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湯帶着二十餘人進城閒逛,大城不大,也有幾萬人口,民生睏乏,卻不缺衆人未見的稀罕之物。木青兒與徐師姐,更是走在前頭,衆人便也隨着二人的遊興,四處閒走罷了。
他們入城之後,過了街口繼續往前,路邊竟有竹林雅舍,與其他簡陋木屋的寒酸相比,更顯此處不凡。見裡面鳥語花香,還有水霧氤氳升騰讓木青兒姐妹頓覺得眼前一亮,循着路邊白色的矮牆,便要進去看個究竟。
衆人隨姐妹倆走至一處門前,想不到此處有兵丁值守。這些兵丁皆身披竹甲,手持長刀,形狀怪異。
尋常人等不能靠近此處,這些兵丁見木青兒姐妹貌若天仙,竟不敢攔阻,任二人帶着滿臉好奇,走進樹蔭遮天的園中。
季湯等人自然要跟隨進去,可這些兵丁見美人遠去,兇態畢露,要拿下季湯一行問罪。
而此時,莊園裡一處精舍內,兩個老者正與一個四五十歲的黑粗漢子敘話。
“讓人尊敬的大巫,我直木家,不吝重金禮聘二位的到來,直木家的崛起,還要二位大巫費心了!”
黑粗的漢子,身披鐵甲,席地跪坐,對兩個老者躬身一禮。
兩個老者雞皮鶴髮,炎熱的天氣裡,卻捂得嚴實,身上五彩的布條一縷一縷的,甚爲詭異。其中一個老者,神色倨傲,微微頷首,捻着白鬚說道:“閣下盛情所致,我等自當全力以報!”
如同商國的護國真人一般,大巫在扶蘇國中地位崇高。他們精通巫術、醫道、占卜等等。因被王室推崇,百姓膜拜,而橫行扶蘇鄉里。每一個貴族要想振興家族,成爲國內真正的大姓,都離不開這些巫師的支持。故此,這些人也都被尊稱爲大巫。
“尊敬的大巫,我這裡有兩件寶貝,還請二位鑑賞一下。”
黑粗漢子從身上的錦囊中,拿出兩個小東西來,他黑髯薰面,卻掩不住眼中的貪婪與狡詐。這兩件東西,乃是一個來自遠海的異族人的手中,手下人窺覷其身上財物,便殺人掠物。常人識得的金銀之物,皆被收了起來,惟有這兩件看不出究竟的小東西,因是那異族人貼身所藏,棄之可惜,他便借見多識廣的大巫來辨別一下。
若大巫也看不出這東西的珍貴來,這黑粗的漢子也就隨手扔了。只是生性的貪婪,讓他心知貼身之物不會這麼簡單,卻又怕被大巫騙取了寶物。
正當黑粗漢子心有躊躇之時,有人來報,莊院門前有人吵鬧。他只好將兩件東西塞入錦囊,揣入懷中,與兩位大巫走出了竹屋。此處乃是直木日與妻妾沐浴*之地,常人不敢靠近,如今又是誰如此膽大包天?
誰知走出竹屋不遠,便見到兩個柔美的身影,正在花前流連。送上門來的美人,令這漢子淫**念頓起。
季湯與對方爭執之時,見到從裡面走出三人。
“何方來的貴客!在下乃此城的城主,有失遠迎了!”
爲首的是一個身材粗壯如豬的黑毛漢子,三四十歲,重髯虎睛,身上罕見的披着一層鐵甲,面目兇狠,氣勢不凡。此人是大城的城主,叫做直木日,而直木是大姓,也就是大城中的貴族。其身後跟着兩個雞皮鶴髮的老者,被城中百姓尊稱爲大巫,是人人畏之如虎,卻又敬若神明一般的存在。
這兩個大巫,是城主直木家的客卿,據說是扶蘇國內的高人,被直木日重金邀來,以便助他直木家,成爲瀛島之上最爲尊貴的大姓。
這些兵丁見到三人,伏地見禮後,便稟明方纔發生的一切。直木日對手下兵丁所言不感興趣,眼睛盯着木青兒姐妹倆不放。
美人膚質如玉,腰肢細嫩,貌若仙子。望着美人一顰一笑,直木日虎着臉,暗吞了下口水,收回淫**意漸盛的目光,衝身後兩個大巫點點頭。
隨後,季湯等人與這個城主寒暄了幾句,便在兩個大巫帶領下,走進了院子。
院子極大,竟是圍山而建,山中草木青蔥,花繁葉茂,風景清幽,讓見慣了海風海浪後的衆人,對眼前美景讚不絕口。想不到那個城主會有如此清雅之地,讚歎之餘,衆人流連其中,遊興盎然。
那兩個大巫,刻意奉承,帶領衆人來到一處雅舍後面,竟是天然清澈的泉水所在。泉水溫熱,霧氣升騰,四周山石樹木掩映,加之入耳水聲潺潺,仿若人間仙境。
木青兒姐妹聽得此處可以沐浴,頓時喜笑顏開。女兒家在海上受夠了海浪侵襲,哪裡還受得了眼前的誘惑。
似是早有預料一般,那個城主離去之後,兩個大巫便安排衆人洗浴。
兩個丫頭興致沖沖的走入一間雅舍中,見竹屋中蘭花盛開,檀香嫋嫋,四處幽靜無人。木青兒跑到竹屋門外的泉水邊,便欲解衣,卻見池水中,竟坐臥一個遍體黑毛的男人。
心中駭然之下,木青兒不及解衣,短劍出鞘,雙目含羞,怒喝道:“你是何人?”
徐師姐聞聲,忙走過來一看,頓時驚呼了一聲掩面迴避。而木青兒不依不饒,女兒家受這侮辱,以後還怎能見人。
便是江湖兒女,生性豪爽之下,也深知男女授受不親之倫理人常。只是木青兒年歲也不算小了,偏有一股子不肯吃虧的執拗性子。
水中那人目露淫光,竟衝木青兒招招手,開口說道:“我,王城大姓,直木日城主是也!好生服侍我,不辱你天朝身份。”說着,他緩緩起身,不着一縷,炫耀的鼓起胸脯上的黑毛。
“啊——!”
木青兒哪裡見過這些,羞憤之下,驚叫了一聲。不敢相信這個世間還有如此畜生般的人存在,她只覺得怒火燒心,雙目泛紅,淚水打着圈兒,就要揮動短劍將眼前畜生斬殺,卻猛然間頭一暈,竟全身無力,萎頓倒地。而徐師姐剛要扶起木青兒逃離此地,也是同樣無力倒下。
那個城主帶着一身的水漬走上水池,垂涎欲滴的看着地上的美人,正要伸出手去之時,竹屋的牆壁“砰——”的一聲,破出一個大洞來,季湯從中卷着身子彈出之際,手中長劍順勢劈向了那個滿臉驚訝的黑毛豬。
直木日眼見美人到手,卻突生異狀,此人身材矮挫粗壯,卻也靈活,見機不妙,往後一躍,跳入水池中,躲過季湯的長劍。
季湯身子落地,踉蹌着站起,卻是面色潮紅,氣喘如牛。他與同門的男弟子,在那兩個大巫殷勤招待之下,面對溫泉佳境,並未放鬆惕心。
常言說的話,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季湯身爲二師兄,自身也多些擔當,凡事自要比師弟們多些小心。在與兩個大巫寒暄之時,他悄悄暗示俞子先躲到一旁巡戒。
誰知俞子先剛剛離開竹屋不遠,季湯等人便覺得頭重腳輕,而那兩個大巫已不見了蹤影。他心知中了人家的暗算,忙吩咐弟子們穿好衣裳,各自運功以期緩解身上毒狀,百忙之中,又猛的聽到隔壁傳來的驚叫聲。
而俞子先才走出不遠,卻見一隊兵丁圍了過來,心知不好,忙要回來示警,卻見衆師兄弟皆身軟無力。他大驚之下,就要上前施救。
季湯心急之下,怕俞子先再受暗算,令其先行離去稟報,不然,都困在此處,就真的完了。
俞子先倍感事態危急,揮動長劍衝了出去。
隔壁傳的驚叫聲再也耳熟不過,季湯生怕小師妹出了意外,顧不得許多,直接破牆而入,正好遇見那個城主要對木青兒非禮。
驚怒之下,卻又無奈頭暈腦脹,季湯的手上失去了力道,竟讓那黑毛豬般的城主逃了過去。
季湯見兩位師妹昏睡不醒,暗自內疚。都是自己不夠警醒,才遭人暗算。眼下只能拼了性命來護得師妹的周全,不然,他季湯百死莫贖。
又是‘砰砰’幾聲,羅融帶着餘下的師兄弟,將竹屋又穿了幾個大洞,聚攏在一起。有功力稍弱些的弟子,支撐不住,已昏死了過去。
那個直木日城主,欲**火難禁之下,氣急敗壞地趁亂跑了出去,糾集一幫子竹甲兵丁,將衆人團團圍起來。而那兩個大巫,見暗自施毒得逞後,還有這麼多弟子沒倒下,也是頗感意外。二人隨着衆兵丁,就要進屋拿下衆人。
幾個竹甲兵,剛跑進屋,就被守着門口的羅融一劍劈翻在地,嚇得直木日和兩個大巫忙後退不迭。
直木日有些惱怒的質問兩個大巫,爲何這些天朝之人,中毒後還這麼兇猛。大巫和顏悅色的勸慰他說,這些天朝人,應是身具武功者,故此藥效來得慢些。不過,最多在半個時辰內,這些人定支撐不住的,美人同樣也是跑不掉的。
兩個大巫爲從直木家獲得好處,不惜滿足直木日的淫**欲,而暗自下毒來暗算這些天朝來的客人。在他們看來,商國在很遠的地方,殺了幾個人,留下兩個美女來取悅直木日,沒什麼大不了的。
瀛島之上,大姓家族有十幾個,若是能扶植直木日城主稱霸瀛島,是名利雙收的好事。故此,兩個大巫不惜餘力的暗算天龍派弟子們,並藉此掠得美人作爲禮物敬獻給直木日,以期獲得更大的回報。
只是,這些天朝來客難以對付,中了毒還不屈服。直木日與兩個大巫,帶着一隊竹甲兵,掐算着時辰,只等季湯等人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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