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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羣峰環繞的山谷,樹木參天,澗溪潺潺,滿目蒼鬱而生機盎然。
在山谷的一隅,凸起的山坳之上,有草棚竹屋、籬笆庭院,還有一個個人影在驚惶四望。距山坳的不遠處,是數千丈的高山峭壁。其間古鬆翠煙,洞府空懸,景象奇特且氣象不凡。
不過,如此一處避世隱修的好所在,竟是血腥濃重,殺機肆虐。在山坳之上,聚集着數百凡俗、或是修爲尋常的男女老幼。而半空之中,另有一、兩百人各成陣勢,彼此間劍拔弩張。
“哼!諸位緣何阻擋?我自離去,關你等何干?”
一方的爲首者,正是戈衣。他刀刻般的面容上罩着層寒霜,兩眼中神色陰冷。其後簇擁着五、六十位族人,多爲煉虛合體的修士,並有十餘位仙人菁英,卻一個個忐忑不安。
另外一方的百多人,乃是以九族長老爲首的龍墟高手。其中的赤夏看了眼下方的血腥場面,皺着眉頭說道:“戈衣長老,我九族人丁單薄且一脈同源。如此大肆殺伐,豈不令人痛心?還請罷手,有話好商量,切勿再釀大錯……”
“我乃族中長老,自有生殺權柄。族人忤逆犯上,難道不能加以管制嗎?”戈衣對赤夏的相勸毫不領情,轉而叱問道:“何爲大錯?將九族命脈交予一個來歷不明之人,纔是天大的過錯!你等既然執迷不悟,又何妨我另尋生路?”
赤夏依舊耐心勸說道:“林尊乃神龍再世,毋庸置疑!而我觀他眉清目朗,傲骨天成,絕非薄情寡義之輩。適逢九族振興之際,我等何不放下芥蒂,共襄盛舉呢……”
“道不同,不相爲謀!”戈衣張口打斷赤夏,轉向在場的衆人揚聲說道:“從遊歷中獲悉,界內外修士衆多卻低俗不堪,依然佔據廣袤星域並稱霸一方。萬年以降,我龍墟日趨沒落,猶然困守一隅而不思進取。不事征伐,不得天下。不經殺戮,不得開疆拓土,古來如此……”他話語聲高亢,幾近嘶吼道:“與其將龍族存亡繫於外人之手,不妨走出去、闖出去、殺出去……”其神色有些猙獰,極力攛掇道:“界外仙域最強的高手,不過仙君初期的修爲。我等不費吹灰之力,便可攫取天下。龍族興盛在望,諸位更待何時……”
這一番蠱惑的話語,使得在場的不少人心神一振。龍墟竟然如此的的強大,又何必蝸居一地呢?或者走出去,天地將更爲的廣闊!
幾位長老並非毫無見識,其中的炎烈不耐煩地喝道:“戈衣!你要離開龍墟當然可以,卻不得帶走一個族人!”
戈衣喘了幾口粗氣,強硬地哼道:“哼!炎烈,你以爲你是誰?你還管不到我的頭上……”他看向衆人,喊道:“但有志同道合者,且隨我另闢家園。不然,還請讓出道來,以免撕破臉皮……”
赤夏自知勸說無益,無奈地搖搖頭。炎烈卻寸步不讓,揮手招呼衆人擺開陣勢。雙方一觸即發,九族混戰將起。
恰於此時,有人凌空喝道:“禍亂九族,論罪當誅!今日你走不得……”
忽聞動靜,天上地下皆在回首觀望。遠處奔來兩人,分別是巴甘與蒼季。而出聲者,卻不見蹤影。
戈衣正與衆人爭執不下,沒來由地神色微變。他似有顧忌,衝着身後的十餘位族人吩咐道:“此地不宜久留,走……”話音才落,其心頭一寒,揮拳砸向前方。數百丈之外,赤夏與炎烈等人以爲對方發難,忙一個個退後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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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喇——”
半空之中,一聲撕裂的巨響突如其來。戈衣纔將施展法力,已被四周凌亂的虛空盡數吞噬。這似曾相識的情形乍然重現,他霎時明白過來,無暇多想,急忙急遁而去。誰料動身之際,法力受阻,九道怪異的法力在毫無徵兆之下倏然而至,令其猝不及防。隨之又一聲叱喝:“天地借法,爲我降妖,困——”
“可惡——”
戈衣暗啐一口,便要全力以赴。不想周身猛然一緊,竟是被禁錮四肢,已然是無從掙扎。與此同時,一道灰袍身影霍然閃現,傲然說道:“林某之《升龍訣》,已至八層境界,可飛天入地神鬼難尋,可掌控五行禁錮神通。只要你的修爲不強出我一頭,便難逃懲處!”
來者並非旁人,乃林一的龍尊。他所提及的飛龍訣之強大,倒是實情。
《飛龍訣》有九段口訣,分別爲靈龍訣、鍛龍訣、鬥龍訣、魔龍訣、解龍訣、隱龍訣、破龍訣、飛龍訣、升龍訣。又分別爲鍛造靈力、強筋煉體、激發鬥志、凝練煞氣、破除天地禁制、隱跡藏形、破碎虛空、掌控五行、真龍在天。
之前,林一的《升龍訣》已修至第七段的破龍訣。龍潭沉睡四百餘年,再加上連吞龍血,他的修爲一路飆升。而《升龍訣》也隨之水漲船高,終於抵達升龍訣小成之境。雖說藉此掌控五行爲時尚早,或是誇大其詞,而毀壞對方所祭出的神通卻極爲奏效。諸般法術皆源自五行,成之破之自有玄妙莫測。
而《降妖術》來自衡天的伏龍門,同樣是遠古法門。歷經數百年的苦心揣摩,已成爲了偷襲暗算的一大利器。
故而,林一隱去身形潛至近前,根本無人察覺。猝然出手偷襲,更是他自幼嫺熟的招數。戈衣與其修爲相當,冷不防吃個暗虧,合該倒黴!
不過,戈衣被一招制住,還是令天上地下的衆人大吃一驚。那可是龍族成名已久的仙君後期的高手,竟然如此的不堪一擊……?
林一現身之際,左手虛抓,已將戈衣困在身前。對方滿目驚愕,失聲道:“你……你要殺我不成?尚未拜祭先祖,你並非我龍族至尊,焉敢放肆……”
林一不以爲然地哼了一聲,轉而四顧。
戈衣部族的十餘人蠢蠢欲動,其他的人均在詫然觀望。
此時,炎烈趁機分說道:“此乃林尊,我神龍傳人!今日詔示九族……”林一的強橫,他是見怪不怪。對方當年便已威震紫薇仙境,如今修爲迥異,左右全無敵手,一舉拿下戈衣尚屬情理之中,並不叫人有所意外。
“炎烈長老所言屬實……”赤夏肯定地附和一句,算是坐定了林一的身份,卻又不忘提醒道:“林尊!兄弟睨牆,不過家醜。還須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他將今日之事,當作了一場尋常的爭執。而有此一說,戈衣部族的修士暫且安穩下來。
林一衝着赤夏等人微微一笑,轉向身前的戈衣,下巴一擡,說道:“我是否成爲龍族至尊,殺不殺你,皆由我不由你……”彼此近在咫尺,對方法力受制,兩眼中閃動着一抹恐慌。他接着又道:“我且問你,這般急着離去,是何緣故?”
“我此前早已講明,你該有所知曉,何必再問……”戈衣佯作鎮定。一旦這個年輕人出了龍潭,定會危及自家的安危。對此,他早有猜測。而一切來得太快,竟然無從招架,着實令其始料不及。只可惜那個蒼季爛泥扶不上牆,又或是時運不濟……
林一嘴角冷冷翹起,說道:“你將蒼季玩弄於股掌之間,又試圖將我牽連其中,見事不可爲,行跡敗漏,轉而引起內訌以便趁機出走……”他眉梢一挑,問道:“你身爲部族長老,卻利慾薰心且膽大妄爲,儼然要將九族置於死地,不能不讓我有所好奇……”
“你一派胡言,我怎會禍害九族……”戈衣好似很憤怒,禁不住出聲辯駁。
林一神色如舊,不緊不慢地又問:“你一心扶持蒼季,可知曉他真實的來歷?”
“豈會不知曉?他乃神鮫化龍,只須再經龍潭淬鍊,便可成就神龍之身!而加以龍血禁制,不外乎謹慎之意……”戈衣倒是理直氣壯。
林一心頭微愕,眼光掠向四周。赤夏與炎烈等人並無異樣,好像戈衣所說的一切理所當然。而遠處的蒼季卻神色躲閃,似有心虛的模樣。
“呵呵……”林一忽而咧嘴自嘲苦笑。老龍當年的遭遇,以及龍族覆滅的秘辛,難道這些龍墟九族的後人真的一無所知?少頃,他突然伸出右手抓向戈衣。對方面呈怒意,任其將一隻乾坤戒子奪去,卻不甘地吼道:“如此強取豪奪,大肆羞辱,豈有此理!你哪裡是什麼神龍傳人,分明包藏禍心剷除異己……”
不知是物傷其類,還是爲戈衣的悲情而動,赤夏與炎烈等人的臉色有些尷尬。林一出手的藉口,乃是懲治禍亂九族之罪。而此時此刻,孰是孰非,竟是讓人有些曲直難辨。
林一手上猛然用力,乾坤戒子上的禁制崩潰殆盡。
戈衣微微哼了一聲,眼光中恨意更濃。那乾坤戒子上有他的神識印記,被人強行破除的滋味不好受。
林一戒子在手,稍加留意,神色微微一動。他手掌一翻,多出一個玉瓶與一枚玉簡來。玉瓶上有三個小字,躲不過遠近衆人的雙眼。
不過瞬間,只聽有人驚道:“‘升龍丹’?戈衣長老,你竟藏有失傳已久的‘升龍丹’……”又有人恍然道:“若非欲圖不軌,爲何要私藏逆天丹藥?戈衣小人……”
戈衣臉色驟變,慌忙辯解道:“不……那只是無意偶得的一隻丹瓶,其中並無丹藥……”
“無意偶得?”林一舉起手中的玉簡,問道:“這又作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