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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裡寬的湖堤上光禿禿的,沒有樹木,寸草不生,沉寂而荒涼。循其前後望去,這一線長堤好似與那昏黃的天空連爲一體,不知所始,不知所終。
堤上坐着兩夥人,分別是夏州玉山島的五人與那通州的四散修。
步陽子提起登仙谷之後,惹起了林一等人的好奇,並靜待下文。可這矮胖老頭隨即又帶着傻兮兮的笑容,自得地說道,眼下是歇息的時候,欲知後事如何呀,待下回分曉。
不說亦罷,沒人與那步陽子計較。在濁湖上漂泊了月餘,天震子與紫玉等人着實倦了,便趁此機會歇息。雖說彼此只有練氣的修爲,至少可以吐納調息了,欲繼續前行,還須養精蓄銳纔好。
此處不見日月,不分晝夜,只有自己估摸着時辰。小半日的光景過去之後,一行九人起身奔向幾裡外的大湖,明湖。
於歇息之際,林一再次將仙境的輿圖細細看了一遍。上面有幾條穿越五九之地的途徑,而那居平子所說的便是其中之一。
九人來至明湖的岸邊,舉目望去,煙波浩渺,一望無際。
新到一處,玉山島的幾人免不了一番好奇的張望,而通州的四散修倒是神態輕鬆,儼如遊山看景一般的悠閒。
“由此前去,不幾日便可逾湖而過!”居平子臨湖指點,又轉向玉山島的幾人,言之鑿鑿:“只須尋到一條可行的路來,用不上一年,便可抵達后土塔。諸位,仙緣可待啊!”
這番話令人振奮,天震子笑道:“有道友爲我向導,定會免去不少的麻煩!哈哈!”紫玉師徒亦是神色欣然,紛紛點頭附和。
一時之間,彼此雙方皆面帶笑容,好似坦途在望,使人心懷大暢!
左右看了下,居平子那陰沉的神色中露出莫名而淡淡的笑意。他與羅秋娘三人相視點頭,便大袖一揮,衝着玉山島的幾人招呼道:“諸位,不必耽擱,啓程吧!”
林一始終未出聲,一直在拄着鐵棒默默打量着湖面,卻於此時忽而問道:“幾位道友的修爲不弱,爲何不自行渡湖,反倒要招攬他人同行呢?”
好似對此質疑早有預料,通州的四人皆神色不變。居平子深深瞥了一眼林一,說道:“一來人多勢衆,以壯行色;二來,即便是於仙境無所得,而結識了幾位道友,亦不無所獲啊!”
“呵呵!我等散修,素來不招人待見!”羅秋娘暗有所指地笑了聲,步出人羣。她徑自往前行去,頭也不回地揚聲道:“……而我等與人爲善,只願得道多助!道友若心存成見,不妨就此分道揚鑣!”她擡手拋出一把飛劍踩在腳下,宛若一朵彩霞一般躍至湖面,竟是緩緩飛起。
不過轉眼之間,通州四人分別御劍到了明湖之上,卻並未即刻遠去,而是紛紛轉身看向岸邊。
林一的小心謹慎,使得玉山島的幾位同伴很不以爲然。見通州四人相繼騰空,天震子眼前一亮。想不到對方一步離岸,境界頓升。既然可以御劍飛行,渡過這明湖不難啊!
“林師弟,你那木筏還真的沒了用處,哈哈!莫再遲疑,一同上路吧……”天震子揚聲大笑,並與紫玉師徒一同看來,神色期待。
林一笑了笑,尚未應允,天震子已搶先祭出一把飛劍竄至湖面上。轉瞬之間,他御劍而起,不忘回頭驚喜道:“哈哈!妙哉!一步之隔,便是練氣築基的兩重境地!”
已然如此,林一隻得隨着紫玉師徒一道離開了岸邊。他收起鐵棒,舉步往前一邁,忽而覺得身形一輕,便趁勢往上躍起,順手扔了把飛劍踩在腳下,這才仰頭看去。
置身於湖面之上,那昏黃的天空已變作青灰一片。恰於這一刻,好似有禁錮已久的枷鎖緩緩除去,周身有着說不出來的輕鬆,靈力隨之運轉,修爲迅即回升,築基初期、中期、後期……
心頭一動,林一強行止住了修爲的上升,轉而看向其他的幾人。果不其然,那通州四人皆恢復至金丹初期的修爲,而天震子與紫玉則是隻有築基後期的修爲,柳兮湖與炎鑫卻是止步於築基中期。
見此情形,林一眉梢輕輕一挑,隨即便神色如常。因禁制的緣故,在湖堤上的時候還看不出衆人的深淺來,可來到明湖之上,彼此高下立判!不出所料,這通州四人的真實修爲,皆爲元嬰後期的圓滿。散修之中,這般的高手可不多見。
與此同時,天震子等人亦看出了端倪,不由神情微愕。
通州的幾人則是彼此換了個眼神,轉身往前飛去,唯有那羅秋娘留下來。她神態溫和,釋然一笑,卻好似對林一視而不見,卻是衝着紫玉招呼道:“有幸與妹妹同行,亦好說些閒話,途中少些寂寞……”後者不好回絕,含笑應允之後,便帶着柳兮湖飛了過去。
見狀,天震子不以爲意地哈哈一笑,便與炎鑫御劍往前。不過,他嘴巴動了下,而落在後面的林一卻是搖搖頭,只是默默跟了過去。這是二人在彼此傳音,一人問道,師弟,你猜那幾人意欲何爲?另一人回道,有人怕途中少了寂寞……
明湖的湖面並無異常,只是罩着一層薄霧,一派波瀾不驚的樣子。而水下面則是不見游魚與諸般生靈,唯有淡淡的元氣氤氳而生。此外,還有九道劍虹掠過,往前飛馳。
后土仙境之內,禁制無處不在。故此,即便可以御劍飛行,亦無人肆意高飛,只是於湖面上百丈處疾行。如此兩日過去,一路之上並無意外發生,玉山島的幾人漸漸放鬆了下來。而羅秋娘始終不離紫玉師徒的身邊,三個女子漸漸相熟,彼此間談笑甚歡。
又是一日過去,天上地下並無異狀,趕路的情形如舊。步陽子與匡夫子始終跑在最前頭,居平子緊緊跟隨,三個女子居中,天震子與炎鑫則是一左一右,落在最後的是林一。
依照仙境輿圖所示,明湖佔地甚廣,方圓不下數十萬裡。而現如今,這段路程已過去了小半,再用不到十日的工夫便可抵達下一個大湖,翳湖。
接連過去三日並無意外,林一亦是暗暗鬆了口氣。不過,看着那步陽子與匡夫子跑的如此歡快,他的心頭竟是生出了幾分的異樣來。
有那兩個老頭在前方帶路,後面的人只好隨行。而湖面甚爲寬廣,極難辨明方向,就這麼一路奔下去,最後會抵達何處,還真是兩說。
御劍飛行之中,林一摸出了仙境的圖簡,輕輕皺起了眉頭。玉簡的輿圖之中,自有一條模糊不清的途徑橫越明湖。雖說難以辨清其具體所在,卻不難看出那是一條直路。可那兩個老頭在跑了兩日之後,竟是於湖面上繞起了彎子,不能不讓人有所奇怪。
居平子不是熟知仙境詳情嗎,又怎會放任‘一癲一癡’於前面帶路呢?
林一心頭起疑之時,前方的八人陸續慢了下來。他暗忖,果然生出了狀況。待其到了近前,才知並非那兩個老頭生事,而是來自那三位女子。
不知何因,紫玉師徒稍顯興奮,羅秋娘則是面帶笑容,不明就裡的天震子與炎鑫守在一旁,而停轉身來的居平子三人卻是神色不耐。
“由此往右,最多半日的路程,便可抵達一湖心島。此處不僅有天材地寶,還有仙家洞府的遺址,我等不妨前去逗留兩日,當有一番所獲!”羅秋娘的如此一說,竟引得紫玉與柳兮湖頻頻點頭附和。她又含笑與前方的居平子三人說道:“仙緣際會,不可錯過啊!”其話語中帶着幾分懇求的意味,想來還是要取得那三位同伴的應允。
不料,居平子卻是有些不快地搖搖頭,回道:“不幾日便可穿越明湖,秋娘又何必節外生枝呢!”那‘一癲一癡’亦跟着說道,不可節外生枝,尋至后土塔纔是此行首要之事。
“后土塔固然重要,卻無妨途中尋寶啊!且仙境開啓有十年之久,你我又何須急於一時……”羅秋娘不急不躁,卻據理力爭。
天震子鬧不清發生了什麼,禁不住看向了他的師弟。可林一同樣是一臉的懵懂,卻是來回打量着通州四人的一舉一動。
“據我所知,這明湖之中只有爲數不多的幾處荒島,絕非靈山寶藏的所在……”居平子話語肯定。而那羅秋娘卻是執拗地分說道:“我並非妄言,幾位道兄隨行一觀便知!前後不過半日,若有所獲,何樂而不爲呢!”一旁的紫玉與柳兮湖好似對此極爲動心,又是一陣頷首贊同。
這三個女子相處的不錯!尚不知,那羅秋娘又於這三日裡說過些什麼!林一暗自揣度的時候,卻見居平子看來,拱手說道:“我等與秋娘相熟已久,實不好嚴辭相拒,以免傷了情面!而其不聽勸阻,着實令人無奈啊!何去何從,還請林道友與天震子道友定奪!”
這是自家人生出了爭執,讓外人來說公道話呢!
炎鑫見這個居平子的話中沒提到自己,稍有失落。他乾脆抄起雙手轉向一旁,竭力將胸中的塊壘盡數拋向這大湖之中。
天震子瞪着眼珠子,揪着鬍鬚,一時不知所措。半途中突然生出了這番爭執,還牽扯到紫玉師徒,如何是好?無計可施之下,他來至林一的身邊,雙手一攤,卻一言不發,意思是說,你看着辦吧!
羅秋娘柳眉淺鎖,顯然是對居平子甚爲不滿。她轉而看向林一說道:“林道友不必因此而爲難,彼此暫且分頭而行便是!十日之後,你我於明湖岸邊相聚,不見不散,可好!”
“不好!”不待林一應聲,天震子大手一揮,不容置疑地說道:“你自管獨行,我玉山島五人絕不分開!”
羅秋娘臻首輕搖,一雙明眸閃動着不可捉摸的笑意。她輕聲自語道:“我等女子生來便低人一等!便是說出話來,亦沒人願聽!奈何……”其話音未落,紫玉遲疑了下,還是出聲說道:“天震子,若真不願彼此分開,你我同行便可!”
“這……”天震子頓時沒了脾氣,不得不又轉向林一。
靜靜的湖面之上,波詭雲譎。九人踏劍懸空,彼此神色各異。
見所有人皆看向了自己,林一暗暗撇了下嘴角。這又是鬧的哪一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