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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雷家的人羣中,一身白衣且器宇不凡的雷天頗爲醒目。他並沒有去關注四周的動靜,更不知道族中的兩位前輩在說些什麼,而是在獨自打量着遠處那一方巨大的玉石牌坊。
一束淡白色的光芒,從高不知幾許的天穹之上緩緩傾瀉而下,將昇仙臺所在的這片山坡籠罩在內,使得玉石牌坊更添幾分耀眼非凡的氣象。那仿若是神明所在,仰首可見卻又遙不可攀。相隔尚有數十里,便有莫測之威遠遠逼來,使人心生惶恐而禁不住要俯首膜拜!
雷天默然片刻,暗暗舒了口氣。仰仗於長輩的護持,當年的自己才得以踏上升仙台。如今舊地重來,那曾有的敬畏再次油然而起,讓人依舊不敢生出一絲一毫的輕忽之意。
不過,透過牌坊,前方什麼都看不清楚。昇仙臺尚未打開,紫薇仙境有待開啓。雨仙子會適時現身嗎?她不會真有了意中人吧?
雷天暗暗搖了搖頭,從遠處收回眼光,轉而望向他處,神色中透着一絲僥倖。自己可是難得動回真情啊!但願那小子不要再跟來瞎摻和了。不然,在這昇仙臺前有他一番苦吃!
此外,羅家還真是深藏不露。而身爲界外有數的大仙域,族中又怎會只有三五個梵天高手呢!所幸雷家早有防備……
……
四、五里之外的一塊山坡上,羅家的兩百多仙道高手聚在一起。其中一黑袍白髮的老婦人,面若冰霜並帶着戾氣,有些不合羣的樣子。她正在冷冷盯着前方,眼光中透着一絲深深的怨恨。
羅清子啊羅清子,枉我爲羅家看守後山至今,卻依然對你的陰謀詭計一無所知。此行迴轉之際,便是翻臉之時,哼……
數百丈之外,有兩位老者離羣獨處。其中羅清子身着青袍,鬚髮灰白,眉梢下垂,神色莊嚴而不苟言笑。另一位羅坤子的裝扮與對方差不多,只是模樣顯得蒼老了許多。
“德天的華家,暫且不提。天嗣的阮家與惠天的孔家,不足爲慮。天威的平家與天魁的司空,倒是不甘寂寞。這兩家足有三、四十位仙人高手,或爲變數所在。而天罡的雷雲子雖暗中防備,卻還是被我羅家佔定先機……”羅坤子傳音中說的輕鬆,卻還是透着幾分擔憂。羅家雖暗中造就了一批弟子,還是難以左右整個仙域的動向。
羅清子循聲看去,卻忽而覺着兩道熟悉的眼光狠狠刺來。那不是羅恨子又是誰?一個心胸狹窄而沒見識的女子。他長眉一耷拉,來了個視若未見,不動神色中沉聲回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成事在天?聖女豈肯坐視仙帝傳承的旁落而不顧……”羅坤子看向羅清子,神色頗爲不解。界外各家的一舉一動,無不在九牧仙域的監管之下。若想在紫薇仙境之中有所成就,只怕太過於一廂情願了。
羅清子眼光斜睨,暗忖,這個本族的兄長生性謹慎,修爲不弱,卻始終不得邁入更高層樓。其所欠缺的不僅僅是境界的感悟,還少了一分與之相襯的胸襟與氣度。
“以聖女之強大,她會在意仙帝的傳承嗎……”沉吟了片刻,羅清子忽而自問了一句。見其語出驚人,羅坤子詫異道:“事關仙帝的傳承啊!誰會不在意……”
羅清子手扶長鬚,擡眼看向遠處朦朧不明的天光,悠悠又道:“據傳,當年的仙帝乃是洞天后期的修爲,雖獨步仙域,卻還是落得個魂飛魄散的下場。可想而知,強者大有人在。其傳承對我等來說,可謂彌足珍貴。而對真正的高人來說,未必如此啊……”
羅坤子恍然道:“每回仙境開啓之際,從不見九牧仙域有興師動衆之舉。依家主所言……”他釋懷微笑,又道:“我等大有可圖……”
“其實不然!”羅清子無奈地搖了搖頭。聖女一直對仙帝的傳承諱莫如深,又豈會簡單?他轉而示意道:“多說無益,還須靜觀其變!今年的昇仙臺前,倒是多了幾位陌生的面孔。或有風雨驟來,亦未嘗可知!”
羅坤子隨聲轉首,隨即又跟着看向遠方。羅家的人羣中,幾位相熟的長老之外,還有三十多位梵天初期的仙人弟子環坐一圈,頗顯氣勢森然。而由此再去一、二十里外,另有來歷不明之人。
……
在昇仙臺前的這片寬闊的山坡之上,界外七家仙域的修士各守一方。而與此同時,還有其他人在等待着仙境的開啓。
那所謂的來歷不明之人,共有五位,三兩成羣,彼此相隔甚遠。雙方應該互不相識,卻皆爲深不可測的樣子。即便是界外仙域的諸多高手齊聚於此,也沒人願去招惹麻煩。
讓界外一行最爲忌憚的,還屬五人中的那位老者。他帶着兩個漢子木雕泥塑般地閉目靜坐,對周遭的情形渾然不覺。三人身下是一方五色荒地,身後則是無盡的暗空,左側的十餘里外,另有一男一女在傳音說話——
“軒子師姐,是否看出那老者的修爲?”
出聲詢問的是個面相敦厚的中年男子,留着濃黑的短鬚,一身粗布衣衫,像是個尋常的農夫,只是兩眼中光芒如刀,顯然並非等閒之輩。
被稱作軒子師姐的女子,布裙裹身,同爲農家裝扮。而其不施粉黛,模樣卻要年輕許多,且貌美天成,自有不俗氣度。她看着遠處,輕聲答道:“若所猜無誤,那應該是位仙君後期的前輩!”
男子用力點了點頭,應道:“師姐的眼光不差……”
軒子擡起白皙的手指,輕輕拈動着披肩的髮梢,慢聲細語地反問道:“麥丘!你莫非在考校師姐的眼力嗎……”
名爲麥丘的男子忙從遠處收回眼光,咧嘴一笑,擺手分辨道:“呵呵!我沒想到會在此處遇見前輩人物,這才心生疑惑。看來師伯的話有道理,我等早該出門見識一番!”
“家師曾感嘆,避世萬年,不過苟安一時,豈不知已錯過了多少風雲變幻……”提及自家的師父,軒子嫣然說道:“不過,臨行前他老人家還有交代,命你我多看少言,更不可沾惹是非、或泄露行蹤!”
麥丘連連點頭,應承道:“小弟省得!若生意外,莫說師伯怪責,家師亦饒不得我!”見其老實聽話,身爲師姐的軒子禁不住面露淺笑。常年埋頭修行,極少外出走動,彼此都屬於涉世不深之人,遇事謹慎總無大錯。
“那兩人的修爲,不過天仙的後期,尚差一籌……”頭回遇見這麼多不認識的同道中人,麥丘還是忍不住比較一二。他又轉向昇仙臺的一方,接着說道:“那七家仙域之中,倒是有兩位真正的高手,卻各有隱藏,不知是何用意……”
軒子依舊帶着師姐該有的細緻與耐心,悄聲吩咐道:“莫論他人長短,靜待仙境的開啓……”
麥丘對心思縝密的師姐極爲信服,卻一時難改急躁且好奇的性子,忍不住又問道:“開啓仙境者,又是何方高人?”
軒子搖了搖頭,答道:“有關詳情,即便家師亦不甚明瞭。而這正是他老人家命我二人前來的用意……”
麥丘無奈地聳聳肩頭,卻未作消停,忽又開口說道:“咦?來了一羣如此不堪的小輩……”隨其示意,兩人一同回首看去。
遠處,有十四道人影匆匆而來。
爲首的是個身着灰袍的年輕人,腰裡拴着一個紫金葫蘆,揹着雙手昂頭挺胸,嘴角微微翹起,一臉淡定自若的模樣,分明是個不知深淺的小輩。他身後跟着另外十三人,老的老、小的小。其中合體者過半,餘下的皆爲煉虛,與此處諸多的高手比起來,着實不堪了些……
……
不過須臾,遠處的情形引起了昇仙臺前各方的留意。大多修士對此不以爲然,只有少數的幾人在暗中關注並心思迥異。
德天華家的人羣之中,金聖與監寅換了個眼色。彼此心領神會,各自爲之竊喜不已。
天罡的雷家一方,雷天已從原地站起。對其來說,遠處那個傲然不羈的身影再也熟悉不過。他頗感無奈地搖了搖頭,回首看向自家的兩位長輩。而其轉身之際,眼光有意無意地掠過一旁,有白鬚紅臉的老者在慌張迴避……
雷方子眼光遠眺,臉上露出一抹難以捉摸的笑意,與一旁的雷雲子輕聲說道:“果不其然!當年妖域之人,正是他……”
“哈哈!”雷雲子撫須一笑,神色不明。
……
天羅所在的山坡上,羅坤子的臉上忽現陰霾。他盯着遠處,難以置信地說道:“那小子還真的現身了!不僅如此,修爲更有精進。他真好大的膽子……”
羅清子神色如常,深邃的眼光微微閃動。這還是首次見到那個年輕人的身影,卻好似在冥冥之中等待了許久。他沉吟了片刻,意味深長地說道:“那小子是否妖孽,該到了一見真僞的時候了!”
聞言,羅坤子神色一怔,轉身詫異道:“聖賢不出,皆爲妖孽!家主是說……”
“我什麼都不曾說過……”羅清子索性閉上雙眼,鬍鬚聳動着,又輕吐了一句舊話:“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羅坤子若有所思之際,羅家的一羣修士中有人在恨恨咒罵道:“該死的臭小子,老身饒不了他!”
便在此刻,那一行十四人漸漸臨近昇仙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