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
天下會校場,震驚江湖的天下會幫主飛昇大典在此舉行。
一大早,天下會幫衆便早早的準備好了一切,武林諸派掌門也前來觀看這千年難得一見的武林盛事。
“鍾某此番就要離開此方世界,天下會還望諸位日後多多照拂了。”
鍾雲身着一席樸素青袍,多年過去依舊清秀俊朗的面上帶着一絲淡笑,看上去極爲普通,比之身後站着的聶風、步驚雲等人賣相卻是差了許多。
在場卻沒有人敢這樣想,鍾雲這些年在江湖中作出的事可非一般人能做到,更不用說今天的主題了。
在坐諸位雖是武林中有身份的人物,對於鍾雲此話卻也不敢做些表示,紛紛出聲恭賀。
鍾雲見此微微一笑,也不再說什麼,轉身吩咐了幾句之後,便負手而立,旋即向虛空踏出了一步。
劍域開啓,領域之劍化作一朵朵陰陽劍蓮託着鍾雲的腳,一步一步往天空中行進,只看得在場諸人都是不敢眨眼。
待到踏滿了九十九步後,鍾雲方纔召喚出系統,一步踏入,身後凝結出的劍蓮天梯,也隨之消失無蹤。
且不說在風雲世界裡的人們,卻說鍾雲踏入系統空間通道後,卻不是他想象的那樣直接可以會到天武大陸,虛空中本該存在的道道時空通道不知何時都消失不見,只有一條金橋通往回歸之路。
只是這條金橋上滿是裂縫,卻讓鍾雲怎麼看怎麼覺得不靠譜。
他現在也沒了退路,眉頭微皺,只能相信系統。
慢慢向前踏去,一步輕過一步,眼看過半,卻聽見一絲細微的碎裂聲,這讓他不敢再動。
只是事態顯然比他想的嚴重。
他不停還好,一停下來。
碎裂聲便不絕於耳的響了起來,在這個鬼地方又不好用武功。那隻會引起震盪,鍾雲臉色登時一變,顧不得許多,開始猛地向前跑了起來。
眼看就要到達對面。卻是差之毫釐謬以千里。
“砰!”好似玻璃碎裂,鍾雲整個人隨即向外掉去。
外面的風光可沒有裡面那麼溫和,一股股時空罡風登時便刮在他的身上,即使以他服用過龍元龍血的身體,也敵不過這罡風的侵襲。
登時便傷痕累累。
隨着時間的過去。皮肉開始消融,鍾雲面目也開始猙獰起來。
運使真氣,灌注全身,但顯然這起不到什麼效果,不多時,在這個沒有靈氣的地方,真氣便開始耗盡。
好在他想起了包裹裡的鳳血的效果,掏出來一瓶,也不管其他了,瞬間便囫圇吞了下去。
效果果然有。那寫傷口開始慢慢癒合,不過隨着罡風的繼續吹熄,鳳血也慢慢用完,不多時,他便在罡風中失了神志。
就在他昏過去之後,他丹田所在卻散發出一陣陣青光,開始護衛起來,隨即一閃,護着他消失在虛空中。
......
一座小城中,細細的雨絲飄灑。好像在天地間蒙上一層輕紗。
因爲時節,天氣的原因,城中的酒肆在此時熱鬧起來。物別是座落於城北,小城中最大的一間長林酒肆。更是人聲鼎沸,座無虛席,熊熊蒸騰的熱氣把寒冷拒之門外。
酒客們暫時不用爲了生計奔波,完全敞開了胸懷,一邊喝酒聽曲,一邊談天論地。好不愜意。
呼!
突然,酒肆的門簾忽然被一隻大手掀開,頓時,寒風混着雨絲吹了進來,坐在門邊的幾個酒客頓時打了個激靈,全身起了陣雞皮疙瘩。他們立刻轉過頭來,剛要呵斥,卻見推開門簾進來的是個體格健碩的彪形大漢,而且手中提着一把長劍,當下,便把要出口的話語生生嚥了下去,悻悻的把頭轉回來,若無其事的繼續喝酒聊天。
“老闆,來兩壺烈酒。”大漢掃視了一番,龍形虎步的來到一張方桌前,手一伸,將一個酒客強行拽開,一屁股坐在空出來的座位上。將長劍擱好,旁若無人的對櫃檯後的酒肆老闆喊道。
“好嘞,馬上就來。”老闆也是個機靈人,對剛纔那一幕視若未見。而那個被搶了座位的酒客更是敢怒不敢言,一臉晦氣的出了酒館,回家去了。
“知道嗎?前天吳長大人在城外,一個人便擊退了一夥五十多人的流寇。”
“吳長是誰?他難道會傳說中的術法,竟然能敵過五十多個流寇?”
“李老三,你實在是太孤陋寡聞了。吳長大人可是這方圓千里之內都赫赫有名的劍客,一手快劍無人能敵。”
“不錯,聽說吳長大人曾在雨天舞劍,一套劍法使完,身上竟然連一點水漬都沒有。”
“真的?那還是人嗎?如果他真有這樣的劍術,我看他不是天下第一也差不多了。”
那桌上另外三個酒客好像司空見慣,走了一個人,依然聊的火熱,臉上沒有出現一點憤怒之色。亂世之中,強者爲尊的道理即使是這些升斗小民也能明白。
不過那大漢聽見三人的談話卻是不爽了,冷哼一聲,不屑的道:“沒見識,就急風劍吳長那廝也能稱做天下第一。你們聽說過道家有子,一劍劃陰陽這句話麼?”
“這個,真沒聽說過。”
“沒有,沒聽說過。”
“這位大俠,我們這些鄉下小民沒見識,不如您給我們說說?”
三人對視一眼,皆搖了搖頭,把目光投向大漢。
“也罷,你們不是江湖中人,沒聽說過也不出奇,今天本大俠心情好,就給你們講講。”虛榮心得到滿足的大漢身子一正,拍了拍桌上的長劍,環視一週,緩緩開口:“‘道家有子,一劍劃陰陽’是江湖中人用來形容一個近年來新近崛起的小道士,雲中子的話。”
“一年前,這雲中子不知從那個石頭裡蹦了出來,出現在江湖中,四處挑戰成名劍客俠客,無一敗跡,短短數個月,便名傳天下。傳說,只要他認真起來,那些劍客俠客根本接不下他一招。還傳說,他還只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挑戰這些人好像是爲了問什麼消息,這些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他劍法不俗,又是道家子弟,所以,纔有“道家有子,一劍劃陰陽”這句話。”
終於一口氣簡單的介紹完,大漢喘了口粗氣,倒出一杯酒,一飲而盡。
真有這麼厲害,那還是人嗎?
三個酒客面面相覷,都有些不信,但是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
“其實這鐘雲也沒什麼了不起的。”這時大漢緩過氣來,傲然挺胸,大大咧咧的道:“他能有這麼響亮的名聲,完全是因爲當時我還在閉關。不過一個月前我從朋友那聽說了這件事,非常氣憤,終於決定出山。這不,聽說今晚鐘雲約戰吳長,我日夜兼程趕了過來,就是等他出現,好讓他知道什麼叫做天高地厚,也讓天下人知道我高大壯的大名。”
“那是,那是,看您這體格,我就知道您不是一般人。”
“高大俠,我相信你一定能打敗鍾雲。”
“高大俠,來,我敬你一杯,就等您打敗鍾雲那個沽名釣譽之徒。”
旁邊的三人一等高大壯說完,立刻隨聲附合。
“哈哈,好,你們果然有眼光。今天我高興,就跟你們講講我的戰績。話說五年前,天下第一大盜……”高大壯又喝了幾杯酒,紅光滿面,大着舌頭開始亂侃起來。
長林酒肆中,隨着天色漸暗,一盞盞油燈亮起,一個個酒客開始起身離去。酒肆中漸漸冷清,而大發豪言,稱要讓那個雲中子見識見識天高地厚的高大壯則早已醉倒在酒桌上。
“時間到了。”
酒肆中靠牆角的一間桌子邊,披着一襲黑色鬥蓬鍾雲運轉完最後一個周天,把真氣導入丹田內幾近破裂的青珠,緩緩睜開雙眼。
他掏出錢幣擱在桌上,輕輕的站起身,邁出幾步,便似緩實快的穿過桌椅,無聲無息的出了酒肆。
此時,外面的雨淅淅瀝瀝的下了一天,不但沒停,反而更大了些許。鍾雲一到屋外,雨水便啪啪啪的打在鬥蓬上,從帽沿,鬥蓬的邊緣流淌而下。
啪!
他沒有理會,一踩地面,水花四濺中,身子飛射而起,輕易的翻上了酒肆的屋頂。
“戰場是城中最高的酒頂上。”擡起頭,掃視了一週,鍾雲找準目標,身子一傾,急速邁動步子,向城中射去。
他化成一道黑色的影子,掠過一間間屋頂,雨滴不停落下,他的周身濺射出一道道水花,生生在雨簾中撞開一條通路。
不一會兒,便來到城中最高的建築物,金華前。
砰砰!
他一躍而起,直接便飛上金華頂,身子一旋,鬥蓬甩動,穩穩的落在屋頂上。
而在他身前,一個身穿蓑衣,頭戴斗笠的人早已等在那裡。
“你就是雲中子?”那人將蓑衣斗笠褪下,一個身穿藍色長衫的儒雅中年人便出現在雨幕中。
“沒錯,你就是吳長?”鍾雲也將鬥蓬褪下,露出下面一件白色的道袍。
這件道袍即使是在黑暗中,也泛着絲絲亮澤,明顯是由上好的絲綢製成。道袍上,用細細的金線繡着雲紋,瑞獸,周天星象,道家符篆,看起來神秘而又華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