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軍眼中閃過一抹幽暗的光芒,也不插嘴,仍由對方怒罵。李軒文罵了大約十多分鐘後也不給周軍開口的機會直接掛斷。
周軍聽着手機傳來的忙音猜測到肯定是李丹出事了,直接打通堂哥周正的電話號碼。
“喂,阿軍啊!有什麼事情嗎?”周正的聲音流露出無盡的疲憊與傷感。
“董事長的女兒李丹出什麼事情了?”
周正遲疑了一下,苦笑道:“董事長是不是也安排了你去保護他的女兒?”
“對,怎麼?他還安排了很多人嗎?”
“也不多,如果加上你的話那就是三個人,有一個腿斷了,另外一個小腹被捅了一刀,他們兩個現在正在住院……我剛從醫院出來。你沒事吧?”
“我娘人不舒服,我回家了,忘記和董事長說了,所以……”
周正有些擔心的問到:“你娘沒事吧?”
“還好,老毛病了,明天就出院。李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是王宏做的嗎?”
“你……唉!”周正苦笑打斷道:“看來你是知道公司的事情了,唉!你回去了也好,公司這點破事不幹了也罷,我本來還打算這幾個月幫你提到……唉!算了,你沒事就好,這事也不是你能管的。如果你沒回去,真的保護着李丹的話,可能你現在也在醫院躺着了。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你沒事也我放下了一樁心事……”過去說話從來都是乾脆爽利的周正,如今說話彷佛一個遲暮老人般嘮嘮叨叨,前言不搭後語,有氣無力,唉聲嘆氣的——這件事都快把他壓垮了。
周軍眼中發出猙獰冷厲的光芒,但是聲音卻越發的淡然“她到底怎麼了?你告訴我一聲吧!”
“她……丹丹她,她還只是個孩子啊!剛剛滿16歲的孩子而已,她的人生甚至還沒有開始啊,那羣人渣……王宏那畜生的手下晚上的時候帶着她去酒吧喝酒,結果被下了藥……她現在人在醫院,據醫生說她……她下身傷的非常嚴重,出血不止,保守估計有5以上的人侵犯過她……王宏那畜生還叫人打電話給董事長說他那裡還有,還有攝像。威脅董事長說如果不讓他老婆來陪他過夜就把丹丹的攝像發出去,那個畜生——這事因爲這樣不敢報警……但是就算報警了估計沒個什麼結果,因爲沒有任何的證據……醫院檢查的時候沒有找到任何的男性精液,因爲藥物的關係,根據醫生說她也不可能記得詳細的情況……董事長被逼的快瘋了……”周正說到李丹的悲慘遭遇,聲音不由得有些嗚咽起來,說起話來斷斷續續。他也算得上是公司的高層,和董事長的家裡成員多少有些交集,畢竟每逢過年過節都必須去串門,對於天真調皮的李丹也是非常的疼愛,一直是當成自己的小妹妹對待。
周軍眼中的冷厲再度陰森三分,渾身瀰漫着可怕的氣息,可語氣依舊冷靜淡然“李丹現在住什麼醫院?”
情緒悲傷的周正沒有主意到周軍語氣太過冷靜了,苦澀道:“如今在××醫院普外科,如果你想去看望的話還是別去了,她現在……唉!這事可能包不住了,董事長也沒心思理會公司……,公司快跨了,我這幾天準備離開這裡再去找工作,你也不用再來公司上班了。”
“明白了。”周軍說罷掛了手機,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就那麼休息了幾秒鐘,等再睜開時,眼中已經恢復了冷淡,嘴角也掛上了微笑,就彷佛剛纔只是和堂兄聊聊家常一般。
周軍打開房門對父親道:“爸,公司有事,我明天就必須立刻回公司,估計不能去接母親了。”
“公司有事?哦,沒關係,你媽現在好的很,醫院那裡反正也沒什麼事情了,你的正事要緊,早點休息吧!勞累了一天也夠幸苦的。”周父一臉無所謂的擺擺手,繼續看着自己喜歡的電視劇。
“恩!”周軍點頭回到臥室,卻有些迷惑自己明天趕回去做什麼?還不如接了母親回家休息一半天再走。
可是既然說出來,周軍也不打算再改變,省的父親唸叨,而且公司經過這事也差不多快垮了,那一個月的工資也必須拿到手才成,周軍給自己找了個合適的理由後就把衣服脫下躺在牀上,臉色平靜的閉目睡覺,電視的聲音非常清晰的傳入耳中,讓周軍無法入睡,半個小時後,周父關了電視休息了,除了街道傳來的一點淡淡吵鬧聲外,整體來說實在是非常的寧靜。
平時周軍在這種情況下幾分鐘就可以入睡,但是再過了一個小時後,周軍卻發現自己怎麼也睡不着,心裡不生氣、不煩躁、不惱火、不難過、不興奮、不哀傷……眼睛一直閉着,呼吸很悠長沒有亂過,腦海很寧靜,心跳也很平和,更沒有翻來覆去……可就是睡不着。
周軍腦海反覆出現那張照片,那個可愛女孩子的天真笑臉一直在周軍腦海中閃現,不過那張天真純美的微笑卻籠罩在一層陰影之中,彷佛正在哭泣……非常固執的留在周軍的腦海,怎麼也趕不走。
‘那個小丫頭的事情有什麼稀奇的?這個世界的倒黴傻孩子多了去了,電視裡面報導的可憐人還少?’
周軍心裡對此有些不屑,不明白這麼件破事爲什麼搞的自己睡不着覺,自己都沒見過李丹真人。明天他回公司他可是要把自己的工資領回來的,然後致辭,最主要的還有唐玲的事情需要處理……
‘我如果在她身邊保護她的話,這個可憐孩子的命運會不同的吧!’
心中莫名想起這麼一句話,甚至讓周軍心裡有一絲愧疚與不安,那張照片在腦海中顯得更加的清晰,那張可愛的笑臉卻籠罩在一片悲傷與絕望的氛圍中……
周軍沉默了半響,最後索性光着膀子,站在有些狹小而又黑暗的房間中練起了易筋經,一遍、一遍又一遍的練着,彷佛一個黑夜的妖靈在緩慢的翩翩起舞。
那種練易筋經時的那種心平氣和一直保持着,可是腦海那張照片卻怎麼也揮之不去,讓本來平和淡雅的修煉動作中慢慢的顯露出一份狂暴、一份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