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天道？”李青聽到木偶人的話楞了一下,“還能見他？”
“嗯,你不會以爲到了這個地步還能跟你搞神秘吧？畢竟你已經從小職員升任部門經理再到現在已經是一家公司CP級別了,見個董事長不是什麼令人驚訝的事情吧。我可以告訴你的是,別看葬神星有99個,而且空間也搞了這麼多年了,但是我實話告訴你,畢業生根本沒有幾個,比你我想象的都還要少。每個真正畢業的人,上頭都是非常重視的”
“那,我能不能提一些要求？”李青問道：“比如復活隊友什麼的。”
“別看我吹的挺大,但是我真不知道,而且我也沒見天道的資格。”木偶人聳了聳肩膀,“不過據我猜測的話,應該可以試試。大不了就是不行唄,他總不能弄死你。”
“也是。”李青聽到這裡瞭然的點了點頭。
“還有什麼其他要問的嗎？沒的話我就送你過去了。”木偶人說話之間打開了一道空間之門,示意路途就在門的另一邊。
“嗯。最後一個問題吧,我們這些人畢業了之後,就是準備送往至高天吧,具體做什麼事情呢？”
“大概就是搞一搞那些反對者吧,或者貫徹一下天道的意志,我這升官沒多久,至高天都根本沒有去過,你問我沒用,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木偶人再次聳肩,表示自己知道的不比你多多少。
“看你那熊樣就知道幫不上多少忙。”李青蹲下身子拍了一下這個領路人,笑了笑,“我走了。”
“走好。”木偶人也拍了拍他的腿肚子,目送他穿過大門,離開了這片獨立空間。
一腳踏出大門外,李青心中無限的感慨,從第一場任務,從一開始,到現在,死亡空間給了他多少,又讓他失去了多少,經過了多少生死,多少磨難,最終通過勇氣毅力算計和巨大的運氣,最終踏過無數人,無數天才的屍體,走到了這裡。
一切得來都是那麼的不易,回首過去,一切歷歷在目,再向前看去,竟然還有那麼一絲嚮往……
一步踏出,李青從空間這頭,遨遊到了一個無限虛無的空間之中,如同做過山車一樣,在時間線上穿梭許久,在空間和空間之間跳躍數次,最終靈魂無限飛昇,來到了一片混沌之中……
這片混沌是那麼的宏大,宏大到他根本無法形容,腳下,就能看到無數宇宙星辰各自運轉的情景……
一個又一個的宇宙,遵循着最原始的規則,生生滅滅,運轉不息,天地四方都是,有那麼一瞬間,李青甚至感覺看花了眼——看到這些宇宙,就好像看着掛在牆上的時鐘一樣,就那麼按照常理,按照規則,滴滴答答的旋轉,走動,靠着背後的一個個齒輪,滴滴答答。
“是不是感覺有些無趣,當你看穿了世界的本質？”在李青被周圍的“時鐘”搞得有些目眩的時候,一個聲音忽然從他正前方響起,然後毫無徵兆的,前方出現了一個人的身影。
那人看不出男女,感覺不出年齡,但是長得卻極其的耐看,反正給人的感覺就是——任誰看到了,都不會感覺討厭。
“你是……天道？”李青有些不確定的問道,能出現在這裡,眼前的人十有八九應該就是天道——但是和想象中的完全不同的是,他想象中天道這種東西不應該有形體的,應該是代表着無限至高的權威和宏大,就算實體化,是一個光團或者其他的東西還更容易讓他接受,有形體,那也不應該是這個樣子吧——這種感覺,也太……隨和了？
“是的,我是天道,或者是,我是天道爲了迎合你的心境,而投射出來的一個影子。人類不都是對和自己長得一樣的傢伙更有好感嗎？既然是我召喚過來的你們,就不想讓這談話變得那麼宏偉神秘……而且最近我也在研究生命的靈魂性……這是我以前沒觸及過的東西……”說完這句話之後,“天道”生硬的笑了笑,笑容的弧度很完美很準確,但是李青卻在裡面看不到絲毫的感情成分。
果然這傢伙,對一些很人文的東西,仍舊不是那麼的瞭解。
生命雖然是天道產物,但是真正促成生命進化,讓他們擁有靈魂的——卻是自。由的意志。天道怎麼看都有過於機械的成分,畢竟他是秩序的化身,天地之中的第一方意識,古板一些,刻板一些,倒是符合李青先前對他的想象。
不知道爲什麼,看到這個笑容的同時,李青竟然感覺到了一些安心的成分。
“問你一個問題。”天道笑完之後,突然又正色了起來,“在你見到我之前,內心深處,如果你有這個能力的話,是不是很想反了我？殺死或者替代掉我？”
呃……
上手第二句話就聽到這麼尖銳的一個問題,李青看了天道一眼,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樣回答。事實上,他感覺每個被拉來的人,不管最後超脫與否,如果有機會的話,應該都會有反天的情緒——畢竟人的靈魂深處都是叛逆的,不喜歡自己頭上有任何的東西,不管這個東西是對自己有恩的,或者有害的,他只要在你頭上,你就想超越他,他只要給你任何限制,你就想反他。
天道就是這個世界上最高的東西,也是給人限制最多的東西,身爲試煉者的話,李青雖然先前沒有明確的想這件事情,如果真要問的話——誰說沒有那肯定是騙人的。
“會想的。”李青點了點頭,他不打算跟天道撒謊了,因爲他感覺對方心裡早就有了答案,這麼問只是覈實着一些什麼,或者於脆的就是爲了引起下文。
“那現在你跟我聊天之後,看到我以人類的情景出現,而不是以天的姿態出現,這種情緒是不是就弱化了很多？
“會有一些減弱。”李青點頭再次承認。
“人心還真是很奇怪的東西。”天道點了點頭,“所以要多加一些規矩,多一些秩序纔是好的……”
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李青也不敢打斷,片刻之後,天道問道：“如果有一天你有很強大的能力,能撼動我了。但是失敗的代價就是死亡,你會選擇繼續做嗎？”
“不知道,也許會,也許不會。我並不是一個自。由意志很強的人,但是同樣的,以後的事情誰能說得清楚呢？如果有天我擁有撼動你的能力了,然後我又活了無數個歲月早已經看透了一切,對一切都不再感興趣了,那也真說不準……”李青想了想說道：“這個我不能肯定的告訴你。”
“那如果代價是你親近愛護的人死去呢？永遠消失……”天道招手,手上多了一條奇怪的線條,那線條是從一方世界之中扯出來的,線條放大之後,上面有幾個活動的影子,李青定睛看去——赫然就是自己的母親,以及那些死去的隊友。
“這是你們世界的時間線,這是你的朋友和家人……”天道看到自己扯出這些東西之後,李青臉色明顯的不自然了起來,“本來你的隊友裡面,三個人是我不允許復活的,我應該把他們的所有存在全部消除,包括你腦中關於他們的記憶。畢竟其中三個人得到了不應該得到的正統地位,這是不被允許的,在我這裡規矩就是天,天就是我,沒人可以破壞規矩。但是,我剛纔突發奇想,也許,大規矩之下,應該還有小規矩……這些人我允許他們復活……他們就是你心中的羈絆,是另外束縛住你的道……天道之下,也應該人治……”
“也許世間還應該有人道的存在……用靈魂壓住靈魂……”天道說話之間,絲毫不避諱李青的想法——很顯然對於人的逆反情緒他仍舊掌握的不夠透徹。而李青則能從他的話語至今之間,聽到他對這件事情的“興趣”。
很顯然自己這些人的生死離別,甚至黑山老妖等人的反抗鬥爭,對天道來說,只是一些插曲,讓他更加明白自己所鑄造世界的插曲,而自己這些人,是徹頭徹尾的棋子和工具。
他顯然不是特別在意自己的某個對手——無論他是黑山老妖,還是大天魔三千,可能在他內心深處,這些人還遠遠不夠撼動自己。對天道而言,似乎最在意的事情,還是怎樣讓這個世界更加有序的發展。
秩序的化身,生成一切的天道,最終信奉的仍舊是秩序。
“你和你的同伴們,一起去加入天庭吧。”天道最後做了總結性發言。
“天庭？”
“嗯,天下修士理論上都是逆天而行,但是一味的壓制反倒讓他們更加變本加厲。我又不想盡毀生命,不如就利用人道的秩序去管理他們。我不懂人道,就讓你們這些懂的人來,天道之下再建立秩序,讓所有修道有成之人歸順於天,順天而行,可以修道,甚至天賜道行。逆天而行,你們就負責剷除掉他們……這是你們的使命,也是最後一個任務而這最後一個任務的起點,就選擇在至高天之內吧,那裡修士最多,也最是厲害。在那裡建立天庭,封下神位,然後在十二萬六千億方世界之中,接引最有能力者,飛昇天庭。”
天道說完這句話,一揮手,李青身體根本不受自己控制的,直接飛向了“時鐘”中最大的那個,飛行途中,李青衝着天道喊話問道：“我的同伴……”
話音未落,李青就跌落到了那方世界之內,但是跌落過程中,卻也收到了天道的迴應。
“自己去復活吧,等你修煉有成了,不用假借我的手也能做到,我沒有抹殺他們存在過的痕跡……”
李青剛剛接到這句話,人就徹底墜落到了那方世界,然後落到了一方青山綠水的仙山之上,也看到了下面的幾個強大生物——其中就有他所熟悉的達摩祖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