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電報和出發

“都到齊了吧?”

劉震環視着下面熟悉和新來的面孔,問了一句明顯的廢話。 簡陋的大帳篷內,卻擺着十幾個嶄新的凳子。688團的土共高層,營長及以上有資格列席這次會議的土共委員們,都端坐在下面。在他的背後,掛着一副巨大的軍事地圖。陳錦秀雖然是團長,但是在黨內的地位卻沒有劉震高,劉震是黨委書記,而他只是副書記。而土共經過改制,黨指揮槍是這支軍隊的基礎。

孔缺他們做爲“國際友人”,被特批了有列席旁聽的資格。看着十幾號人望過來好奇和熱切的目光,即便是自認爲見多了風浪的他們,也只能維持表面上的鎮靜。

“我們是在兩天前遇見孔先生他們四人,他們送來的軍火和物資清單,請大家轉閱。在座的大部分人,都親眼去看過那座山谷中的軍火。就在昨天晚上,那裡的物資又新增加了三倍!想要短時間內運出去,以目前的情勢和這裡的交通,這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現在可以肯定的是,鬼子的108師團已經發現了我們的存在。現在請大家說說自己的看法。”

劉震說完,轉而去看地圖,眉頭緊鎖。在這個地區,鬼子被徹底消滅了五百人左右。人數雖然不多,但是卻是徹底殲滅,108師團想要去攻打娘子關,肯定會路過這裡。他們的數量遠比不滿員的688團多的多。如果鐵了心要攻打這裡,那些軍火就實在危險。

“從四周到那個山谷,所有的通道都已經封鎖,這裡已經被劃爲軍事禁區。老劉,新的兵員動員的怎麼樣?我們急需要補充兵員,另外要新組建一個輜重營,還需要大量的牛馬車輛。另外還要炮兵和技術人員,我們的人只會用那些小炮。”

陳錦秀第一次看見那麼多的軍火時,心中想的首要事件,就是擴軍。但擴軍可不是一句話的事情,必須得到上級也就是師部的同意。劉震搖搖頭,“還沒有聯繫上,附近的老鄉大量逃散,想要找到當地地下黨,必須去縣城才行。我們先守住這裡,然後向師部求援,請他們派過來一些幹部。你們的物資,不能送到延安去嗎?”

“不可能。”孔缺拒絕的很乾脆,運送到延安,他還怎麼用這些軍火吸引鬼子。沒有土共的軍隊頂着,他們可就危險了。而且孔缺對這個時期的土共組織很有信心,這樣的困難是難不住這羣當代中國最出色的人才。

就在昨天,白楊她們三個又趁夜給山谷中堆放了物資。這次新的物資裡面,除了孔缺上次的清單外,還多出來糧食、大米、罐頭以及手槍、衝鋒槍、軍衣這些東西,三個女孩每人也花出去2萬的積分!這些東西,已經足以打動688團的土共黨委,爲了這些軍火物資,不惜一切代價的守在這裡。

“那我們先把那些炸藥埋下去,萬一守不住,也不能留給日本鬼子。”一個營長建議道,但是各位委員都對這個建議不感興趣,孔缺插口說:“距離這裡最近的日本師團是那個?你們能找到他們的位置嗎?”

“你打算用你們的武器去對付他們?”韓先楚眼睛一亮,孔缺點頭,韓先楚雙手一拍,“好,我帶人和你去,只是他們的大致位置我們知道,但是具體的位置還需要再偵查。但是可以肯定,他們在向娘子關和太原前進,我們只要去堵,總能截到他們。”

“另外,我還需要三五個身體素質非常棒,能跟着我們跑的戰士。在這裡事完後,我和方方要去一趟南京,參加那裡的戰鬥。小白和安小姐將留下來繼續幫你們運輸軍火。我建議你們和中央聯繫,儘快擴大軍隊的規模。如果能夠徹底恢復你們原本的15軍團!軍火和物資,我們可以全部提供。”

面對孔缺的建議,在座的人眼中都露出熱切的神情。劉震有些苦惱,讓他們參加黨委會是不是個錯誤,“韓先楚你不能陪他們去,我調撥警衛班幾個優秀戰士陪他們去找日軍。你要留下來,準備擴軍事宜。另外,我們還要向師部發電報,請求幹部支援。如果能把687團也調到這裡來,那就太好了。”但是這種決定,要師部才能做出來。

“好吧,那我們現在表決一下,同意擴軍的舉手!”十幾個人,全票通過。對這個結果孔缺並不意外,要是有了這麼多的物資,這支軍隊還會決定繼續打游擊,那才讓他驚訝。隨後他們繼續討論如何具體的防守,以及怎麼給師部彙報這件事。更主要的是,要讓師部相信他們的理由,而不會認爲他們在推脫戰鬥任務。對這些討論,孔缺他們四個只是徹底的淪爲旁聽。在這樣大規模的交戰上面,他們沒有發言權。

原本688團是準備去協防娘子關,但是現在根本不可能丟下這些軍火離開。劉震和陳錦秀已經可以預見師部接收到電報的怒火了,但只要那些軍火放在那裡,師部最終肯定會認可他們的做法。面對這麼多的物資,戰士們正在加班加點的挖掘山洞,準備將它們儲存。幸好這兩天來都沒有再下雨,否則必定造成不必要的損失。

直到第二天也就是10月6號早晨,韓先楚才領着二十多個戰士,來到孔缺的面前。指着其中一個年輕的戰士,韓先楚說:“這個叫牛子新,是我給你們準備的警衛班班長。一共二十個棒小夥子,這次也由他們帶你們去截擊日軍的108師團,我另有事情要處理,就不能跟你們去。你們路上小心,如果沒找到,就早點回來。”

“孔先生,我們現在就出發嗎?”

二十個八路軍戰士,都統一的打扮,土黃色的軍裝,清一色的盒子槍,唯一惹眼的就是牛子新腰間的一把左輪手槍。除此之外他腰間也插着兩把盒子槍,另外他們每個人都彆着五顆手榴彈。有了孔缺他們提供的軍火,688團除了那些不能用的大炮藥品什麼的,整個團從上到下都來了一次大換裝。

“多謝韓團長關照,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走!你們誰知道,日軍在那裡?”孔缺打量着這些戰士,他們看起來精神非常興奮,同時身體條件在他們見過的戰士中算得上非常好。身體勻稱,肌肉結實,沒有誰看起來特別高大,但無一例外都符合健壯的標準。

“我們只要向大致方向走,肯定能找到日軍。他們現在正在向太原運動,只是孔先生我不明白,找到日軍的大部隊後怎麼辦,我們這些人太少不頂事。”

“呵呵,這個你不用操心,”孔缺轉而對韓先楚擺擺手,“我們走了,希望等我們回來的時候,貴軍已經擴編到足以使用這些軍火。對了,你們的電臺可以向外發表通電吧?那麼把這上面的內容,以我的名義發出去。拜託你!”

說着孔缺鄭重的拿出一張紙條,交給他。上面的字不多,只有百來個,但這卻能表明孔缺的決心!韓先楚收下,然後握着孔缺的手說:“你們小心,事不可爲就回來,我們絕對不會離開這裡。”孔缺對他笑笑,他肯定會回來,但具體的時間卻不能確定。

告別了韓先楚,在牛子新的帶領下,孔缺他們順着山路出發。他們的目標地就是娘子關,如果在路上能碰到日軍最好,即便碰不到,他們也要找到日軍的大部隊,用手中的武器給他們帶去巨大的殺傷。如果能夠保下太原最好,如果保不下來,也要讓日軍付出更多的代價。

沒用多長時間,孔缺就將這二十個戰士的名字都記下來,也算正式認識。這個帶隊的牛子新,原名牛子鑫,在加入八路後,爲了表明自己革命的堅定立場,就將老爹起的三個金字的鑫改爲新中國的新。在團裡面,他原本就是一個警衛員,這次派出來的二十個戰士,在接受命令前,韓先楚曾經鄭重的告訴過他們,即便豁出性命也要保護這四人的安全。

就在孔缺他們離開後的第二天,688團接連拍出許多份電報。有向師部彙報和請求支援的長電報,也是向娘子關、太原友軍請求配合的密電。當然引起軒然大波的電報,是隨後他們拍發的一封通電。

這則通電的內容並不長,

當此國家民族危亡之際,所有我中華同胞當以抵抗侵略爲榮,以投降逃跑爲恥!但凡在抗戰中作出巨大貢獻,則將得到本人特別獎勵!凡是賣國求榮,投降日軍者,本人將追殺其至天涯,挫骨揚灰!另警告日軍,凡在戰爭中有屠殺中國平民行爲,都將遭受到本人十倍之報復!你們可以無視我的話,但請做好承受我們怒火的準備!

——孔有缺,1937年10月6號!

這則殺氣騰騰的通電,立刻傳遍全國,但在剛開始,它並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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