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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龍劍轉瞬沒入了地下,林一答道:“我想看看下面有什麼東西……”
“還能有什麼東西,魔氣出處,必有戾石……”老龍說道。
林一好奇起來,問道:“何爲戾石?”
“戾石等同於靈石了,只是蘊含的是魔氣罷了。有人將其稱之爲魔石……”老龍不喜說這些,自覺囉嗦,不耐煩地又道:“你要這東西何用?又不是魔晶,還能值倆錢……”
“魔晶又是……”林一纔出聲,老龍張口便堵了回去,說道:“魔晶與仙晶相仿,何須多問?你在此處耽擱,便真的不怕那幾人生出變故來……?”
“那幾人生死與我何干?”林一不以爲意的說着,伸手一招,“轟”的一下,金龍劍裹着一物,破土而出。
“那幾人自然不是好東西,不過阮姓女子與你交善,死了未免不值……”老龍倒是個心存正義之人,他這是爲那個阮青玉說話。或許,亦不想見到林一的無情無義。
收起了金龍劍,林一手掌虛託着一塊巴掌大的黑石頭,上面黑氣繚繞,倍顯猙獰。老龍分說道:“不錯,此物正是上佳的戾石,凡俗間尋到這麼一大塊來着實不易,於魔修有着莫大的好處……”
林一已轉身往回走去,隨手將戾石用禁制封存,收到了乾坤戒裡,又拿出來之前的那個聯絡玉符。將其看了下,他問道:“老龍,你是說阮姑娘難逃此難?可此時並無人示警啊!”
“林小子,你哪來這麼多廢話,成心作弄老龍是不是?”老龍不滿起來。
林一的嘴角露出笑容,說道:“我只是怕打不過人家……”
“哼!單憑着你眼下的雙丹之力,便足以與元嬰初期修士放手一搏。再說打不過人家,莫說認得我老龍,咱丟不起這人……”老龍的話語頗顯氣勢。
林一眸子裡精光一閃,身形驟然加快,不消一刻,便來至原來的那幾個洞口前。他並未挨個深入探查,而是在祝皁與阮查所去的洞口前稍稍停頓,禁不住又一次噏動了鼻子。其擡手拿出一把飛劍往前一伸,被劍光順勢拖起,橫飛而入。
……
阮查先行進了其中的一個山洞,誰想不到片刻的工夫,祝皁竟然追來了,藉口說他進的那山洞並無發現。前者稍感意外,卻還是與其結伴而行,並漸行漸遠,漸行漸深。半個時辰之後,只覺得血腥氣頗重,二人的前面出現了一個地穴。
許是小心的緣故,阮查還是慢慢與祝皁拉開了有十餘丈遠。他驅使飛劍護住左右,跟在前者的後面綴行。當來山洞的盡頭出現了這處地穴時,二人各自停下了腳步。
這地穴五、六丈大小,四周的石壁上倒是嵌有螢石,情景可見。衝着來時的洞口有一個丈餘高的石門,上面佈滿了禁制,爲黑氣纏繞,分外的詭異。祝皁距那石門三丈遠處站定,回頭招呼着同伴。而阮查則是在洞口處躊躇不前,詫然四顧。
血!洞口,乃至地穴中,到處都是斑駁的黑色,散發着濃重的血腥氣,直竄腦門,使得阮查驚悸不安。這是人血啊!臨近那石門處,有幾處血跡竟是爲暗紅色,存在的時日不會太久遠。這便是說,之前曾有人來過……?
“呵呵!這石門的背後,必是洞府的所在,此行不虛啊!”祝皁一臉的驚喜狀,乾笑了幾聲後,轉身詫異問道:“阮道友,何故止步不前?”
聞聲,阮查擡頭看了一眼石門,熱切與謹慎的神色交錯着。可少頃過後,他還是站着不動,並回首留意了下身後,不無疑慮地說道:“此處血腥異常,殺氣頗重,分明是有人來過,並於此送了性命!我等不可不多加小心,以免誤了自身……”
祝皁神色一怔,轉動了下眼珠子。他拈着山羊鬍子,輕輕點了點頭,深以爲然地樣子,說道:“阮道友所言有理!不過,俗語有云,富貴險中求!我輩修士順天逆取,哪一日不是於生死間行這取捨之道呢?亦罷!你且在一旁看着,待我來破禁……”
言罷,祝皁慨然轉身,已是甩動袍袖,祭出了他那根兩尺長的黑釘子。
阮查被這一番話說到了臉上,神色稍顯尷尬。而他卻不爲所動,兀自提着小心守着洞口觀望。
祝皁獨自面對着石門,神情霎時陰冷起來。他擡手一指,黑光閃動之中,釘子倏然飛了出去。只聽得‘轟’的一下,整個地穴都在顫抖着,聲勢驚人。可那石門上的禁制卻是黑氣愈盛,未見分毫鬆動的跡象。
不甘作罷,祝皁接連打出一串手訣,嗡嗡作響之中,釘子暴漲一尺,形同一柄黑色的利劍,閃耀着令人心悸的光芒,再次轟然擊向了石門。
此番動靜不比之前,祝皁是在全力破禁啊!如此以爲着,洞口處的阮查隨之關切起來。這石門的禁制雖說堅固,卻因年代久遠,威力不再,說不定還真能強行得手!
“轟——”
又一聲轟鳴,劇烈的震動之中,那釘子狠狠扎入到了石門之中,纏繞不去的黑氣突然變得黯淡起來。
“呵呵!這禁制不過如此!看我將其毀去……”
隨着祝皁笑聲響起,旁觀的阮查亦爲之一振。破去禁制便可打開石門,不知洞府裡的情形如何……他暫時忘卻了此處的兇險,只顧着留神觀望,對方突然驚呼道:“哎呀!我的‘羅煞釘’爲禁制糾纏,阮道友快來助我一臂之力,破禁便在此時……”
祝皁一邊招呼阮查伸出援手,一邊急忙祭出手訣,可他的‘羅煞釘’深深嵌入石門中,一時難以脫身。而那禁制的黑氣漸漸凝結……
“阮道友,快出手相助,不然功虧一簣……”祝皁的喊聲未止,此情此景已容不得阮查多想。他忙大步往前,來至石門前的三丈遠處,同時祭出了身邊的飛劍,全力往前擊去。
震耳的巨響中,阮查飛劍深深刺入了石門,上面的禁制頓時鬆動起來,黑氣漸漸消散。他心頭暗喜,這便要趁勢再次出手,卻又是神色一變。只見飛劍的劍柄嗡嗡抖動着,任其手訣驅使,卻不能前進或者後退分毫,一如方纔祝皁那根‘羅煞釘’的情形。
可眼光到處,阮查的心頭不禁一懍。石門上的那根‘羅煞釘’已不見了蹤影,這是……錯愕之際,他只覺得身後有殺機陡然暴起。不好……
“砰——”的一聲悶響,阮查的護體靈氣爆裂,接着便是貼身的內甲轟然而碎,那根神出鬼沒的‘羅煞釘’竟是深深扎入到了他的後背之中。可惡!這個祝皁竟是金丹後期的修爲,猝然偷襲,又怎能抵擋……
“啊……”明白過來爲時已晚,阮查只是慘呼了一聲,便被陰寒之氣霎時侵入了經脈,更有難以承受的重擊與疼痛使其難以立足,猛地往前撲去。
與此同時,祝皁卻是閃身往後倒退了幾步。他神情陰鷙,眸子帶着嗜血的寒光,看着阮查一頭撲到了石門上的禁制之中。
只是剎那,丈餘大小的石門忽而扭曲了起來,於黑氣瀰漫之中,霍然化作一頭猙獰的怪獸。其雙目如燈,熒光幽幽;血盆大口中,利齒森然。那猛然伸出的兩隻手臂粗壯,並覆着鋼針一般的毛髮,竟是一下子將無力躲避的阮查死死抓住。
絕望之中,阮查已是掙扎不得。千般的謹慎,萬般的小心,卻總有暗箭難防!他自知性命難保,惱恨交加之下,強提一口氣,破聲大罵:“祝皁,你不得好死……”其罵聲未止,便被怪獸的大手擊穿了氣海,竟是一下將金丹抓了出來。
阮查雙眼一閉,生機不再。那怪獸卻是不管不顧地擡起血淋淋的大手,將金丹塞入口中,‘咯吱、咯吱’咀嚼起來。未幾,它又是雙臂一合揉*搓起來,竟是將懷中之人撕成了一堆的血肉,盡數化作了血口之食。
此時,躲至一旁的祝皁臉色蒼白,眼角禁不住抽搐着,神色中現出了幾分的忌憚。
片刻之後,阮查的屍身消失不見了,只餘下一個乾坤袋與一把飛劍,還有一灘血水順着地勢四下流淌。而那頭怪獸心滿意足地伸了個懶腰,用雙臂捶打了下長滿黑毛的胸膛,又張開血盆大口亮起尖利的獠牙示威了一番,復又變回成了一道石門。
見狀,祝皁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失聲道:“不是說用十個金丹修士作爲血食,便可破去禁制打開石門嗎?怎會是這般的情形,莫非她在騙我……?”
不得其解,祝皁的神色變得怨毒起來。他揪着鬍鬚,暗忖,幸虧還有那個小子,倒省卻了不少的麻煩!其眼珠子急轉,禁不住於原地踱着步子,暗自作着計較。
須臾過後,身後的那洞口並無人來,祝皁卻還是突然站定,驚喜地擡起頭來。只見隨着那黑氣的消散,一陣輕微的爆響聲中,石門緩緩消失……
可只是轉眼間,祝皁的那滿是乾癟皺紋的笑臉僵住了。先前的石門消失不見了,而其往裡三尺遠,另一個石門又出現了。其正中當央處,懸着一個石刻的頭顱,那血盆大口,一如方纔那嗜血的怪獸……
祝皁的臉色難看起來,怎會又冒出來一個石門?莫非,還要再去尋十個金丹修士來作這破禁的血食?他氣急敗壞地冷哼了一聲,若是此事有詐,莫怪我心狠手辣!
情急無奈之下,祝皁正暗自發狠,卻又忙隱去金丹後期的氣勢,轉身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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