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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數十丈大小的地下洞穴,籠罩在一層奇異的光輝之下。洞穴一側的盡頭,奪目的光芒之中,隱約可見一扇緊閉的石門。
石門高有丈許,爲五色異石煉製,卻裂出一大一小兩個豁口,有迅猛的罡風從中激盪而出……
這不知沉寂了多久的隱秘所在,突然被又一道光芒所洞開。隨着一個天井般的虛幻甬道出現,二十多個人影相繼了冒出來,霎時便愣在了原地。凌厲的威勢隨着那罡風洶洶而來,叫人驚悸難耐。還有……
林一的左右分別站着九大化神高人,身後則是花塵子與寧遠等一干元嬰修士。衆人現身的一剎那,皆爲眼前的所見震愕不已。
無極殿的半截殘石之中,果真是暗藏玄機!誰能想到,一片廢墟之下竟然還有這麼一個洞穴。那閃動光芒的石門背後,便是讓人爲之心馳神往而孜孜以求的通天之路?
此外,距石門三十丈遠的地上,橫臥着一具乾癟的屍骸。從其五官上不難辨出,那是一位年長的修士……
這詭異的一切,讓在場的修士皆驚疑不定。便於此時,洞穴中突然響起了一聲驚呼——
“師兄……”
衆人循聲望去,只見聞白子身形一閃便到了那具遺骸前,隨即便怔怔地立在原地,久久失神不語。
文玄子看向左右,眼光從林一的身上一掠而過。少頃,他微微沉吟了下,輕聲說道:“千年以降,聞道子生死成謎!道齊門曾將之歸咎於我神州門,叫人百口莫辯。如今水落石出,而我師兄出雲子的去向卻依然不明。爲此,還要向聞白子道友討一個說法!”其緩步往前,在場的其他化神修士亦跟着移動起來,卻是各自不忘緊盯着那扇石門……
雖搶先一步到了此處,林一併未妄動。他一邊留意着四周的動靜,一邊回首看了下身後。光芒旋轉之間,那貫穿洞穴的甬道並無異樣。一羣元嬰修士兀自東張西望,寧遠與花塵子同樣是滿目的驚奇。
林一轉向前方,眼光落在那屍骸之上……
聞白子衝着地上的遺骸凝視片刻,便擡手拿出了一個乾坤袋將其收殮起來。見文玄子與衆人逼近,他沉着臉說道:“俗語有云,人死無咎!我師兄已然身隕道消,還待怎樣?你要說法,又何須急於一時,改日我定當奉陪!哼!”
好似對聞白子的蠻橫早有領教,文玄子在其近前停了下來,不動聲色地說道:“道友執意挑起仙門紛爭,他日必當自食其果!”
其他幾人跟了過來,鬆雲散人才要幫腔,公羊禮有些不耐煩地勸阻道:“此時並非爭吵之機……”
九位高人說話的時候,林一的眼光移向了石門,神有所思。
從大商、大夏、九州一路走來,由金龍劍牽扯出來的是是非非,今日終有了一個落處。
千年之前,聞道子從后土仙境中得到了金龍劍,並獲悉了玄天仙境的下落,便邀出雲子結伴遠遊。
在玄天仙境之中,聞道子藉助金龍劍打開了玄天殿。在搶奪寶物之際,他出手暗害了出雲子。當其返回九州並重返后土境時,被玄天門的玄天上人尾隨而來。
此後,聞道子開啓無極殿的法陣尋至石門前,不料意外身亡。待玄天上人來至此處,見到的只是一具死屍。置身險地,他不敢莽撞,收取了遺骸的隨身之物便匆匆離去,卻被其他的九州修士撞見,這才引來了一場追殺。
玄天上人逃至大夏的無定海時,已是傷重不支,臨終前恰逢門下弟子啓元尋來……那位玄天門的弟子身懷重寶,招人猜忌,不得不只身逃往大商並創立了玄元觀。此人,自稱玄元真人。
千年之後,沒落的玄元觀只餘下了一老一小師徒兩人。得益於長年修煉玄元真人留下的功法,加上無意間吞服了來自仙境的紫晶果,林一有了練氣的修爲。待師父仙去之後,其下山踏上江湖,並隨天龍派出海尋仙。而等待他的,則是不盡的劫難,還有未了的因果……
時至今日此時,過往的一切好似塵埃落定。可不知爲何,林一遙遙面對着那扇緊閉的石門,心頭一陣恍惚。
橫跨九州、大夏與大商三地,耗去了千年的光陰,死了無數人,爲的不過是要穿越一扇未知的門?而自己一路辛苦至此,了卻的只是他人的因果,走的是他人未竟之路……
不過,若是仙道必有破蛹成蝶的這一關,我便是那前仆後繼者。無論是就此沉寂,還是乘風而去,我只爲找尋自己的路。或許,一切只是將將開始……
林一心念起伏之際,忽而雙目一凝。
前方一夥化神修士不再爭吵,性情急躁的仲孫達搶先走向了石門。二十丈之內,他安然無恙。待其臨近十丈之時,那石門上的光芒突然炸開,凌厲的罡風帶着莫名的威勢轟然襲來。
仲孫達臉色一變,尚不及有所躲避,便被“砰——”的一聲擊飛了出去,“撲通”一下便狠狠摔在了地上,竟然不再動彈。少頃,明眼可見他周身泛起一層血光,倏然飛向了石門的光芒之中。而其本人肉身迅即塌陷,轉瞬成爲了一具乾癟的屍骸。
林一眼瞳微縮,心頭一陣猛跳。
這一刻,偌大的洞穴之中,落針可聞。不管是前輩高人,還是元嬰修士,皆目瞪口呆。
九州仙門的巔峰所在,令人仰止的化神修士,便這麼被瞬間滅殺……那是通天之路,還是輪迴之門……
喘息的工夫過後,花塵子好似回過神來,發出了一聲驚叫,竟是嚇得轉身竄向了來處。那些元嬰修士與其相仿,一個個神色駭然,忙守着那條甬道,只待隨時逃命。
寧遠臉色蒼白,禁不住往後退了兩步。見林一站着未動,他才強撐着停了下來,還是止不住驚噓了一聲。
餘下的八位化神修士,默默盯着地上的死屍,皆神色惶然。往日的九位同道,轉眼間便少了一位……
好半晌之後,文玄子扶須長嘆了一聲。他擡頭看向那扇石門,猶自餘悸難消。未幾,他轉向遠處命道:“天行門的小輩,前來收斂你家門主!”
天行門僅存一位弟子,是位半百模樣的老者。他匆忙應了一聲,便戰戰兢兢到了仲孫達的遺骸前,恭恭敬敬拜伏在地。待其拿出乾坤袋收斂了遺骸離去,文玄子這纔再次轉向那石門,暗吁了下,說道:“仙緣在即,天門不開,徒呼奈何……”言罷,其興致索然地搖搖頭,竟是慢慢往回踱去,眼光卻有意無意間瞥向林一。
仙緣在即,天門不開。往前一步登仙不成,瞬間便會墜入輪迴。文玄子雖心有不甘,還是退卻了!餘下的六人卻緊緊盯着石門,神色變幻不定。
苦苦修行千百年,卻不得飛昇成仙。如今好不易尋至傳聞中的通天門徑,卻不得往前一步。化神修士壽元有限,若是錯過此次仙緣,與坐而等死有甚分別……
鬆雲散人猛地頓足喊道:“墨道友!你家禁法高超絕倫,不妨出手一試!”
墨哈齊一臉苦澀,回道:“這禁制怕是連仙人都可滅殺,豈敢隨意嘗試!而石門爲五色異石煉製,黑、紫殘缺了兩處,怕是另有玄機啊!墨某無法可解……”
“無法可解……”鬆雲散人嘆了聲,又衝着兩旁催促道:“但有手段不妨施展,眼下可不是藏着掖着的時候,此事關乎長遠……”
與其說是關乎長遠,不如說關乎自家的生死。百里川、公羊禮等人皆神色無奈,聞白子的眼中厲色一閃,忽而轉身喝道:“林一,你身上有我師兄的玉符,正爲開啓此門之用,還不與老夫奉上來!”
聞白子話語才落,在場的衆人齊齊看向林一。
鬆雲散人神色一喜,忙大聲召喚道:“林一,快快拿出玉符!”
墨哈齊跟着連聲附和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此時此刻,爲了開啓石門,九州的化神高人們不分敵我,言行出奇的一致。便是往回走的文玄子亦停下腳步,神色中隱含期待。
不過,別人是好言好語,聞白子則是愈發兇狠起來,叱道:“小子!若敢不從,老夫立馬將你挫骨揚灰!”
仲孫達被滅殺之後,林一便在原地動也不動地站着,兩眼直勾勾盯着那扇石門,滿臉的疑惑不解。突然成爲衆矢之的,着實讓他有些意外。見聞白子趁勢相逼,其眉梢一挑,冷笑道:“呵呵!是誰說過五百年不殺我?唾面自乾,出爾反爾,乃凡俗小人行徑!又何談道心……”
“可惡……”聞白子的臉色青紅交加,一時氣結無語。無極殿之中曾有過許諾,若是神龕上的陣法得以開啓,他便五百年不殺林一。而方纔情急之下卻是忘了這茬,如今被對方提及,令其又羞又怒。修道之人可以壞了良心,卻有諾必踐,否則有損道心而不利修行。
“林一!老夫可沒說五百年不殺你!”公羊禮挺直了粗壯的身軀,神態威嚴。聽其如此一說,聞白子怒氣稍緩。而很少出聲的公良贊附和道:“不勞道兄動手,我來收拾這小子!”
這三人一唱一和,用意不言而喻,便是要搶奪林一身上的東西。而其他幾位化神高人無一出面勸阻,與之前的一味示好截然相反。
將四周的情形看在眼裡,林一譏笑道:“除了搶掠死人財物之外,你還敢對我一個小輩痛下殺手,真乃九州高人風範!”他這一番話連損帶諷,將在場的高人們都扯了進來。而此情此景,沒人與其計較,只有公良讚的一張臉頓時黑了下去。
花塵子忘了逃命,帶着不安的神色盯着林一的背影。你還說不是那個傳我‘幻靈術’的老頭?而你不僅騙了仙晶,還衝着各位前輩來了一招指桑罵槐,小子,你惹大麻煩了……
俗語有云,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此時的公良贊只覺得麪皮生臊,好似被人重重扇了一巴掌。他兩眼中的怨毒之色漸濃,卻無從發作。林一卻是手舉着一枚玉符走來,衝着聞白子示意道:“這便是你說的玉符……”
聞白子稍作凝神,說道:“是真是假,由老夫一試便知!”
林一將攥着玉符的右手背於身後,搖頭拒絕道:“抱歉!在下沒送人東西的嗜好!真假還須由本人出手一試!”他腳下不停,神色不懼,緩步走過聞白子的身旁。對方不便用強,只得悶哼了一聲,強抑怒氣。
這小子,要仙晶的時候可是毫不手軟!另外幾位高人心下稍緩,卻神色關切。只要他林一順從,便是囂張一些又有何妨!不過那玉符真的管用?還須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