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泉靈道:“我想一但傳送陣被毀掉,大水將頃刻之間把這裡變成一片澤國,我們要是沒有什麼準備,那就要餵魚喂蝦了。”
言青萍恍然大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你們跟我走,先去倉庫裡歇歇,然後我們再準備。”就在他們說話的工夫,米粒帶着幾個人迎了過來,原來他們聽到動靜之後,怕是病毒進化體搞鬼,所以只由言青萍出來察看,別都躲在倉庫裡沒有動,這會聽着沒有動靜了,可是言青萍卻沒有回來,陳劍濤猜測可能是宋育龍他們來了,這才又讓米粒帶了一隊人過來,看看情況。
幾個人說說笑笑的到了大倉庫,和陳劍濤、宮天陸、狄洪、皇甫文、雷克武、沈千猙、沈千獰、沈雨、方青、耿平、於仲原、肖江玄、牛迪等人,而古德博士這會正在白妃的陪同下做着試驗,所以並沒有出來和付泉靈見面。
路峰卻是一直在等着宋育龍他們過來,所以什麼活都沒幹,看到付泉靈過來,急匆匆的迎了過去,拉住付泉靈小聲的把這裡出不去事說了。
付泉靈擺手道:“你放心我們已經找到出去的方法了。”
路峰長出一口氣,道:“皇天厚土,我可是擔心了好久了。”
付泉靈好笑的道:“你擔心什麼,我記得你以前可是一幅半死不活的樣子,怎麼現在這麼怕死啊?”
路峰擦了擦鼻子,說道:“好死不如賴活着,能不死還是不死的好唄。”
陳劍濤安排付泉靈坐下,然後特意煮了粥來吃,又挑了一些乾菜,付泉靈這段時間吃得都是肉罐頭之類的東西,看到這些乾菜不由得饞涎欲滴,好好的吃了一回。
幾個人商量了一會之後,安排衆人把倉庫裡的糧食都收到了儲物空間裡,然後離開大倉庫,狄洪按着言青萍的吩咐,在傳送陣裡的關鍵部位安裝好炸彈,路峰則用錄像機把傳送陣錄了下來,每一個零件都讓白妃用三D打印技術複製了一份,這些複製品雖然完全一樣,沒有任何的差誤,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安裝起來就是不能起作用,不過傳送陣的材料要一樣都不能動的毀掉,不然的話就不會起作用,路峰雖然極爲不捨,但也不得不放下了。
衆人離開了倉庫,在言青萍的鐵甲馬陸的保護下,避開所有的蜈蚣,到了射縣的縣中心,這裡矗立着射縣最高的建築十九層的‘電視塔大樓’。
“這個不是豆腐渣工程吧?”付泉靈仰頭看着大樓,陳劍濤道:“你放心,這個大樓當年是省重點工程,據專家考證,能頂住八級地震,就算是全城大水,也不可能對它有什麼傷害就是了。”
付泉靈微微一笑,道:“但願您說得是真的。”說完當先向着大樓衝進去,雷克武就跟在她的身後,雙手合抱,如同大炮,向着電視大樓就是一下,巨炮轟中了大樓的旋轉玻璃門,火龍怒吼着咆哮一聲,向着裡面衝了進去,燒進去十幾米,這才消失,凡在烈火之中的都被燒成灰了。
付泉靈在大樓的門口,揮手一揚,一道嫩綠色的光雨飛揚,把燒焦蟲子的臭味還有那些灰熾都給沖走了,這才邁步進去。
付泉靈當先開路,把樓道里的蜈蚣、馬陸什麼都給趕開,一徑向着樓頂奔去,一夥人用了十七分鐘,奔到了樓頂的平臺,沈千猙找了兩個鋼管把平臺的門給鎖死了,鐵甲馬陸就臥在門口,那些蜈蚣懼怕它的氣息,盤據了一會,就都撤去了。
宮天陸、沈家兄弟把平臺上的那些蜈蚣都給剷除掉,衆人這才坐下,獲得了一點喘息的氣地。
陳劍濤看了看手錶,向着米粒一點頭,米粒把手裡的魯格77步槍舉了起來,有些忐忑的向陳劍濤看去,陳劍濤的眼睛微微閉上,說道:“發信號!”
米粒咬住了自己的下脣,把槍抵在自己的肩膀上,眼睛對着瞄準鏡向下看去。
就在電視塔大樓七百米之外的大倉庫門前,狄洪孤獨的站在那裡,瞄準鏡的反光打到了他的臉上,狄洪露出燦爛的笑容,向着天空招了招手。
七百米的距離太遠,狄洪沒有辦法隔得這麼遠操控炸彈爆炸,另外這些炸彈爆炸之後,能不能把傳送陣給毀掉,讓大水衝進射縣,也沒有人清楚,在這種情況下,爆破手必須留下,雖說大家在樓頂垂下了登山繩,爆炸之後,只要狄洪跑過來,就能把提到樓頂,可是這七百米的距離,狄洪能不能上來,誰也不清楚。
“開槍!”陳劍濤怒聲催促,米粒用力一咬,把嘴脣上的肉生生給咬下來一塊,血流了一嘴,隨後用力扣動了板機。
信號彈向空飛起,狄洪的眼中流露過一絲眷戀,隨後發動了炸彈,地動山搖的聲音立刻從他身後的倉庫裡傳了出來,巨大的爆炸聲,震得狄洪的腦袋好像都要裂開了一樣,可是狄洪的腳下,竟然沒有搖晃。
倉庫裡至少有三十枚炸彈,炸過之後不可能一點動靜也沒有,狄洪想到了一個可能,一轉身向着倉庫裡衝了進去,站在大樓頂上的米粒在瞄準鏡上看到,尖聲叫道:“狄大哥又跑回去了?”
陳劍濤渾身一顫,知道爆炸出了問題了,惱火的叫道:“吼什麼?怕別人不知道嗎?給我盯緊了!”米粒不敢再叫,回頭用瞄準鏡向着倉庫大門看去,暗中不住的祈禱,盼着狄洪能安全無事的從裡面出來。
狄洪衝進了倉庫,就見傳送陣的中心陣球上,散發出一道紅色的光暈,灑遍了整個傳送陣,炸彈爆炸的力量被生生的鎖死在紅色的光暈之下,並沒有散發開來,那些零件只是被爆炸的力量震得略有些偏斜,卻沒有能炸燬。
狄洪咒罵了一聲,雙手一前一後的舉起,似若扛着火箭炮一樣,尖聲叫道:“射!”一顆火箭彈就那樣突兀的從他的雙手之間射了出去,打在了紅色的光暈的中心。
巨大的爆炸聲響起,這一回整個倉庫都在搖晃,紅光變淡,倉庫發出痛苦的呻吟聲,狄洪深吸了一口氣,又開了第二炮。
狄洪凝聚出來的火箭炮威力遠在正常的火箭炮之上,再一次巨大的爆炸聲之後,狄洪不等爆炸的煙霧散去,轉身就跑,在他的身後,紅色的光暈徹底炸碎,灑下去的紅光也都跟着散去,而被紅光籠住爆炸力量這個時候纔開始散開。
強大的爆炸力之下,傳送陣的每一個零件都碎成粉末,陣心的陣球砰的一聲,炸了開來,那些碎片漫空飛舞,而倉庫再也無法承受這樣的衝擊,整個開始坍塌,狄洪這個時候才跑到倉庫的大門前,本來開着的大門,被巨烈的震盪晃得大門向回猛撞,狄洪不顧一切的伸手去抓大門,砰的一聲,大門鎖上,一下夾斷了他的四根手指,刺心的疼痛讓狄洪發出一聲悽歷的慘叫,而後面塌下來的屋子把他給壓在了地下。
狄洪不顧一切的催動自己凝聚出來的炸彈,轟隆隆的爆炸聲中,壓着狄洪的斷牆碎壁都被炸了開來,狄洪一身是傷的向前撲過去,用力推動倉庫大門,費盡氣力,總算把大門給推開了……。
幾乎就在狄洪炸燬了傳送陣的一刻,射縣的周圍好像有什麼東西一下炸碎了一般,隨後堆積在射縣外面,已經比射縣的土地高出一大塊的洪水傾泄而下,暴戾的怒浪輕易的把擋在它前面的小樓破屋都給撞碎了,向前衝過去黃水之中,盡是房屋的破碎。
狄洪把倉庫大門打開的一刻,洪水急衝而至,裹着狄洪向着倉庫裡面衝去,破爛的一切都被衝開,不停的撞擊着狄洪,隨後在平靜下來的大水裡把狄洪深深的給埋了起來。
狂暴的大水衝過了電視臺大樓,整座電視臺大樓巨烈的搖晃起來,舉槍站在天台邊緣的米粒身子一晃向着大樓下面摔下去,站在一旁的皇甫文用力一扯,把她給提了上來,而這個時候洪水已經衝到了五樓的高度了米粒轉身回頭,向下望去,只見倉庫已經永遠都埋在下面了,而狄洪一直沒有出來。
米粒抱着頭哭暈在地上,陳劍濤牙關咬緊,歷聲說道:“你們都看到了,這纔是真正的男人,他爲了大家能活下去,把自己的命,就這樣給丟在下面了,我們要好好的活,因爲我們不單單是爲了自己活着,還在代替着他活着!”
沒有人說話,所有人都站在天台的邊上,向下看去,望着那波濤滾動的大洪水,那渾黃惡臭的水裡,無數奮力掙扎,想要活下來的蜈蚣、馬陸、蚰蜒被衝出了它們的藏身之所,在水裡身不由己的飄動着,不管射縣是因爲什麼擋住了洪水,這裡必竟是人類生存世界的最後一片土地,現在也沒有了,所有的人站在這裡,都感覺到自己的根,徹底被截斷了,看着那茫茫一天的洪水,都不知道自己的出路究竟是在哪裡。
人們等了一天,洪水這才平靜下來,波斯大戰船雖然比起現代的軍艦來,要差得多了,但是在這裡仍然是大船,縣城裡雖然已經都是水了,可是雜亂的建築並沒有全部倒下,大戰船真要是就這樣駛進來,只怕不等把人給接上,就被那些建築物的頂子把船底給撕碎了,所以宋育龍等到洪水平穩之後,才讓遠離開射縣的大船靠過來(在水暴發的時候,太近了就被吸進射縣去了,所以大船都躲開來)。
用儀器仔細的測了一下路線,然後派出了十幾艘小舢板,向着縣城裡駛去,小心翼翼的到了電視塔大樓下面,上面垂下繩子躲在上面的人一點點的滑下來,登上小船,也許是大水剛剛發作,也許是那些肥大的蜈蚣正在滿足水生異變動物的胃口,反正不管爲什麼,那些傢伙都沒有出現,任由人們從容的逃難。
當最後一個人都上了小舢板之後,一個麻煩出現了,被言青萍收服的鐵甲馬陸身體太大,根本就沒有辦用搭乘小舢板,甚至就是波斯大戰船上它也待不了,必竟它不是被收伏的寵物,沒有辦法把它送到寵物空間去。
鐵甲馬陸似乎明白言青萍要走了,焦躁的緊貼着言青萍,怎麼也不肯讓言青萍離開,同時還對着大樓下面的小舢板不停的發出一聲聲的怒吼,在它那不太清楚的智商裡,就是這些古怪傢伙要把它和主人分開,言青萍撫着鐵甲馬陸那碩大的腦袋,既不忍心把它推開,又不能和它在這裡留下。
付泉靈皺着眉頭說道:“不能把它收成寵物嗎?”
言青萍搖頭道:“不知道爲什麼,這裡的生命,就是不能把被收成寵物。”
付泉靈做過召喚師,她讓言青萍安撫住鐵甲馬陸,試着召喚了幾次,卻是一點結果都沒有,無奈之下,只能放棄。
“言姨,我們走吧,大船不能在這裡停留的時間太長,一但有什麼生命體向大船發起進攻,木製的船隻怕無法防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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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泉靈小聲的勸着,言青萍向下看看,此時天色將黑,那些小舢板還都等着她們呢,一但有大型的水生異變動物出現,大船怎麼樣不敢說,這些小舢板肯定是擋不住的。
付泉靈一咬推開了鐵甲馬陸,跟着付泉靈向着大樓下面縱身而去,她們兩個根本用不着繩子,飛身而下,一個用藍光化成雲朵託着身體下去,一個就那樣踏着樓壁而走,就像是走平地一樣,一徑衝了下來,上了一艘小舢板。
言青萍上了小舢板之後,連連催促離開,這會鐵甲馬陸在樓頂平臺上伸出來半個身子,發出痛苦的哀嚎聲,上半身不停的搖晃,兩條長長的觸鬚上盡是泡沫,言青萍都不敢回頭去看,只是催促離開。
小舢板向着城外劃去,鐵甲馬陸瘋了一般在樓頂平臺上橫衝直撞,把樓頂平臺的東西都給撞爛了,最後對着小舢板的方向發出一聲悽歷長嘶,言青萍只覺心口一疼,猛的回頭,就見鐵甲馬陸不顧一切的從樓頂衝了下來,向着洪水之中摔了下去,一頭扎進了水裡,就再也看不見了,言青萍久沒流淚的雙眼再次被淚水充滿,她悽聲長嘯,閉上眼睛,任淚水流下。
小舢板則快速的行駛着,急急的離開了射縣。