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們回去。”
蘇墨帶着李逍遙兩人，又多了一個姜婉兒，重新打開“死門”，進了洞廳之內。
洞廳中此時已經碎石遍地，一片狼藉，可見方纔姜明一頓騷操作後，發的大招有多厲害。
“何爲人？何爲妖？誰能給我答案？誰能給我答案？”
身高十米的巨人姜明，站在一片碎石中間，雙手託舉，不住的問天。
“姜明，你求答案，我來給你。”蘇墨說道。
“人道渺渺，仙道茫茫。仙道常自吉，鬼道常自兇！”
姜明還處在混亂當中，根本就沒聽進蘇墨的話。
他見蘇墨又走了過來，一道劍氣就從指尖發了出去。
到底是百年前的絕世天才，隨手一擊都擁有着金丹巔峰之力，可見當年他的劍道造詣有多深。
但蘇墨輕輕一彈指，很隨意的就擊碎了姜明的劍氣。
“你腦子還不清醒，看來是沒法談，先把你揍趴下再說。”
蘇墨眼神一凜，身形瞬間躍起，一掌拍向姜明。
姜明以劍氣相迎，但蘇墨卻沒有避讓，運轉“不動明王身”，頭上垂落下二十六道顏色不一的佛光，使得他的肉身堅固不滅，能夠硬抗鋒銳的劍氣。
與此同時，他的掌心佛光大盛，一股慈悲、憐憫、博愛但卻強大到毋庸置疑的力量，從他的手中發出，拍在了姜明的天靈上。
這一次，蘇墨使出了“如來神掌”第四式，“佛問迦藍”！
蘇墨在體內星空凝聚三顆大道金丹之後，雖然他的境界還是三品金丹境，但是戰力卻已經不弱於四品神海真君，所以他能夠將“如來神掌”和“如來劍典”的第四式修成。
“佛問迦藍”這一式掌法直接叩問本心，是佛門問心大神通，蘇墨此時爲了喚醒姜明的神智，選擇了使用這一式。
不出所料，當蘇墨的掌心拍在姜明的天靈上，佛光不斷的涌入他的體內後，姜明渙散的眼神漸漸恢復清明，眼中的殺戮之色也逐漸消失。
“姜明師兄，我想和你談談。”蘇墨說道。
“師兄？你竟然稱我爲師兄，你是誰？”
姜明已經清醒，至少不會再一言不合就放大招了，他看向蘇墨，疑惑的問道。
“我是蜀山長老，和掌門劍聖同一輩分，按規矩自然該稱呼你一句師兄。姜明師兄，或許我就是能解開你百年心結的有緣人，不如我們坐下好好談談。”蘇墨說道。
姜明：“你是蜀山人，竟然還尊我爲師兄？”
蘇墨：“當然。”
“你入門晚，沒有見過我。我是蜀山的罪人，那麼多的蜀山弟子都因我而死。我早已經被蜀山除名，我不配當你的師兄。”
姜明神色黯然的說道。
蘇墨：“爲什麼？前任姜絕之掌門並沒有下令除了你的門籍，蜀山也沒有任何一個關於將你除名的文字記載，你自然當得起我一句師兄。”
姜明眼中現出喜色，但隨即更加黯淡。
他伸手指着身後的衆多墓碑，說道：“你看！”
“這些都是我殺死的蜀山弟子。我的罪孽，很深！很深！”
蘇墨搖了搖頭：“不，你並沒有做什麼壞的事情。相反，是你成就了數十位師兄弟和姜絕之掌門，他們都因你升了天，得了道，通往極樂，免去了塵世間的萬劫輪迴之苦。”
“你這是什麼歪理？”姜明嗤之以鼻。
蘇墨笑了笑，說道：“師兄且聽我說，雖然他們都死在你的劍下，成了冤魂，但卻因此得到了超度，能夠得到這樣的機會，是千載難逢的天緣。”
“哈哈哈哈哈”，姜明仰頭大笑，而後指着蘇墨喝道：“天大的荒唐！”
“凡事有正就有反，死之極盡就是生。善中有惡，惡中有善，當日因你而死的衆多同門，此時皆已經得道，不信你看！”
蘇墨伸手一指，指尖綻放出一道金色的劍光。
劍光衝進洞廳裡的墓碑之中，那原本安安靜靜的插在墓碑上的一柄柄蜀山制式飛劍，頓時發出陣陣劍吟，然後飛了起來。
在每一柄飛劍之上，都出現了一道虛影。
“師父！衆師兄弟！你們還在？”
姜明看着劍上的虛影，神情激動，一把跪了下去。
幾十個虛影看着姜明，動作一致的緩緩點了點頭，雖然他們的五官很模糊，但想來眼睛中應該都是一片祥和。
“他們的真身都早已經通往極樂，這是他們留在劍中的一縷執念，就是爲了不想你因自責而沉淪下去，所以纔會一直停留在這裡，等待將你點化。你要辜負他們的一片苦心，一直這麼沉淪下去嗎？”蘇墨問道。
這些劍能從墓碑上飛起來，還有劍身之上的那些劍道虛影，當然不是那些被姜明殺死的蜀山弟子。
都是蘇墨的手段，一種十分高明的障眼法，是假的。
但……假的又有什麼關係？只要姜明相信就行。
姜明信了，他被這件事情折磨了上百年，有機會放過自己，又豈會跟自己過不去？
“但是……還有女苑。女苑她也因我而死……”
姜明原本有些解脫的神情，又變得掙扎起來。
“哈哈，有關女苑，姜明兄更不用擔心，她早已經得道！”蘇墨笑道。
“你說什麼，她可是妖！”姜明驚詫道。
“妖，只是物質存在的一種形態，姜明兄何等聰明人，又怎能想不通。那天，女苑爲你誦經超度時，在那一瞬間，就已經得道。在生下你的女兒姜婉兒後，就超脫凡身，飛昇成仙。”
蘇墨擡頭看向鎖妖塔的上空。
“你說的是真的？”姜明還有些懷疑。
“如女苑那般道心通明之人，不管是人、是鬼、是妖，還是獸，又怎麼會不得道呢？道是沒有界限的。”蘇墨說道。
姜明的表情開始動容，有滾燙的淚珠從他的眼眶中滾落。
“好！真是太好了！哈哈哈哈，諸天氣蕩蕩，我道日興隆！”
他開始哈哈大笑起來，笑得恣意灑脫，笑得十分放肆。
一道光影從鎖妖塔上空垂落下來，照在姜明的身上。
姜明的身形開始變化，由十丈高的巨人，漸漸恢復成了常人大小，模樣也恢復成了年輕時的樣子。
劍眉星目，一身白衣，風流瀟灑，氣度不凡。
一副仙人氣派。
而後，姜明百年來的沉澱厚積薄發。
白日……飛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