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其微小的魔術波動從衛宮士郎身上傳出，甚至淡到了如果不是遠阪凜一直盯着衛宮士郎，甚至沒有發掘的地步。
也同時，遠阪凜也認出了對方所使用的魔術，是最爲普通的強化探查魔術，可以在短時間內將自己的觀感與所觸碰物質同調，從而做到了解一個物體的構造魔術，通常也被看做是鍊金學的基礎之一。
但……
“Trace，On？”遠阪凜看着衛宮士郎，疑惑的忽然問道：“這句是……咒言嗎？”
她之所以這樣問，是因爲在一天前，被caster襲擊並且奪去了大量精氣和生命力的公司中——當她鄭重的拜託利姆露找出公司的結界咒刻的時候。
兩人分頭行動，而當她在公司的服務器機房中，遠阪凜看着大量的服務器一陣懵逼，準備無奈的一個個檢查的時候——“凜的話，從小接觸的都是寶石魔術體系吧？並且似乎格外專精的樣子？”
“啊，怎麼突然問這個……誒？你那邊找完了嗎？！”
“那麼，我建議你在你的寶石魔術中收錄幾個強化或者解析魔術，至少遇到這種環境……”
利姆露輕笑着將手放在一排排的服務器機組上唸叨了一句不太清晰的咒文後，瞬間一道淡薄的魔力波動化爲漣漪消失不見，但下一刻，對方卻輕而易舉的將三個咒刻找了出來：“會比較方便。”
……
啊，是的……凜恍惚回過神來，現在想來，莉姆露當時那句輕聲的呢喃忽然變得清晰了起來。
“Tarce，On……”沒錯，的確是這一句——
那時候，因爲雖然不知道利姆露身份，但知道利姆露魔術等級的她只是把那莫名其妙的咒言當成了她所不能理解的高級技巧，但如果同樣的魔術放在衛宮士郎這個半吊子身上，遠阪凜卻可以斷定！
那就是最爲基礎的強化解析魔術，而這句咒言……有沒有根本不影響這個魔術的使用！！
“嗯？啊，你說這個啊。”聞言，衛宮士郎詫異的擡起了頭，似乎在疑惑遠阪凜爲什麼會問這個問題，但是他還是道：“我不是之前說了嗎，我是個半吊子魔術師啦，魔術也只是學會了強化魔術，除了修東西比較方便外說實話對我的生活沒有任何影響，也沒有讓它發生任何變化，不僅如此，可能是因爲魔術資質太差的原因吧……哪怕是強化魔術，我本身的學習也極爲艱難。”
“……？等下，這種事情不用說的那麼詳細啊混搭！”凜微微一愣，無奈道：“聽好了，衛宮同學，身爲一個魔術師，你必須要時刻將自己所使用的魔術體系視爲最大的秘密，這些東西都是極爲重要的情報，哪怕我們現在是盟友，但將來也不一定……”
“誒，這樣嗎？嘛，也許吧，不過其實主要是這跟你問的問題有關。”衛宮士郎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笑着輕聲道：“因爲學習魔術太過於困難，於是從小我就養成了一種類似於自我暗示的習慣。”
“嘛，大概就是跟咒言差不多吧，反正只要讓身體記住一旦說着這句話就會立即發動魔術的話，會方便很多吧？”
對於衛宮士郎而言，同調開始就彷彿是激活體內魔術迴路的開關一樣，是多年來養成的習慣，並且一直留到了後來成爲守護者的他身上，也因此，衛宮士郎不管是現在的強化技巧也好，還是後來的投影技巧也好，纔會給人造成一種咒言都一摸一樣的印象。
利姆露並不知道這一點，不過他倒是知道這局廢話對能力本身並沒有什麼用，所以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心態就很簡單直白。
甚至說出來還有點小羞恥，那就是他覺得用這種能力的時候確實應該說這一句話……
大賢者稱這叫中二，而利姆露卻堅定的覺得這叫致敬。
“所以……同調開始……這句話本身並沒有意義？它只是你給自己設下的暗示？”凜呆呆的問道，心裡卻愈加疑惑，那麼，自家archer爲什麼也會這句話？難不成還是從衛宮士郎這裡偷學的不成？！！
而這個時候，衛宮士郎卻是已經輕而易舉的找到了電腦的毛病所在，開心的笑了起來道：“啊，好像是主板出了點問題，這樣的話，倒是能省下不少錢呢。”
而這時，也驚醒了遠阪凜，她迅速把針對利姆露的疑問藏在心裡，看着衛宮士郎胳膊上宛如迴路一般的瀰漫整條手臂的魔術刻印道：“衛宮同學，我有一點不明白。”
“啊？！”
遠阪凜淡淡的走上去，一把抓住衛宮士郎的胳膊，讓他頓時懵懵的退後了一步道：“遠阪同學？”
“別動——”遠阪凜閉上眼睛，湛藍的魔力從她的手臂上激發出一道道同樣宛如電子板迴路，但卻明顯更加精細和密集的光印記之後，她才退後了一步，輕聲呢喃道：“果然……”
“衛宮士郎，你明明擁有二十七條魔術迴路，這在魔術師看來，已經是相當優秀的個體了……爲什麼會產生學習魔術費力的想法呢？而且……”
“強化魔術作爲最基本的入門魔術之一，應該相當簡單纔對吧，甚至只需要動用四條主要回路，三條輔助迴路即可……”
“嗯？魔術迴路？”衛宮士郎蠢笨的撓了撓腦袋——一副完全沒有聽說過的樣子讓凜錯愕的張了張嘴吧。
“你該不會……”
“嘛，看樣子又是魔術師眼裡的常識啊”衛宮士郎無奈道：“我也已經習慣了，反正我什麼都不知道，不過，看你的樣子，魔術迴路應該體現了一個人的資質對吧？那麼，凜同學有多少條呢？”
“主要回路四十條……輔助三十……誒？不對，我爲什麼要告訴你啊！”凜下意識的回答了一半，才反應過來惱怒道：“還有啊，你上一秒還說自己的是個廢材，下一刻就拿我跟你比是幾個意思啊？！”
“七十條嗎，那麼我二十七的數量面臨這種情況也屬於正常吧？”
“纔不正常啊！！本小姐可是天才好嗎！！啊啊啊啊啊！”凜無語的左看右看，抓狂的發出一陣呻吟，而這個時候，結束了檢查的利姆露推開了門，愜意的拿着幾杯飲料走了進來：“啊，不愧是極東的學校啊，走廊裡竟然有還有免費的可樂提供，太幸福了……誒？你幹什麼，凜？別拉我！凜！可樂，我的可樂！！”
“你來的正好！”凜一把拽住利姆露的胳膊，氣呼呼的拉到衛宮士郎面前道：“來，archer，告訴他你要幾條魔術迴路？！”
“嗯？魔術迴路？”利姆露撓了撓頭，一時半會還真有些不知道。
不是，這玩意自己不是想有多少有多少？自己是史萊姆幻想種，天生就不需要魔術迴路的啊！
【你在這個世界是有設定的啊，嘶，時間太久遠，數據庫翻起來都麻煩。】
幸虧有大賢者的提醒，利姆露只是稍微一猶豫，就理所當然的開口道：“我的話，好像是167條吧？”
“167？”這下，凜的表情徹底呆住了。
“啊，應該是……主要回路53條，次要輔助迴路114條的樣子，嗨呀，我都懶得記……”利姆露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道：“畢竟這兩個數字對我沒用，反正不管多麼複雜的魔術好像都無法同時用到這麼多的迴路呢。”
“呃……”凜忽然有些想給自己一巴掌，既然明知道利姆露的魔術等級是超越了職階限制的存在，那麼對方的天賦顯然也相當恐怖纔對，自己爲什麼會腦子抽了拿利姆露來舉例呢？
果然，當她再次看向衛宮士郎的時候，對方已經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顯然是已經覺得自己的天賦沒救了。
不對啊，衛宮同學！！你不能拿自己跟規格外的混蛋比啊！
凜哭了，她今天一定要講衛宮同學錯誤的魔術觀念給扭轉過來！
“什麼嘛，凜。”而利姆露看到這裡，也明白了些什麼，忽然好笑道：“你不會是覺得我魔術迴路不如你，想找個普通例子做示範吧？”
“你閉嘴！”聞言，凜頓時俏臉通紅，極其不滿的踹了利姆露一腳後，清了清嗓子：“聽好了，衛宮同學。”
“如果是普通魔術師的話，大部分魔術師的魔術迴路一般會在八到十五條之間，而十五條就已經是相當讓人欣喜的資質了。”
“而二十七條，更是達到了哪怕放在魔術世家中，利用保菌者都必須要謝天謝地才能誕生的存在，是屬於極爲優秀的個體。”
“確實。”聽到這裡，利姆露撮了口可樂，口齒不清道：“凜的話，那是因爲她是幾百年來，遠阪家有史以來資質最爲優秀的天才，你完全沒有必要跟她相比。”
聽到利姆露這麼誇獎自己，凜不禁稍微驕傲的挺了挺自己貧瘠的胸口，但忽然想到對方的魔術迴路數量，又忽然覺得對方彷彿是在嘲諷自己一樣……恨恨的磨起了牙。
“我的呢！”想到這裡，凜不禁又去找起了利姆露的麻煩。
“哈？”
“我的可樂呢，你這傢伙難道不知道你得御主很辛苦嗎？！”
利姆露莫名巧妙的看了眼跟吃了火藥一般無理取鬧的御主，眨了眨眼，心想女人果然就是麻煩後，隨手將自己的可樂遞給對方，嫌棄道：“喏。”
“滾吶！！”
……
大約十分鐘後——
“原來如此，你竟然會在這方面的問題糾結，意外的挺會關心同學嘛，凜。”搞清楚了凜到底在糾結什麼的利姆露，頓時好笑的按了按凜的腦袋，在對方不滿的眼神中輕聲道：“但答案一直很明顯，你卻下意識的忽略了。”
“什麼？”
“士郎不是說了嗎？”利姆露輕笑道：“他的父親並不支持他成爲魔術師。”
“魔術師最爲注重的便是傳承，而對實力影響最大的也應該是上一輩的教導纔對，如果一個本應該擁有天才的存在最後淪落平庸，那麼必然是子不教，父之過喲。”
聽到利姆露說起自己的父親，衛宮士郎頓時擡起了腦袋，但遠阪凜卻忍不住反駁道：“照你那麼說，我也是自幼失去了父親，一個人……”
“但你還算是有個老師，凜。”利姆露輕聲道：“而且，你自幼在遠阪時臣還在的時候就接觸正宗的魔術教育，在時鐘塔都規定了孩童最適合學習魔術的年齡是八歲的情況下，你五歲的的時候就可以釋放寶石魔術了不是嗎？”
對於這點利姆露倒不是要批判，在這個人人都要內卷，魔術師更要瘋狂內卷的時代，天才的確應該要有天才的學習方式，他的寶貝徒弟不也是五歲的時候就朝他臉上扔水球了嗎？！
普通的孩子要八歲，是因爲在此之前他們學習魔術太過於危險，但對於一學就會的天才而言，八歲都應該從全體基礎學科畢業，直接進入其他學科了。
“嗯……”凜鼓了鼓臉，不說話了。
“更何況，你先入爲主的認爲所有魔術師都跟你父親一樣了啊，凜。”利姆露轉頭看向衛宮士郎，解釋道：“如果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成爲魔術師，但如果孩子又一直不放棄並且擁有資質的話，與其讓他自顧自的研究魔術陷入危險，不如給他一個危險性最低的方向，甚至是錯誤的方向，讓他事倍功半不是更好嗎？”
“笨蛋！這怎麼可能……”凜睜大了眼睛：“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這種想法的魔術師？如果抱着這種想法的話，那麼他根本就不配稱之爲魔術師！”
“喂喂喂！別這麼說我老爹好吧？我老爹他可是一個很好的魔術師呢。”衛宮士郎忍不住了。
對子罵父，過分了啊！！
“這怎麼不可能？”利姆露也笑了一聲：“凜，你到現在是不是還沒有發現一點？”
“那就是衛宮士郎，他並沒有繼承魔術刻印。”
“！！！”
“是的。”看着凜徹底放大的瞳孔，利姆露微微嘆了口氣道：“一個魔術刻印都願意捨棄的魔術師，在你看來可能是天下最滑稽的事情，但在我看來……對方只是在魔術師和爲人父母之間。”
“選擇了後面而已。”
利姆露的話讓遠阪凜緩緩低下了腦袋，她一隻手緩緩撫上自己的另一隻胳膊，那裡是她咬着牙，流着淚在小時候移植上去的魔術刻印，那時候，她還年幼，尚不成熟的身體根本無法抵擋魔術刻印的反噬，若非她是全屬性共存的天才，幾乎可以適應所有的魔術，不然她甚至可能熬不過魔術刻印的侵襲，需要調律師的幫助才行。
她確實無法理解衛宮切嗣的做法，但她卻突然很羨慕衛宮。
她緩緩咬緊了自己的下脣，強忍着自己的心中莫名其妙的酸楚。
一個是爲了孩子拋棄了魔道，一個則是……爲了魔道拋棄了母女。
不遠處，利姆露看着忽然沉默的一幕，默默的將目光看向了窗外。
果然，還是時辰的錯吶。
PS：別罵了別罵了，已經在寫了嗚嗚嗚。
我以爲我請過假了，結果今天一看才知道，原來我請假的話是在羣裡說的……忘了發單章。
也罷，反正羣裡也在討伐我，現在想想，好像說沒說都一樣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