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昊看着小男孩的神情倒不似說謊,他很認真地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這孩子。
“我叫林昊,你叫什麼名字?”
“啊?我叫大河,至於大名···我不想說···”
大河狡黠地看了林昊一眼,他雖然不覺得林昊是個壞人,可媽媽告訴過他,一定不要把真的名字告訴陌生人。
“嘿!這孩子還鬼精鬼精的!”
一旁的端木果覺得有點好笑,大河只是瞥了他一眼,然後擡起手腕,看了眼電子錶上的時鐘,有些緊張起來:
“誒呀,我該回去幫忙了,昨天大半夜纔回去被我媽訓了好久呢····林叔叔再見!”
大河說完,就急匆匆的離開了小巷子。
“林哥,大河說的如果都是真的,那那個孩子可能真有大問題!”
端木果看着孩子離去的背影說着。
一直跟着兩人的張瑞聽得懵懵懂懂,只猜測表哥可能在玩什麼查案子的遊戲吧!
城裡人就是有錢有閒!
“走吧,看來我們還是得去找那孩子一趟。”
“誒誒,表哥,你們還要跑啊?我···有點累了,能不能先到你家歇歇腳啊!還有吃點東西啥的····”
張瑞眼見林昊又要去什麼地方,趕忙說話攔住。
林昊也沒打算全程帶着對方,索性先帶着張瑞回了自己的家。
林昊雖然以買賣凶宅的方式,買下了綠葉小區的房子,可他從來沒在裡面住過。
在林昊看來,這些用來完成任務的房子基本都是流動資產,待不了幾天就要出手,沒必要住進去。
所以,他一般都是在父母的老房子裡生活。
三室一廳兩衛,房齡將近二十年,周圍住的鄰居基本都成了熟人。
當時來參加林昊父母葬禮的也基本都是小區裡的鄰居。
看到林昊帶人回來,門口的大媽最先打了招呼。
張瑞倒也自來熟,主動跟這些鄰居自我介紹,逢人就說是林昊的表弟。
等上了樓,張瑞在客廳裡走走轉轉,不時咂咂嘴發表下評論。
他家都是農村的大院自建房,這些年翻新加蓋也算氣派,此時看到林昊家甚至還覺得有些老舊擁擠,心底裡開始懷疑他老孃說這表哥有錢是不是假的。
端木果把這位表弟的行爲舉止全看在眼裡,白眼都不知道翻了幾個。
林昊把一間空房和鑰匙留給張瑞,又給他說了些附近吃飯的地方,隨後才帶着端木果下樓離開,去了裡外小區。
跟門衛一打聽,就問出了昨天那名婦人家的住址。
門衛大媽也還記得林昊和端木果,在二人進單元樓門時,眼睛裡都多點特殊的顏色。
站在302戶門前,林昊禮貌的敲了敲門,內裡很快傳來一個女人的問話聲:
“誰啊?”
“您好!我是快遞公司的,我們有個件錯送過來了,您能退還下嗎?”
林昊隨便胡謅了個藉口。
很快,里門被人打開,隔着外門的網,一個頭發凌亂扎着的中年女人探頭看了出來。
“是你們?”
中年女子認出了林昊和端木果,之前警惕的神色變爲了疑惑。
林昊尷尬地笑了下:
“您好,其實,我們不是快遞公司的,只是想問您一些關於您兒子的事兒。”
中年女子眉頭緊皺,神色多了點不自然:
“西西他···怎麼了?”
“昨天晚上,西西應該不在家吧?”
“啊?你怎麼···沒有,他一直都在,剛纔玩累了,現在正在睡覺呢!你們快走吧!”
中年女子似是有些煩躁,眼看她要把門關上,林昊卻來了一句:
“西西現在不在家,我看見他往案發現場去了!你家孩子膽子可真大!”
眼瞳猛然一震,中年女子關門的手停住了。
林昊這時注意到她的左胳膊小臂處好像又多了一處傷,用了兩個大號創可貼才遮住。
“聽說你丈夫因爲欠債逃跑了,那請問你身上的傷該和你兒子有關吧,那天推花盆怎麼看都是故意的!西西他是不是有暴力變態傾向?像這樣的情況應該····”
“閉嘴!我家西西是好孩子!他不用你們多管閒事!”
中年女子的聲音開始變得尖利起來,整個人的狀態也顯得很是瘋癲。
似乎誰想要傷害她的兒子,就是要她的命。
“您誤會了,我們不是要管教西西,只是···他似乎傷害到了別人,這您必須注意····”
“滾滾滾···不用你們多管閒事!我家西西就在家裡好好待着呢!有病!”
中年女人完全聽不進林昊的話,“砰”的一聲就把門給關上了。
搞得林昊和端木果站在樓道里更加尷尬。
“林哥,這人就是個瘋子啊!難怪她兒子那個樣子都不管···”
“沒辦法了,我們先去後街找一找西西吧,我想當面看看他!”
林昊從第一次見到西西開始,就覺得這孩子身上有股子說不出的詭異氣息,特別是那雙眼睛像是藏着厲鬼一般,對人有着很大的敵意。
而另一邊,張瑞躺在客廳沙發裡,喝着冰可樂,一邊看電視一邊等着外賣上門。
微信上,有老家的朋友問起表哥林昊的事情,張瑞很是不屑的咂咂嘴,伸手快速打字:
“切···還以爲是個有錢人呢,根本就是吹牛,他家的房子還沒我家的大院大,小區也挺老的,我覺得我媽就是聽人瞎說,我跟她講,她還不信!”
“等我以後畢業了,肯定比他有出息!到時候我就買更大更新的房子!看我媽還能抱怨我啥!”
幾行字發出去,張瑞有些得瑟的抖着腿,開始忍不住暢想四年後壓倒林昊一頭的美景。
正要再和朋友吹牛時,忽然,門被人敲響了。
“不說了,我外賣到了,一會兒再聊!”
張瑞扔下手機,快步走過去開門,有些不耐煩:
“怎麼這麼慢啊,都超時十分鐘了,你們····”
他話說到這裡,就像卡帶了一樣,眼神往下落,看到一個七八歲大的小男孩拎着一個外賣袋子正擡眼望着他。
“怎麼是個小孩啊?你爸爸讓你過來送的?”
張瑞也不客氣,直接一把搶過孩子手裡的外賣,正要關門時,忽然發現外賣單上的信息不是自己的,又折返回去質問那小男孩:
“這不是我的外賣!讓你爸過來!超時又送錯,服務也太差了!”
小男孩不說話,只是用一種很特別的眼神盯着張瑞,然後伸手指了指下面的樓梯。
張瑞被他看得有些發毛,肚子實在餓,就懶得跟小孩繼續拉扯,拿了鑰匙,關門走下樓梯,在另一個拐角出看到一個躺靠在牆角的黃袍身影。
“我去,不是吧,直接在樓道里睡覺?”
看到那男子低垂着腦袋,雙手作抱臂姿勢,似是睡着了一般,旁邊還灑了幾盒外賣,其中有個炒飯正是張瑞點的,張瑞更生氣了,蹬蹬蹬幾步走到那人身邊,伸手就去推他:
“欸欸!醒醒!這大白天的······”
“咚——”
還沒等張瑞的話說完,男子的身體忽然不受控制的朝着更下一層的樓梯傾倒過去,接連幾聲沉重悶響後,直接栽倒在下一層平臺上,殷弘的血液在地上蔓延開來,與鮮明的黃色形成對比。
張瑞徹底懵了,有些語無倫次,這時他忽然感應到身後有人在看他,轉身看過去:是那個小男孩。
“不是的,你爸爸他···他自己栽下去的,我就只是輕輕推了一下····”
“我知道!”
小男孩突然嘴角勾起一個機械的弧度,說了這麼一句。
隨後一直藏在背後的左手,猛然掏出一把刀,直接刺在張瑞的腹部,在張瑞驚愕恐懼憤怒之時,小男孩直接一個大力撲到他身上,用整個人的重量,把張瑞一起壓倒下去。
兩個人同時摔下樓梯,倒在血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