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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幽谷,不可欺!
一個元嬰初期的修士說出了這句話,究竟有多大的份量,無人在意!
遠處的天震子卻是心頭一酸,暗道,天震門,同樣不可欺啊!
林師弟,莫是怪老哥哥沒挺身而出嗎?管他呢!我來也!
天震子將要站出來以助聲威,卻又嚇得打消了這個念頭!那神州門的四位高手同時發難,林師弟危矣!
數十丈方圓的禁制之內,光芒大盛。於頃刻間,有雄渾而強大的氣勢衝着林一傾軋了過去。
神州門的這四人,皆有着元嬰後期圓滿的修爲,同時出手的威勢着實驚人!禁制之內,除了化神前輩之外,任何一人都將在劫難逃!
於此危急之時,卻見林一身上有微弱的光芒閃過,竟是瞬間從原地失去了蹤影!那四人一怔,隨即察覺到了蹊蹺,竟是齊齊撲向了天震門所在洞府!
果不其然,從林一所在的洞府之中,猛地竄出一個人影,快若驚鴻一般飛至半空中。事先於洞府中佈下的符陣還是派上了用場,其本人施展‘符遁術’逃脫禁制之後,未作分毫遲疑,倏然化作一陣清風西去!
一切不過閃念間的工夫,快得目不暇接,那個狂傲的林一竟然能從牢籠般的禁制之中從容脫身,着實出人意料!
不過,當所有人都以爲林一要逃去之時,卻見臨近神州門的山門一方,猝然升起十數道人影,再次聯手佈下了一道禁制!
“砰——”的一聲悶響之中,半空中跌出了林一的身影。其並無慌亂,而是收起了玄金鐵棒,豁然舉起一把金劍。
與此同時,那四個元嬰後期的修士緊追而至!
值此前堵後追的危急關頭,林一雙眉豎起,手臂一振,金劍“嗡”的一下爆出數丈長的金芒。頃刻間,無上的威勢隨着那劍芒陡然炸開,逼人的殺氣四卷而去,驚得那攔路者人人變色。
“誰敢攔我去路!滾開……”一聲怒吼,林一雙手持劍,身形躍起,便欲以不可阻擋之勢劈開一條生路。
恰於此時,對面一人越衆而出,急忙擺手說道:“林道友!請住手……”
人在半空之中,手擎一道斬天的劍芒,林一氣勢凜然!他雙眸赤芒閃動,殺氣橫溢,使得對方不敢怠慢,又接着說道:“你果然有脫身之法!還請罷手,我自有話說……”
說話之人一身青袍素淨,三綹淡髯飄逸,舉止儒雅,氣度沉穩,臉上還帶着無奈的神情,卻並不見惡意!而那十餘個元嬰後期的修士,雖是佈下禁制阻住去路,一個個的身上同樣不見殺氣!此時,追至身後不遠處的另四位修士亦跟着停了下來。
環顧四周,林一冷聲道:“果然有脫身之法……所指何意?你又是何人?”
青袍男子手扶青髯,稍稍打量着林一,暗自搖頭。他隨即又正色說道:“神州門掌門弟子寧遠,奉家師之命請林道友前去一晤!”
掌門弟子的師父,必是那化神前輩文玄子無疑!他要見自己作甚?林一兀自傲然凌空,卻是眉頭輕皺,毫不領情地反問道:“我若是不去呢?是不是爾等便要一涌而上……?”
“這……家師倒是未曾吩咐過!不過,你若是見到此物之後,還執意離去,神州門自然不會強留!”寧遠說着,竟是揚手拋過來一枚玉簡。
林一帶着小心,換作單手持劍,將玉簡輕輕抓住。少頃,他難以置信地盯着手中的玉簡,神色愕然。不過,於心念急轉之間,其周身的氣勢緩緩散去。
見狀,寧遠眸光一閃,亦是微愕了下。隨即,他搖搖頭,衝着四下裡擺手示意。前後衆人同樣是帶着不解的神情,卻還是聽命退去。
片刻之後,林一從手上的玉簡中回過神來,不禁神有所思。未幾,他手上的劍芒消失,周身的威勢盡斂,一如從前那般的隨意與從容。
寧遠心頭一緩,淡然笑道:“林道友可是應允了?”見對方頷首默認,他又道:“你幫了我一個忙,我便送你一個人情!隨我來……”
言罷,寧遠直奔鰲湖而去。
林一手攥着玉簡,又四下打量。方纔那夥攔路的修士盡皆離去,並無一人滯留近處。他心頭尚存着疑惑,卻是腳步凌空一邁,隨寧遠的身後緩緩而行。
須臾之間,寧遠帶着林一再次回到了鰲湖之上。面對諸多驚詫而不解的目光,他視而不見,自顧揚聲說道:“魔煞門的公冶幹,並非我夏州修士!其混進神州門欲圖不軌,於我懲治之前爲林一所殺,乃罪有應得!諸位同道不必爲此計較,論道鬥法仍將繼續……”
異變突起,奇峰逆轉,一切的一切,皆令人無所適從!
諸家衆人恍然失神,默然無聲!那個林一又回來了,還揹着雙手,十足一個閒情逸致的模樣。不僅如此,神州門文玄子的徒弟還爲其帶路,並……什麼?私自挑戰壞了鬥法的規矩不說,敢情殺了人還幫了神州門的大忙……
神州門掌門弟子的話,豈能有假!
魔煞門的離嬰與幾位同門面面相覷,轉而又盯着那個一臉輕鬆的林一,一個個不由得愣怔起來。神州門真的要招攬那小子不成?如若不然,怎會有掌門弟子爲其開脫罪責!公冶幹並非夏州修士?還別說,此人真的來歷不明!
離嬰雖是心有不忿,而寧遠的話卻讓人無從質疑!他只得悶哼一聲,將一腔怨恨深深埋下!魔煞門此次顏面大失,還是因那小子的緣故……
有人怨恨,便有人驚喜!
這麼一會兒的工夫,林江仙的心頭可是忽上忽下顛簸個不停。有擔憂,有慶幸,有牽掛,各種心思揪扯一起,着實令人難安!可轉眼之間,一起豁然開朗起來,盡化作了他的喜出望外!林兄弟安然無恙便好,若得神州門的青睞,亦算是機緣所至……
天震子終於離開了洞府的門前,仰望着半空中那神情輕鬆的人影,心裡頭一塊大石‘撲通’落在了實處。
林師弟不過三兩百歲的年紀,卻是透着神明威武,自有非比尋常的高人氣勢。便是與神州門的寧遠站在一處,亦不輸半分的神采啊!
這個林兄弟,可真是大富大貴之人!與常人來說,方纔那般的危情早已是無解的死局,而他卻能翻雲覆雨,於轉眼之間轉危爲安,着實匪夷所思呀!
我天震子自有識人之明,那神州門的高人又豈是易與之輩?他們想必是與我一般無二的眼光,看上了林師弟毫不意外!若是得以攀上夏州第一仙門,天震門豈不是要隨着水漲船高?
哈哈!心有喜事精神爽,天震子開懷大樂!
這一把真真的賭贏了!賭的便是一個驚心動魄,贏的時候纔有快意無邊啊!
面對諸人各色神情,寧遠視若未見,兀自接着說道:“此外,林一修爲奇異,參與鬥法有失公允。故此,其所在的天震門判爲過關…”
話至此處,回首與林一示意下,寧遠徑自飛往神鰲峰。
尚自沉思的林一,擡頭看了下寧遠的背影,又垂下眼光掃過一個個仰望着的面孔。於魔煞門的那幾人身上稍稍停頓,他衝着林江仙與天震子拱拱手。其欲言又止,默默頷首致意,這才下巴輕擡,轉而從容遠去。
“哈哈!天震門有我林師弟,萬事無憂矣!”天震子自得大笑,衝着林一的背影拱拱手,又帶着關切與看過來的紫玉說道:“接下來的鬥法,虛鼎門可不好大意嘍!后土仙境之行,還須你我兩家聯袂同往纔好!”
紫玉正默然失神,忽而粉面一寒,衝着那一臉醜笑之人啐道:“呸!我去不去仙境關你何事!”
自討沒趣的天震子,臊眉耷眼的訕訕一笑……
……
林一隨着寧遠來至神鰲峰下,對方拿出一玉牌信手拋去,遠觀並無異狀的山峰輕輕扭曲了下,隨即出現一不大而黝黑的甬道。
“林道友,請!”側過身來,寧遠伸手相邀。林一瞥了一眼對方,稍作遲疑,便擡步走了進去。
穿過甬道的一霎,蒼翠滿目,有濃郁的靈氣撲面而來,使得林一身形不由一頓,禁不住擡頭望去。山峰直上雲霄,奇峻秀麗,氣象巍峨,與從前所見迥然有異!鰲湖距此不過三、二十里遠,遠觀與親臨實地,竟是兩般的天地!隨後而至的寧遠見其情形,不以爲意地說道:“神鰲峰纔是我神州門的真正所在,自有不同他處的玄妙!隨我來……”
寧遠與幾個迎上來的弟子擺擺手,便凌空往着山峰高處飛去。已然如此,林一隻得默默跟隨。不一會兒,二人越過一片雲霧,於一處山崖處落了下來。
“此處爲長輩居所,不好肆意飛行,你我還是循階而行吧!”寧遠說起話來總是不溫不火,自有一股子沉穩的氣勢!
人在山中行,雲從身邊過,盤山的石梯逶迤其上,於那飄渺深處,不知所終!
半柱香過後,二人來至一處石亭的所在。前行的寧遠緩緩轉過身來,衝着那石梯的高處示意道:“林道友可自去!”
林一始終在對方身後的幾丈遠外綴行,跟着停下腳步,皺着眉頭問道:“寧道友何以止步不前……”
“不得長輩的召見,我可不敢有僭越之舉!”寧遠輕輕搖了搖頭。見對方神色疑慮,他又道:“林道友不必多心,自去便是!若是神州門有意作難,又何須多此一舉!”
林一打量着那石階,神識的百丈高處有一洞府,其內詳情不明。寧遠睨了他一下,轉而遠眺,接着說道:“便是化神期修爲的前輩來了我神州門,亦不能輕易脫身,何況你乎!”其輕緩的話語中,不無高手的自矜之意。
林一嘴角上揚,衝着寧遠拱手說道:“我並非不曉事理之人!還要多謝寧道友的一番善意……”
一個輕狂不羈且行止莽撞之人,竟說出這般隨和的話語來,令寧遠微愕!他轉身來,看着那清澈而明淨的雙眸,還有那寧和收斂的神態,不由得暗自搖頭。這還是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嗎?
“我想冒昧多問一句,這玉簡來自何處?”林一擡起手,亮出那枚緊扣於手中的玉簡。
寧遠點點頭,說道:“此乃師父令我轉交之物!你挑戰公冶幹之時,他老人家便吩咐我派出人手要留下你……”
聞言,林一心頭漸明又晦,禁不住糊塗了起來。對方接着說道:“師父說你必有脫身之法,這才命我出手挽留!一切不出他老人家所料,你果然從我神州門四大長老的手下逃脫,卻又於見到這玉簡之時留了下來。呵呵!我所知曉的便是這些。若有不明之處,你不妨去問問我師父……”
雙手一攤,寧遠擺出言盡於此的樣子。
默然片刻,神有所思的林一,轉向那盤山的石梯。一陣山風襲來,雲譎波詭!
他輕輕擡起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