到了婠婠,只是兩人都沒有去點破在意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