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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壞……不破壞……破壞……不破壞……”
房間外的‘花’圃旁,蘇媚正搖晃着小‘腿’,皺着可愛的臉龐,喃喃低語着。
就在小狐狸心中天人‘交’戰,猶豫不決時,屋內突然轟隆一聲,劇烈地搖晃了起來。
蘇媚眨巴了一下眼睛,尚且純潔的她倒沒有聯想到什麼屋震上面,只是奇怪得緊,因爲這種聲音……好像是……
“高旭,你這登徒子!!!”下一秒,婠婠氣急敗壞的嬌喝聲傳出,隨後屋內再次哐噹一聲,似乎是‘花’瓶被打碎了,然後嘭嘭的氣勁‘交’擊聲就接連不斷地響了起來。
“哎呀,果然是打架了……大哥哥耍流氓失敗了嗎?真好!”蘇媚豎起小耳朵,聚‘精’會神地聽了好久,眼睛就如新月般彎了起來,哚哚哚地向前院跑去,準備攔住可能回來的寇仲三人,讓屋內的戰鬥持續得再久一些……
可惜她不知道,就在她離去沒多久,屋內又詭異般地安靜了下去。
“都上‘牀’了,你竟然還一直讓寶劍出鞘?!”
俏臉含霜的婠婠把架在高旭脖子上的天魔雙斬撤走,高旭也將紫檀木劍從婠婠的小腹處移開,笑道:“彼此彼此,你不也是將天魔雙斬收在袖中嗎?咱倆可是同時亮武器的,誰也別說誰!”
婠婠烏黑髮亮的眼珠定定地望向高旭,忽然又笑了起來,黯然盡退,一片光亮,猶如明月出現,驅盡‘陰’雲,讓整個晚空都重新恢復光明和潔淨般。
那張能讓天地萬物都爲之黯然失‘色’的嬌顏,使得高旭的神情都不由自主地柔和起來,輕輕地道:“你不用天魔功時,笑得真好看……”
“高旭,你可知道我倆越是這樣,你越是危險?”婠婠天魔絲帶飛出,將傾斜的大‘牀’捲起擺正,懶洋洋地再躺了下去,朝着高旭勾了勾小拇指,吐氣如蘭地道。
“你是說你的師傅‘陰’後祝‘玉’妍,會害怕你重蹈她的覆轍而來殺我?”高旭靠在婠婠的身側,默默地感受着她的呼吸,淡然道,“她如果現在尚有心思放在我的身上,那聖‘門’八大高手的排名很快又要變一變了!”
“又?難不成已經有人……”婠婠敏銳地抓住了高旭話語中的暗示,但她念頭一轉,還是更爲關注自己的師傅,而且她此次應約而來,正是爲了祝‘玉’妍,便凝聲道,“師尊是婠婠唯一的親人,只有她真正疼惜我、栽培我……如果她要是有了三長兩短的,遺下我孤零零的一個人,那……”
說着說着,婠婠的肩頭開始聳動,竟然梨‘花’帶雨地哭泣起來,高旭還未說什麼,香風襲來,登時溫香軟‘玉’抱滿懷,衣襟被熱淚沾溼大片。
高旭感覺得到,婠婠的恐懼悲痛是發自內心的,不由地暗歎,恐怕祝‘玉’妍已經準備動用那一招‘玉’石俱焚,用來與石之軒同歸於盡,被婠婠敏銳地察覺到。
石之軒的幻魔身法確實可怕至極,除了由祝‘玉’妍這種級別的高手施展的‘玉’石俱焚外,幾乎不可能被殺死,甚至就算是‘玉’石俱焚,也不見得能殺死他,但留下一個永難痊癒的重創,還是完全可以的。
石之軒想要除去祝‘玉’妍,卻亦深知‘玉’石俱焚的可怕,他要的不是慘勝,而是大獲全勝,所以他纔會以高旭爲‘誘’餌,再輔以其他手段,準備創造出絕妙的機會,對祝‘玉’妍一擊必殺,永絕後患!
從這兩人的目標中,便可以明顯地看出高下之別。
其實,數十年前,祝‘玉’妍和石之軒都是世間最頂尖的天才人物,睥睨,威震四方,兩人聯手領導魔‘門’,道消魔長,魔‘門’兩派六道的勢力如日中天,人才輩出,遠非今日可以比擬。
可惜後來兩人反目成仇,魔‘門’好不容易形成的大好局面毀於一旦,而祝‘玉’妍由於被石之軒破了元‘陰’,天魔大法再也無法寸進,上一代‘陰’癸派主更是氣得吐血而亡,導致祝‘玉’妍發誓必殺石之軒。
石之軒則忘了與祝‘玉’妍的海誓山盟,瘋狂地愛上了魔‘門’最大的敵人慈航靜齋的碧秀心,並寧願拋棄一統魔‘門’乃至一統天下的大業,與其歸隱山林,雙宿雙飛。幾乎是轉眼之間,石之軒便由魔‘門’的領導者變爲魔‘門’的罪人!
數年後,碧秀心亡,石之軒再出江湖,卻已是‘精’神分裂,而魔‘門’早就恢復到四分五裂,一盤散沙的境地,再也統一不起來了……
祝‘玉’妍要殺石之軒,是爲了師尊報仇,更爲了自己那逝去的愛情報仇,而石之軒要殺祝‘玉’妍,是爲了完成自己未盡的事業,統一魔‘門’,不論當年誰是誰非,誰對誰錯,這種立場上的對立,已經改變不了了!
“想想這魔‘門’也真是可憐,根本都毋須慈航靜齋淨念禪院的尼姑和尚親自出手,最強的兩位便互相死掐,死掐就死掐唄,現在把我也給捲了進來……”高旭深深地一嘆,狂鬼江哲那些人將區區楊虛彥當成了無可匹敵的敵人,還未開戰就怕得要死,卻不知他要面對的,是比楊虛彥難纏數倍,甚至數十倍的邪王石之軒!
對付石之軒這種皆具實力與智慧的蓋世人物,‘陰’謀詭計真的很難起作用,唯有堂堂正正的陽謀碾壓,才能確保萬無一失,可在正常情況下,誰又能碾壓得了石之軒?
唯有祝‘玉’妍的‘玉’石俱焚了!
而且還得是祝‘玉’妍全盛狀態下的‘玉’石俱焚,她若是先被石之軒重創瀕死,那麼就算髮得出‘玉’石俱焚,也對石之軒沒什麼威脅了……
“不過祝‘玉’妍要是這麼快死了,婠婠就真危險了……唉,也罷,就冒一次風險吧!”高旭的腦海中念頭百轉,婠婠已經將俏臉埋在他的‘胸’膛上,死命地把他摟緊,淒涼地道:“爲什麼?爲什麼你就不肯開口說一句,對我承諾一句?哪怕是安慰的騙人的,也好過什麼都不說……”
婠婠這話已經有些失態了,與她平常的作風很不相符,但高旭卻知道,再是絕代妖‘女’,天賦超凡,婠婠也是人。天魔功壓抑了她的七情六‘欲’,喜怒哀樂,幫她戴上了一副‘精’靈古怪,永遠不會有軟弱和疲倦的面具,這是生存環境的需要,不然‘陰’損狠毒的‘陰’癸派同‘門’早就將她踢下派主繼承人的寶座了。但事關亦師亦母的祝‘玉’妍,婠婠的痛苦和哀傷終於全面爆發,在高旭的懷中將負面情緒一股腦地痛哭出來。
感情壓抑到了極致,是一定要宣泄的,不然‘性’情大變、走火入魔就是必然的下場,所以高旭只是默默地抱着她,不言不語,直到她啜泣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閉上了眼睛,似乎沉睡了過去……
高旭輕輕地撫‘摸’着她的粉背,動作像是在哄孩子,聲音也輕柔無比:“你很清楚令師當年的經歷,她是個很可憐的‘女’人,時時刻刻地活在痛苦之中,痛苦得幾乎不能忍受,如今唯有兩件事情在支撐着她,使她不至於轟然倒塌:第一件事,殺石之軒報仇;第二件事,看着你成爲‘陰’癸派的派主,看着你修成古往今來沒人練成的天魔大法第十八重,看着你壓倒佛‘門’,一統聖‘門’,看着你超越她……”
“若不是有你,或許早早的,令師就找到石之軒,與其共赴黃泉,一起離開這衆生皆苦的人間世,你是她繼續活下去的信念,也是她繼續忍受這痛苦的緣由,你們修煉的都是絕情絕義的天魔大法,這份師徒感情,卻是真摯無比,誰也比不上的……”
婠婠靜靜地聽着,沉默了許久後,才微微地皺起鼻子,撇着嘴道:“你又沒見到祝師,怎麼說得好像有多瞭解似的?而且你纔多大?又怎能瞭解他們那輩的恩怨糾葛?切,安慰的,騙人的!”
剛剛婠婠還主動提出求安慰,求被騙,現在又說出這麼一番話來,可見這位百變‘精’靈終於恢復到了正常的狀態中,高旭也不敢‘亂’摟‘亂’抱了,免得憑白地捱上幾掌,連忙極其自然地將她扶起,望着她似笑非笑的眼神,咳嗽了一聲道:“實際上,想要令師不施展‘玉’石俱焚那類的招式,也不是沒有辦法……”
高旭聲音一停住,婠婠就神‘色’慵懶地伸了一個可愛的小懶腰,又將身子靠了過來道:“高師兄是不是要人家報答你啊?都已經同‘牀’共榻了,你還想奴家怎麼樣嘛?以前可是連一根小拇指都沒被男人碰過呢!”
婠婠軟糯糯的話語飄入耳中,高旭也不由地涌起一股自豪和成就感來,旋即又搖頭苦笑,這妖‘女’實在太瞭解男人的心理了,不過抱抱就再抱抱吧,就當恢復先前大戰的疲勞,勞逸結合嘛~
“現在的問題是,你的祝師不見得信我,估計會以爲我是和石之軒演雙簧,合謀欺騙她,尤其是我的意見經由你的嘴中轉述後,她更不可能接受!”高旭這話說得婠婠目光一閃,微微有些赧然。
何止是祝‘玉’妍,就連她不久前也是根本不信高旭的,直到剛剛貼在其心口時,不知怎麼的,就感覺在對付石之軒上面,高旭沒有撒謊,乃是真心實意的,方纔打消了最後的出手念頭。
“那你說說唄,人家要分析之後,纔會轉告祝師,祝師也不是像你想的那麼不通情理,你若是棄暗投明,幫我們除掉石之軒,邊不負、旦梅的帳就一筆勾銷啦!”
高旭的厲害,婠婠已經見識過了,比邊不負、旦梅加起來都要有用得多,魔‘門’中人說絕情起來那真是毫不留戀舊情,死了就代表着沒有了利用價值,那一切還得向前看!
“首先,我要澄清一下,旦梅的死不關我的事,那是石之軒出的手。還有不久前,你們派中又在我手中死了個人……”高旭從紋章空間中取出闢塵的頭顱,在婠婠驚訝的眼神中,說出了一個令她更加吃驚的消息來,“不過你們真應該感謝我殺了他,正因爲他的死,才讓我知道了影子刺客楊虛彥的真正身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