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苦澀

看到這些,陰染秋的心都灰了。甚至,她都準備接受她嫡母玉夫人幫她找的人家,去給權貴當小妾去了。或者去給一個半百的老頭子當填房。

這個時候,怎麼陰錯陽差的,她和華逸軒約會,準備對付秦明月,讓華逸軒和秦明月生米做成熟飯的事情被人撞破了姦情。這樣的情況下,陰染秋已經知道,等待自己命運的很可能是青燈古佛終老了。

可是,沒有想到,秦明月居然擠兌的,讓華家認下了她。還居然把她和華逸軒說成了親事。她就要成爲了華逸軒的正室夫人了。

天啊,這樣巨大的轉折,使得剛剛開始的那幾個月裡面,陰染秋睡覺做夢都要笑醒了。

可是,接下來的事情,再次讓陰染秋陷入了痛苦之中。她的嫡母,玉夫人,果然不是一個好相與的。她居然藉着這個婚事,敲詐華家,非要華家給出十萬兩銀子的聘禮來。

天啊,聽到這個數字,陰染秋的心都要跳出來了。她一輩子何曾見過這麼多的銀錢?就是把陰家裡裡外外都掃一遍,哪裡能夠得上十萬兩銀子?

她一個陰家的庶女能值得人家華家拿出來十萬兩銀子?正在陰染秋絕望的時候,峰迴路轉。居然華家同意了。

陰染秋真的不敢相信。

接着,有了這十萬兩銀子打底,玉夫人辦事也十分利索,一切該準備的都準備了起來。兩家也都定了下來。只等着出了國喪就開始走三媒六禮的程序了。

陰染秋也被嫡母玉夫人勒令在繡房裡面開始繡嫁衣,備嫁了。

面對這樣的轉變,陰染秋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想不通之餘,只能認爲是情郎華逸軒真心愛她,爲了她,讓家裡做出來的讓步。

陰染秋一面深深的恨着玉夫人,一面心疼情郎,滿心的濃情蜜意起來。

可是,隨後,華家的一些行爲就更加讓陰染秋不明白了。

先是,按照規矩,華家在過年的時候,給陰家和陰染秋送了一些東西過來。畢竟兩家已經定親了。這當親戚走是應該的。

華逸軒送了東西過來也就罷了。就連錦陽侯夫人安夫人都送了禮物過來。雖然說禮物在華家這樣的家庭來說是平常。可是,落到陰家小姐們的眼裡,就了不得了。安夫人送來的江南最時新的綢緞,是那樣的光滑,那樣的顏色鮮豔。還有送來的宮花式樣雅緻,尋常買都買不到的。

這些東西的價值還是其次。關鍵,這表明,安夫人對陰染秋這個未來的兒媳婦很是滿意。這還沒有過門就開始寵愛起來了。對於一個婦人來說,哪怕是丈夫的寵愛,有時候都沒有婆婆的庇護來的重要。

在這個孝道治理天下的時代,婆婆要是想對付兒媳婦,有一千個,一萬個方法。兒媳婦還不能反抗。要不就會被休妻,被天下人看不起。每年大周被婆婆們虐待死的兒媳婦們有多少,估計都統計不過來。

所以,要得到婆婆的寵愛太難了。別說寵愛了,能不找麻煩已經是萬幸了。有幾個,能還沒有過門就這樣得到未來婆婆的看重的?

滿京城的小姐們知道了,都羨慕的不得了。

可是,接下來,幾份小禮物的送來,就讓陰染秋高興不起來了。

這些都是一些絲帕,鞋襪之類的女子用的小東西,都是通過婆子們私下裡送來的。居然都是錦陽侯府送來的。

據說都是世子華逸軒身邊得臉的大丫鬟們孝敬未來主母的。

陰染秋想到了這裡,也沒有心思繡花了,她來到了妝臺前,看了一個錦囊,倒了出來,裡面一些絲帕之類的東西。一個是華逸軒的大丫鬟翠墨送來的。聽說,這個翠墨打小兒伺候華逸軒。她纔是真正和華逸軒青梅竹馬的玩伴。

照顧華逸軒多年,十分體貼細心。聽說,已經開臉放在華逸軒的身邊了。

想到了這個,陰染秋手裡的帕子都被扯的不成樣子。

下一個是安夫人身邊的一個大丫鬟春喜送來的。這個春喜,甚至藉着安夫人送陰染秋禮物的時候,親自來跑了一趟。那仗着是安夫人的丫鬟,趾高氣昂的樣子,到了現在還讓陰染秋不高興。

不用說,這個也是華逸軒的內定姨娘了。雖然陰染秋經驗不足,可是,她身邊的嬤嬤過後還是跟她說了。那個春喜眉梢散淡,應該是已經經過人事的了。是誰?不用說了。

除了這兩個,其餘的各種名字的丫鬟,送來的東西,還有很多。陰染秋不禁頭疼。這個華逸軒不愧是大周第一美男子。這房裡的各種俏麗的丫鬟,都不知道有多少個。

可以預想,陰染秋嫁過去之後,要面對的是一院子的佳麗們。這心裡怎麼能不憋氣?

可是,再怎麼憋氣也要忍啊。因爲,華逸軒可是大周第一的美男子。每次上街,都有少女看着他喜歡的昏過去。這還不說。光是說這華家的錢財。雖然華家在權勢上,已經沒落了。可是,華家可是大周第一的綢緞經營商。可以說,天下的綢緞,有三成以上,都是華家經營的。那隻能用日進斗金來形容了。

這樣的豪富,不過是寵愛幾個丫鬟,算的了什麼?寵愛一百個,人家也養得起啊。

陰染秋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份。自己一個陰家庶女,難道還能有那個底氣,如同襄陽侯世子夫人沈星移那樣,管束着襄陽侯世子,一個妾,一個通房都沒有。

陰染秋嘴裡發苦,只能忍着了。未來,她嫁入華家的日子絕對消停不了。

揉了揉眉心,陰染秋振作起來,重新開始繡嫁妝。看着大紅色的喜服。她心裡又開心起來了。再多的妾又怎麼樣?還不是一個玩意兒?大權還是在正室手裡。只看玉夫人早就年老色衰了,可是,陰家內宅還不是玉夫人說的算。陰染秋的生母,哪怕得寵,也只能瑟縮在玉夫人的雌威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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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剛剛振作起來的雄心,就被一個丫鬟的通傳給打破了:“小姐,前面夫人請小姐過去。華家的侯夫人派了人過來送幾匹春緞過來給小姐。請小姐快點換了衣服過去。”

陰染秋忙站起來,準備換衣服去,隨口一問:“是哪位媽媽過來的?”

那個丫鬟說了一句:“安夫人身邊的大丫鬟春喜姑娘。”

陰染秋不由得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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