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個人接口說:“我聽到巴省來的商人說這個事情,就恨不得去巴省看看。恨不得把我家子弟也送去巴省學習。幸好,明月小姐來到了我們湖省。在山水城,她就跟湖省道爺們說,要在湖省也辦道學,她還要自己掏腰包,拿出來十萬兩銀子放在湖省。辦學用的。天啊,十萬兩銀子啊,這不是等於送給我們這些老百姓們嗎?這樣天大的功德,怎麼就礙着那些儒生大老爺的事兒了?”
一個行腳商模樣的人說:“人家明月小姐可不止是功德高,人家那道法也是高深啊,你們是沒有見到都江城那個蜃的模樣,真的是嚇死了人。有三間房子那麼大,榔槺無比,那皮十分堅韌,我親眼看到,有人拿着劍去劃,都劃不爛的。這樣的兇獸都能被明月小姐除掉,救了巴省百姓的性命。這些儒生們,能比那個蜃還厲害?”
“惹惱了明月小姐,她降下來一道天雷,把這些儒生都劈死算了。”
收集情報的人聽到這裡,都笑了。
這些情報自然被胡德硯和王一帆聽到,他聽到人這樣說,十分惱怒,讓人下去了。
王一帆搖頭說:“其實,這些百姓們說的也不無道理。這個事情,你們儒門是有些過分了。人家不過是辦個道學,怎麼就惹到你們了?難道這天下,只准你們儒門的人讀書識字不成?”自古文武不對付,王一帆當然也看不起儒門的這個行爲。
胡德硯心裡窩火,臉上還不能露出來,明天,還靠着王一帆幫他彈壓場面呢。
胡德硯悶聲說:“區區百姓們的流言,不用去在意它。百姓們說什麼,最後寫入史書的,還不是我儒門人秉筆?秦明月要跟我儒門爭奪天下,那她就要有這個覺悟被我們儒門攻擊。只是,我沒有想到,她居然這麼自大,不但答應應戰,還要用我儒門的經典來進行論戰?真的當我儒門無人嗎?”
王一帆倒是笑了:“說不定,人家明月小姐儒門造詣比你們這些正經儒生還厲害呢?沒有硬功夫,哪裡敢攬這個細瓷活兒?”
胡德硯氣笑了:“王大人,你真的當我儒門經典是那麼好學的嗎?我們這些儒生,那個不是寒窗苦讀十年以上的?儒門經典博大精深,浩如煙海,要想學出來一丁點名堂,十年,二十年都是少的。哪怕我兩榜出身,家學淵源,到了現在,也都每日讀書不倦。可是,我都不敢說精通儒家經典。秦明月我就當她從孃胎裡就開始讀儒家經典,這才十五歲的年紀,能學會多少?能看多少書?”
“如果,她出生在大儒世家,也還有那麼一絲兒可能,可是,她出身在京城禮國公府。這個名頭,聽着很嚇人,開國勳貴啊,世襲罔替。可是,我作爲京城人,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禮國公府秦家,已經有三代人沒有出仕過了。只剩下一個幹爵位。這三代秦家人,就沒有一個有功名的,哪裡有讀書人。我猜測,他們家書籍都沒有多少本。有也被秦明月的父祖拿去賣了,換成了酒,換成了女人。”
“秦明月成爲國師的弟子之前,禮國公府已經把所有的產業都變賣乾淨了,店鋪,田產,甚至連自己家的大宅都抵押出去了。哪裡還有國公府的氣象,地地道道的是一個破落戶了。京城好一點的人家,都不會跟他們家結親。”
“秦家在開國的時候,還是有族學的。可是,從秦明月的祖父開始,這族學就沒有人了。哪怕是秦明月嫡親的哥哥秦國鬆,想學習,都是到外家陰家附學陰家家學裡面的。你說,秦明月能讀過幾本儒門經典?就算是有書,沒有大儒指點,她能無師自通,自己領會其中的意思?”
王一帆嘆息說:“我雖然不是京城人,這禮國公府的情況還是知道一二的。按照道理說,秦明月是不可能無師自通學會那麼多的儒門經典。可是,她爲什麼這麼有自信呢?胡大人,我跟你說,這讀書,做官方面,我可能不如你。可是,這行軍打仗,你可是不如我了。秦明月表現出來的淡定,自信,這是說明她手裡有底牌啊。這底牌會是什麼呢?”
胡德硯聽了也有些凝重,但是,想了一會兒,他說:“她能有什麼底牌?想要用她的護衛打人嗎?那她真的會遺臭萬年?想要用某些儒生家族或者他們本身行爲不檢來威脅他們,嘲笑他們嗎?這個倒是有可能,畢竟,摘星樓的洗星堂,連大夏皇子吃什麼飯菜都能查的出來。可是,我這一次請的儒生裡面,不但有那樣德行不怎麼好的,也有像江宇軒這樣的德高望重的大儒。他們這樣的人,我都很尊重的。百姓也很愛戴,他要是頂撞秦明月,秦明月還是收不了場啊?”
王一帆皺了眉頭說:“嗯,胡大人,你先前就是算計好了的?哼哼。”王一帆心裡對胡德硯的警惕性又高了一些,這些讀書人啊,軟刀子使得可是真溜。
那邊,秦明月和蕭瑞,曾玉昆聽着馮毅說着百姓們的議論,秦明月感慨的說:“百姓最最淳樸的。這纔是我國師一脈世代甘願守護的好百姓啊。”
曾玉昆說:“不但百姓們這樣議論,就是商人們,富戶們,還有工匠們,武人也都這樣議論。他們早就對這些不事生產的儒生們看不慣了。個個眼高於頂,天天說什麼,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要是沒有匠人們辛勤勞作,沒有百姓農耕,他們吃什麼,用什麼,怎麼生存?還怎麼高法兒?”
秦明月笑了說:“玉昆兄這個話說的對。我道門就講究,衆生平等。在天道面前,每個百姓都是真靈。哪裡有儒生們就高等的道理?”
正說着,春音過來稟告說,湖省道門的領袖們都到了。
秦明月只能請他們進來,春音自然不會請他們都進來,只是湖省五個真人進來。其中,領頭的是方面山顯德道觀的觀主法理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